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迫偷听

    次日，林双澄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办公室。

    林夏不免有些担忧：“你这是昨晚做贼去了？”

    林双澄摇摇头，昨晚睡不着，心里发慌，她把自己的蜗居从头到脚打扫了一遍，甚至连细小的缝都没放过。每每她感到烦闷混乱时，就会用这种方式缓解压力，清洁了目之所及，心里总会舒服一点，就好像把她心里藏着的事也分门别类，不再乱成一团，堵得她难受。

    但这次打扫完卫生，眼看着东方已经泛白，她心里却越来越慌，心脏一颤一颤的。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因为她熬了个通宵。

    一闭眼就是沈沅的脸，和她软软的怀抱。林双澄根本不敢把眼睛合上，她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沉进去醒不来了。

    还有林妈妈的问题。

    “澄澄，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澄澄，这花是谁送的啊？”

    人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找一万个借口来证明她所言非虚。

    有时候人会走上岔路，但终归只有那一条路是走向死亡的，所以都会都会回到正轨。

    这个问题不必说，也不必多说。

    她只需要控制好自己，保持和以前一样的状态就好。她已经过了考满分需要表扬，拿到奖状需要奖励的年纪了。所以不用和谁靠得太近。

    没有拥有就丢掉的不可惜，但拥有了再失去，那就会令人万分沮丧。

    “这几天要做一次基底测试，要熬好几天大夜，你这样恐怕会撑不下去。”林夏心里没底，因为测试是提前就说好的，需要在公司熬夜的话，开的薪水也高，自然是没有人和钱过不去的，参与测试的所有人都提前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要驻扎在工位上了。

    前一晚熬了夜，林双澄就是非常后悔，以后有的是机会熬夜，根本不差这一晚不睡觉。手机很平静，连个红点都没有。鬼使神差地，她又打开了沈沅发来的视频，自己头晚就说了一句“到家了”就没有再说话了，沈沅也自发了一连串视频后，没了声息。

    “脚好些了吗？”林双澄思索再三，还是发去了问候。

    “好多了，我有在擦药。”回应她的是沈沅才醒来的声音。才起床的沈沅不喜欢打字，她除了收拾自己，还要收拾狗，睡眼惺忪还带着慵懒，这声音落在林双澄的耳朵里，便让她的心漏了拍。

    林双澄勉强镇定着又聊了几句，无非是要沈沅好好上药，有什么需要可以帮忙，随时叫她。

    天知道她说出这话来是多违心，她心里的惶恐不安已经超过了歉疚，她想逃，好想逃。

    见沈沅没再说什么了，林双澄把手机放下，抱着键盘就开始聚精会神地工作。

    林夏被林双澄放下手机的声响突然吓了一跳，林双澄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在她看来，好像是手机烫手，又好像视之为敝履，而后盯着电脑目不转睛，手下键盘敲得飞快。

    她寻思，要测试了也急不了这一下，后边加班能加到想吐，年轻人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再过两天就要放中秋节了，除了几个值班优化的人会陪着她们加班，别的同事该放假还是照样放，有够她眼馋的。

    到了晚上七点，老板给项目组点了外卖，林双澄吃过晚饭实在是困倦，撑不住一倒头就在工位上睡死了过去。林夏推了推，人没反应，又滑稽地试探了下鼻息，脸色红润一切正常，然后松了口气。圈内大厂有员工加班猝死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老板也提心吊胆的，干脆把在楼上酒店有几间长期租下的房间让出来了。本来那几间房也是临时待客或者临时休息用的，不过没人去住的时候，酒店还是可以对外营业，在白日梦工厂有需要的时候又提前整理出来，这样一来租金负担也就小了些，酒店也乐得赚钱。

    林夏是想把小姑娘喊醒去楼上的房间的，但她睡得太沉了。

    老板出来转悠时，看见林双澄睡得正香，他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资本家，该休息就休息，只要工作能在规定的时限内做完。

    卢霆跟林夏聊了两句，但是在视野的角落里有个东西实在是扎眼。

    那是一件风衣外套，看大小和长度，不属于林双澄。

    “这件衣服哪来的，你的？”卢霆忍不住问，他有一点直觉，但又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是林夏变得有衣品了。中秋前后，白日里还不用穿外套，但到了晚上，有一件备用的外套就显得很重要了。

    “哈，我？”林夏倒吸一口凉气。

    不能说是刻板印象，但格子衣衫确实很方便，根本不挑人的，怎么穿都好看。林夏下班回去还要忙着带小孩，哪里有时间去打扮梳妆？不顶着个大油头来上班是她对工作的尊重。

    “是沈沅的啦，她刚不是来过吗，你没看到她？”林夏反问道。

    卢霆笑得很勉强，叁贰壹的老板和沈沅一块儿过来的，他能看不见？

    “她这会儿走了啊，她走了衣服还在这？”卢霆指着外套的手在颤抖。

    林夏下意识觉得卢霆在担心什么，便压低了声音，用眼神询问卢霆：“我的天，该不会是”

    “反正你想办法，技术部今年就招到林双澄一个独苗苗，不能把人给我吓跑了，无论如何都得把人给我留住，别跑了。”卢霆心里气沈沅一点也不把他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可又得靠着人家办事，磨了磨牙，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要不老话说得好暗箭难防呢，沈沅没有什么明示，他除了警告一下子，谁也碍不着。

    两人又小声地交谈了一会儿，卢霆再三叮嘱林夏，要她务必好好看着林双澄，不能让人被沈沅拐了。要说棒打鸳鸯这种事，也没什么人愿意干，一面是长期合作的老熟人，一面是才收获的萌新，一个是狡猾傲气的狐狸，一个是单纯善良的兔子。

    这是要被吃的，更何况沈沅的家人，林双澄是万不可能对付得了的。

    卢霆离开后，办公区再度归于平静，只有层层叠叠的键盘声响。

    林双澄缓缓睁开了眼。她趴在桌上，是面对墙壁的，在卢霆过来时她就醒了，但她没敢坐起来，她想要睡那就睡个彻底，但眼睛闭着，但眼球在眼皮底下乱转，根本睡不着。

    她被迫听了一场关于沈沅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