第25章 第25章
蒋子跃在网吧包厢里睡了半宿，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俩眼圈回家，正赶上蒋幼咬着块面包准备出门。
蒋子跃一把拉住她，问出了盘桓半宿的疑问：“周行远还会打游戏？”
“啊？”蒋幼被问得摸不着头脑，思考了一下说，“他偶尔才玩吧，不过玩得也不好。“
这话的来由是，以前大学时候，男生宿舍都流行打英雄联盟的团战，周行远偶尔也跟室友玩一盘，不过他并不研究什么技巧战术，也不在游戏里花太多时间，所以蒋幼觉得他大概水平一般。
蒋子跃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昨天他赢那几把，看来真是运气吧。
毕竟那种赛车类型的游戏，实在没有任何操作难度可言。换句话说，只要他会按前后左右，他就有赢的可能。
那前后左右谁不会按呢。
嗯，应该就是运气好。
想到这里，蒋子跃拍拍蒋幼的肩膀，一脸郑重，回屋去了。
蒋幼怪莫名其妙的，也来不及找他细问，小跑去公交车站了。
昨天在车上，她和周行远说，要用52分来交换他帮她“占座”。
当然这是个太过明显的借口，毕竟这趟车一直是空座比人多。
今天也不例外，公交在晨光中慢慢吞吞地开过来，停下。车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乘客，除了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外，就是低头玩手机的上班族。
后排，周行远坐在昨天的位子上，姿态松散地靠着椅背。里面靠窗的空位上扔着他的黑色书包。
蒋幼走过去，他书包就拿起来。
见两人像是认识的样子，旁边正打哈欠的人挺好奇地多看了他们两眼。
蒋幼坐进去，先问说：“你跟我哥怎么了吗？”
“嗯？”
蒋幼：“就他拉着我问你会不会打游戏什么的……”
周行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能想找我打游戏吧。”他淡淡道。
蒋幼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不过没再问了，因为阳光从车窗洒进来，她能明显看出周行远眉眼间的神色有些疲倦。
这种隐约的疲倦感，让她想起记忆中无数个工作结束的深夜。
她一直是心思比较少的，不过几年前有次，听到老爸和他聊天。问到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周行远低声说，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老爸听了，开玩笑似的：那行，我们等你几年。
蒋幼不知道老爸这句话有没有给他更多的压力，他从不在她面前说什么。
只是那些个不为外人道的夜里，只有她记得他付出了多少。通常是她睡下很久了，周行远才回到家，他从身后圈住她的腰，疲惫地摸一摸她的头发。
为此，蒋幼曾经很多次地觉得这个世界不够公平。明明他才是最优秀、最努力的那一个。
回过神，她把车窗的遮光帘拉上一些：“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周行远嗯了一声，却打开书包，拎出个东西递过来。
男生瘦削修长的手里，是袋早餐奶。
“随便买的。”他说。
早餐奶还是温热的。
是她上学时候最爱喝的那种。
蒋幼接过来，捧到手里。温度熨着她的手心，过了很久，才慢慢变凉。
到了图书馆，蒋幼和孙晓晨说：“我要好好努力才行。”
孙晓晨从书包里掏着辅导书，“你不是在学习了吗？”
“……但还要再努力一点才行。”
孙晓晨笑了起来，说，想想以前的你，真想不到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蒋幼托住脸，自己也喃喃地说是啊。
她不懂得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是现在这样十几岁的自己和周行远，好像都没办法做出能改变现状的事。
她只能和他站在一起。
让本来孤独又辛苦的日子，变得只辛苦，不孤独。
决定要更努力的一个上午，飞快就过去了。
午饭要去附近的小吃街解决。
蒋幼和孙晓晨挽着胳膊往里面走，很意外的，迎面碰上了赵宸。
赵宸和几个没见过的男生一起，手里还拿着个篮球，都是副刚出过汗的样子。
他先看见蒋幼，抬手打了个招呼。
“你俩怎么来这边了？”
蒋幼说最近在图书馆自习，赵宸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然后他指指右边：“我们上午在体育馆打球来着。”
蒋幼往那边看了一眼，赵宸又问说：“对了，你哥这几天在家干嘛呢？找了他几次，都喊不出来人。”
蒋幼挺意外，她以为昨晚上蒋子跃是和赵宸一起通宵的，看来不是了。
她扯了个理由回答，又聊了两句，就各自吃饭去了。
方才两人说话的时候，跟赵宸一起的一个留飞机头的男生一直站在旁边，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打量蒋幼。
她走了之后，飞机头还回头看了几眼，问赵宸说：“这个就是蒋子跃他妹？”
赵宸默了一瞬，说是啊。
飞机头很有兴趣地笑了一声。
蒋幼没把这次碰面当回事，压根也没注意到飞机头这个人。
傍晚，从图书馆出来等公交，孙晓晨先上车走了，她拿着手机正要看一下时间。忽然就有个男生凑上来，对着她“嗨”了一声。
蒋幼愣了一下，正觉得他这发型依稀在哪见过，飞机头开始自我介绍：“不认识了？中午打过招呼的，我跟赵宸一起。”
“哦……有事吗？”
她表情不甚热情，飞机头倒也不以为意，唇角一勾说：“认识一下呗，我跟你哥也是朋友。”
不提蒋子跃还好，一提蒋幼就想皱眉头。她可太知道她哥那群狐朋狗友都什么德行了。
“不用了。”她说。
“怎么不用啊，哎，我跟你哥玩的时候咋没见过你？”
蒋幼不再理他，收起手机，扭头去看公交车来没有。
要等的那一路车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她没再往旁边看，径直上车刷卡。结果刷完了一回头，发现这男生竟然也跟着上来了。
她在后排坐下，那飞机头就隔着个过道挨着后门也坐下来。他腿伸长了，脚一晃一晃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蒋幼瞪过去一眼，飞机头就把手一摊：“顺路嘛。”
顺你妈个头。
她觉得这人很讨嫌，索性采取闭目塞听政策，一直扭着脸往车窗外看。
飞机头还挺不折不挠的，抱着胳膊又撩闲了几句，一直没得到回复，他停了会儿，笑笑问说：“说真的妹妹，你有对象没？”
这句蒋幼倒是听见了。
正好车外的景色熟悉起来，跟着报站声响起，说明扬大厦到了。站牌下面，周行远面色淡漠地站着，书包搭在左肩上，挺拔得像一棵青俊的松。
蒋幼就回头冲飞机头笑了一下，说有啊。
飞机头简直有点受宠若惊，眉毛一扬，说真的假的，你跟谁啊。
蒋幼朝门口一努嘴：“跟他。”
飞机头跟着往车前面看过去，就见周行远抬着长腿上了车。他朝飞机头很漠然地扫了一眼，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