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吵架有人帮腔的感觉真好
身边的两个少年还在不住地摆弄着这把小弩。
秦臻试探着问道：“若是有人做得弩比司木大师这把更好。。。”
杨慎闻言立刻撇嘴高声道：“怎么可能？除非丘泽之诈尸！否则还能有谁？！”
。。。
秦臻无语。。。“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能听明白吗？”跟中二少年说话真累。
“如果有人做得比司木大师还好，能卖得上价吗？”
裴琰道：“那是自然，只是这种能工巧匠极为少见，怕是当世已经无人了。”
杨慎也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若是你能拿得出更好的，我保准给你卖得比这个还高！”
好的，有了这句保证就行。秦臻顿时干劲十足，开始盘算着是做八把还是做十把了，一百把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加个班，熬几个大夜，金钱才是第一生产力。
这门生意太棒了，既能够满足她的爱好，又能赚来许多钱，比做账房有意思多了。
不过若是在秦府别院没日没夜做武器，动静太大，难免不引人注意，她也不能天天钻在暗室里，得想办法再找个地方做工作室暗中行事。
吃完了饭，杨慎又提议去市集闲逛。
刚刚谈及弩箭，难得他与裴琰聊得投机，看不出裴琰一个文弱书生，竟然对武器还颇有些见解。这个人平时在书院里也算很低调的那一群人，只知埋头苦学，是个算学疯子。
明明他老子裴承佑是吏部尚书，裴琰却大有往工部发展的势态。
裴承佑那老匹夫奸猾无比，一后院的莺莺燕燕没人能给他生个儿子，没想到养了个外室竟然生出这么个务实的儿子，一点也不像他。
既然秦臻对裴琰表达了友善，杨慎自然也将裴琰纳入“自己人”的范围。
秦臻看时间还早，一起去转转也无妨，刚好可以悄悄了解一下武器的市场行情，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做工作室。
三人出了馄饨店，正要离去，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叫声。
“杨慎？”
三人转身去看，只见来人身着一袭宝蓝水纹锦袍，腰间挂着无数玉佩，荷包，手中还拿着把折扇挥来挥去的，一时间，不大的路口香风浮动，无比骚气。
此人身后还跟了一群人，此时他们都朝着杨慎挤眉弄眼，神情揶揄。
杨慎也不回应，只是张扬的神情冷了几分。
那人见杨慎应声，便开始嘲弄起来，“几日不见，杨公子竟然都要来这种。。。”他斜眼瞥了瞥馄饨店，而后一脸嫌弃，装模作样地从袖子里抽出条方帕捂着口鼻道，“这种地方吃饭了？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尝尝叫花子的食物了？”
他身边的人哄笑出声。
杨慎不耐烦，“姜初然，你这厮是不会好好说人话吗？”
姜初然不接话，眼神挑剔地将他身旁的秦臻和裴琰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见这二人衣着朴素且都很面生，其中一人身上更是打着布丁，袖子短得都快遮不住手腕了。
他收回了目光，向着杨慎毫不掩饰地轻蔑道，“杨公子说的哪里话，人话自然是要跟人说的。至于你们么。。。”姜初然嘴角勾起一个鄙夷的弧度，话语带着浓浓的不屑。
“啧，这两个又是谁，你这是在翰辰玩儿得腻了，又开始混迹丐帮了吗？你还真是别出心裁啊！谁都没你会玩。”
他身边的人哄堂大笑。
秦臻看对面这个浑身香气熏人的小学鸡一个劲儿缠着杨慎说些小儿科没营养的话，她抖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悄悄跟杨慎耳语：“这货是个兔爷吧。。。你是不是招惹过他？”
裴琰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以杨慎的性格，惹是生非不足为奇，没准还始乱终弃了。
杨慎恼羞成怒，赶紧撇清关系，“我惹他个屁！”
无非是因为姜家是康王派系的，跟宣平侯府不对付，两家政见也不和。
杨知衡到现在都还没有站队哪个皇子，康王倒是想拉拢宣平侯府，提过要娶杨沅君，奈何杨家像泥鳅一般滑不溜秋的，就跟康王打太极。
以前姜初然这小子见他还不敢这么放肆。
自从姜初云被抬进康王府做了侧妃，姜家牟足了劲想让康王把她扶正，杨家和杨沅君的存在，对姜家而言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万一哪天杨家想开了，姜初云王妃的美梦就要落空了。
杨慎对着姜初然挥拳道：“翰辰又怎么样？你少跟老子阴阳怪气的，你若想找事不如直接点，咱们俩来痛痛快快打一架，学市井泼妇卖弄口舌好没意思。”
姜初然嗤笑一声，目露鄙睨地睇了他一眼，“莽夫，只会喊打喊杀，难怪你会去翰辰，跟这些下九流的货色混在一起。”
翰辰书院在世家子弟中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
姜初然腻腻歪歪，杨慎忍不下去了，刚要发飙，秦臻拉着他问，“这人是谁啊？”
杨慎紧盯着姜初然道：“姜家的。”
秦臻不解：“姜家很厉害吗？他怎么这么狂？国舅爷都没他嚣张。”
姜初然听她前半句话还想再讥讽几句，然而听到后半句话便噤声了，他冷着眼不禁认真审视起秦臻，这是要给姜家扣顶大帽子？
裴琰漠然接过话，“一般般吧，礼部左侍郎而已，不过他姐姐最近进了康王的门，做了侧妃，姜家也算水涨船高了。”
“侧妃？不就是妾吗？”秦臻的声音很大，充满了疑惑。
“没错，就是妾，但你不能那么说，要叫姜侧妃。”裴琰耐心解释道。
“其实就是妾！”杨慎嗓门更大！
“你礼貌点，那是姜侧妃，就算是妾，也是康王殿下的妾，那能跟平民百姓家的妾一样吗？”秦臻马上顺着裴琰的话往下说。
杨慎撇嘴：“怎么不一样，还不都是妾。”
裴琰又道：“当然不一样，做了皇家的妾，许多人巴结都来不及。”
“哦！我知道了！”秦臻恍然大悟，一张大嘴口无遮拦，“进了皇家的门便可以为所欲为！难怪姜公子这副做派，你们若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康王殿下的正头小舅子！”说罢还竖起了大拇指。
姜初然刚刚还在装模作样，然而他们三人旁若无人大声议论姜家，提及他姐姐还一口一个“妾”，他面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经秦臻这么一提，杨慎心领神会，他转头向着姜初然半是得意半是威胁道，“姜初然，你小子还不算康王殿下的正头小舅子呢，再敢到处惹事，被殿下知道了，小心揭了你的皮！”
提及康王，才让姜初然有了几分顾忌，自从姐姐做了康王侧妃，他天不怕地不怕，今日也是存了几分狐假虎威的心思来挑衅杨慎，妄图占个口舌便宜。
不过要是事情闹大惹得殿下不高兴了，连他姐姐也得不了好。
可他身后还跟了一群狐朋狗友，就这样走了实在是颜面无存，姜初然一时觉得进退两难，还寻思着再讨些口舌便宜，好给自己找个台阶。
秦臻却不随他的意，扯了扯杨慎道：“走吧，不是说还要去市集么。”
杨慎也懂得见好就收，向着姜初然一拱手揶揄道，“康王殿下的小舅子，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就跟着秦臻和裴琰扬长而去，留下如鲠在喉的姜初然和一帮人站在路口喝风。
有人帮腔欺负人的感觉实在是快乐极了。
走出去很远，他才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又向秦臻道：“说起来你跟他还有些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