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醉耍子母剑
庭院中一片寂静,良久。
“十八,你输了。”沈暮宸淡淡道。
张十八抖了抖,默默收回了剑,转身跪下,“请主子责罚!”
沈暮宸的声音平静,并无怪罪之意,“秦世子身手诡谲多变,你出招耿直规矩,威力有余,机变不足,输给她也不奇怪。”
张十八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暗忖殿下说得不错,秦世子身手高深莫测,也不知墨染能否与之一较高下。
裴琰斜睨了一眼杨慎,向他递了个眼神:她身手竟然这么厉害?连殿下近侍都打不过?
杨慎接触到他的视线,微微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她哪里学来的,总之我也打不过就是了。
秦臻察觉了沈暮宸主仆二人之间的异样,立刻打起圆场,笑着上前将张十八扶了起来,“十八哥好生厉害,若非我占了兵器的便宜,差点就输给你了!”
张十八刚刚才与她交过手,知她身手不凡,明明是自己的兵器占尽了便宜,此刻却听她这么说,显然是在给自己递台阶,当下心生感激。
又听她提及兵器,便奇道,“世子爷,刚刚我明明将你的剑压在了地上?您这把剑又是从哪儿来的?”
张十八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刚才分明是自己赢了,为何局面会突然反转。
裴琰和杨慎的目光也都落在她手中的剑上,只见她握着手中的剑,又笑吟吟地捡起地上的剑,招呼众人过去看。
她将手中的两剑合二为一解释道,“此剑名为子母剑,母剑在外,子剑在内,母剑在明,子剑在暗,剑柄处有一处机关,危急之时只需轻轻一按,”秦臻轻按了一下剑柄,接着从母剑的剑身中,抽出了子剑,整个过程好像变戏法,但众人还是看明白了。
裴琰和沈暮宸都已经习惯了她稀奇古怪,常常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并没有太过大惊小怪。
张十八目瞪口呆,一把剑还能做出这样的机关?
杨慎顿时生出种无力感,他自言自语感慨道,“阴还是你阴啊。。。连这种东西都做得出来,难怪老子打不过你。。。你这厮着实阴险狡诈。。。”
秦臻立刻皱眉唾弃道,“你自己技不如人,关老子和兵器什么事?”
说罢转脸看向沈暮宸,脸上堆满了谄媚,同时酒壮怂人胆,她想也不想伸手过去拉起他的手。
即使是最近气温渐暖,沈暮宸的手依旧是冰凉的,秦臻不觉与他十指相扣,整只手都贴了上去,企图帮他暖一暖。
她一路半拉半扶将人扯到了树下,请他坐下,“别理他们了,来来,殿下既然过来了,就尝尝臣的新菜。”
说罢不等沈暮宸应声,她便抓过一把签子,殷勤地开始新一轮的烧烤,沈暮宸看着她不停动作,眼神渐渐缓和下来。
张十八,杨慎和裴琰三人眼睁睁看着醉醺醺的秦世子将魔爪伸向大燕高岭之花,一路连拉带扯半强迫地将他拉了过去,然而燕王殿下并不反抗,还十分顺从。
三人惊讶万分,却都一言不发。
秦臻烤完才发觉不对劲儿,旁边三人都干站着,眼神复杂地在她和沈暮宸之间徘徊,而沈暮宸悠然坐着神态自若,维持着一贯的淡漠和疏离。
秦臻热情向一旁的三人招呼,“都来吃都来吃!一个人吃烧烤有什么意思?”说罢先向着沈暮宸递去两串谄笑道,“殿下,羊肉不宜克化,您尝个鲜就好。”
沈暮宸接过她手中的羊肉,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这才向着众人道,“都坐下吃吧。”
一旁的三人谢过之后这才犹犹豫豫地坐下。
杨慎和裴琰内心惶惶且激动,毕竟沈暮宸对于他们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燕王殿下惊才绝艳天之骄子,众人从小便对他的事情耳熟能详,并且常被教育以他为榜样。
然而燕王殿下自大病之后便性情古怪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交,示好的人被他一并拒之门外,他身边甚至连个同龄玩伴都没有。
现在托秦臻的福,他们竟然能跟燕王殿下同坐一桌吃烤肉,曾经遥不可及的梦,如今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很不真实。
张十八心里可就复杂多了,他家主子对秦世子另眼相看也就罢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么追逐一个人。放着满燕京那么多名门淑女看都不看一眼,整日就盯着秦世子的一举一动。
甚至之前还叫墨染去监视,秦世子孤家寡人一个,连起居都没个人伺候。。。也不知有什么好监视的,难不成主子还真的断袖上了,因爱生出些窥视的癖好?张十八不敢细想。。。他主子肯定不会这么变态。
再看看秦世子,烤肉烤得起劲儿。。。一点知觉都没有,这钝感绝了,秦陵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哎~愁啊。。。
秦臻烤完肉又给众人把酒满上,她端起黄酒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沈暮宸递过去一碗,“殿下,广聚轩的黄酒,尝一尝吧,浅尝一些可以活血暖身。”
在座的人手一碗,不给沈暮宸满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多少有点歧视的意思了。
张十八刚想要出声阻止,沈暮宸已经伸手接了过去抿了一口,然后长眉纠结在了一起,向秦臻疑惑道,“你喜欢喝这种酒?”
秦臻也端起碗喝了一口笑道,“并不,这不是今日吃肉喝酒应个景么?平日也不馋这一口。”
沈暮宸了然,“我府里有好的,下次再吃可以先去我府里拎几坛来。”
秦臻笑着应下,道了声谢。
杨慎暗暗侧目,这小子何时得了燕王青眼?
裴琰多少知道一些,秦臻前阵子不眠不休,还向他二人直言做了桩大买卖,想来必是为燕王做了什么事,得燕王另眼相看。她若是将做得那些武器拿出来,依着燕王的性子,肯定也会感兴趣。
五个人围着炉火一时相对无言,杨慎觉得沉闷,便犹犹豫豫地提出行酒令,秦臻大声赞成,其余三人无异议。
五人便行起了飞花令,一开始只有四个人在喝,沈暮宸行令始终不会输。
后来见四人喝的多了,他也输了一把,待要喝酒,秦臻当即大手一挥,“殿下行令便是,喝酒的事情我来。”说罢便拿过沈暮宸的酒碗一饮而尽。
开玩笑,燕王殿下这个身体叫他豪饮不是要他的命吗?
沈暮宸见状并不拒绝,之后便一直输,连带着秦臻将酒喝掉了大半。
黄酒后劲儿大,这一碗碗酒下肚,过不多时,在座众人除了沈暮宸,都有些上头。裴琰和张十八都喝麻了傻坐在一旁,勉强还维持着几分清醒。
秦臻跟杨慎喝得最多,二人现在已经完全上了头,顾不上文绉绉的行令了,只觉得不够痛快,丢下其余三人兀自拼起了酒。
沈暮宸,张十八和裴琰坐在一旁看这二人敲着桌子面红耳赤“老虎,杠子,鸡,虫”胡乱喊得起劲儿,然后再抱着酒坛子仰天豪饮。。。都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