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江献自从和erudite确定了恋爱关系，空闲时间全都用在了手机上，屏幕使用时间大大增加。
但其实真正的有效聊天少之又少，多数时间都是在等待对方上线回复。
他从小除了友情，就没有经营过其他亲密关系。童远又是个很会活跃气氛找话题的人，相处时他从来都不会担心冷场，更不需要刻意维持这段友谊。
可和erudite不一样。
本身他就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是难度极高的网恋。
两个人所有的联系仅仅依靠着那一小块儿屏幕，还不约而同地都没有提及多余的现实信息。
江献只能把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试图从中抠出些共同话题，费时又费力。
导致有时候是在为了聊天而聊天，甚至没有之前的互动自然热络，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和想象中的恋爱完全不一样。
erudite的工作似乎也很忙，每天只有晚上才能同步聊天，其他时候都是隔了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复一条。
等不到消息时，江献就变得坐立不安，他不清楚对方在干什么，有没有接触新的人，会不会遇到更合适的眼前人。
反而让自己变得更没有安全感。
江献顶着两个黑眼圈，重重叹了口气，早上化妆师还叮嘱他要注意休息。
手里的剧本被捏得翘边，其实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工作状态大打折扣，只能用最讨厌的黑咖啡提神。
“哥！”谢琛双手捧着一杯饮料跑过来，把桌上的黑咖啡挪远，让自己的饮料占领了原来的位置，“别勉强自己啦，这家店的拿铁特别好喝，我专门让助理开车去买的。”
江献一抬头，恰好对上谢琛笑得微弯的圆眼睛，直白的拒绝一瞬间咽回了肚子里，委婉道：
“谢谢，之后想喝我会让杨路去买，拍戏本来就累你还到处跑。”
谢琛后腿靠在桌侧，低头说：“我不觉得累啊，你喜欢喝我还很开心。”
江献瞬间警觉起来，左右张望。他怀疑之前自己随意利用谢琛，现在开始遭到报应了，这小孩儿这么殷勤不会真有其他心思吧？
降低了音量认真说道：“别说这样让别人误会的话。”
谢琛却满不在乎地起身，挥挥手说：“他们叫我过去补镜头了，晚上再去找哥对戏！”
今天的拍摄任务不算多，下午早早就收了工。
erudite这会儿肯定还在工作，他就没有主动打扰，左思右想给傅博渊发了消息。
江献：【傅老师，您说为什么我了谈恋爱之后，反而更没有安全感了呢？】
傅博渊倒是很快给了回复：【网恋的不确定性本来就很高，挺正常。】
江献：【而且每次都是我主动找话题，他也很少分享日常生活，搞得我很难受。你呢，和白月光感情进展怎么样？】
傅博渊：【……说不上来，也有点别扭。】
江献心说他俩这感情进展还挺同步，同时脱单又同时出现感情问题。
房间门被敲响，他拿着手机怏怏地走出卧室。一打开门，谢琛笑容灿烂地抱了满满一堆零食：“哥，我之前买的零糖饼干到了，过来分给你一点。你之前不是说晚上饿，又怕长胖不敢吃东西吗，这个就好吃又饱腹！”
江献靠在门边，不好让他进来：“你一个alpha晚上来omega的房间，觉得合适吗？”
他上下打量着谢琛，其实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奇怪。
虽然谢琛高高瘦瘦，但完全不像其他alpha那样有明显的肌肉曲线，反而和自己的身型更像。江献只当对方才刚成年不久，没有发育好。
谢琛眨着眼睛说：“反正又没人知道。”
江献低头看着手机，拒绝道：“赶紧回去睡觉，不然长不高了！”
谢琛继续争取，赖着不走：“明天和哥有对手戏，我进去对对戏不行吗？”
江献也一点儿不心软，头都不抬：“不行，明天早点去片场再说。”
谢琛急了，皱着眉：“你就是想把我赶出去，自己谈恋爱！”
“是，你都知道还要留下干嘛？”
手机突然蹦出a探的消息提醒，江献也没有心思再应付这个难缠的小屁孩，催促道：“快回去。”
erudite竟然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今天工作很顺利，还收到了同事送的一小盆多肉[图片]】
江献点开那张照片，花盆里是一朵叶子饱满鼓圆的青绿色植物，被一双大手托着。裸/露出来的指节干净修长，看不到留长的指甲。
他激动得开始在相册里翻找，还没找到有分享价值的照片，消息又跳了出来。
erudite：【办公室的同事没人都收到了一盆，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
江献滑动屏幕的手顿了顿，反应过来对方似乎误会了，赶紧回复：
【知道啦，我没有那么敏感的。】
他后知后觉，这段飘渺的感情里，两个人好像都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因为了解太少，不知道对方的喜好，所以没有办法开展话题；更害怕无意间的一句话踩到对方的雷区，让本就不太亲密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
erudite：【那个alpha又找你了吗？】
江献刚把人赶走，突然被问到这件事还有些心虚。
98岁带病偷塔：【我拒绝了，但他好像还有点不甘心。】
【有事记得跟我说。】
这样的话听起来让人安心又觉得甜蜜，但是放到他们俩身上，都清楚不可能立马见面，过来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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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越来越低，山里的温度已经接近冬天。
大早上起床拍戏时，很多时候天都还没亮，又湿又冷的空气让他特别不想出门。
但谢琛却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都早早到化妆室给他送热粥、暖手宝、暖宝宝。
江献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工作人员们也都很尴尬，但不管自己怎么明示暗示，谢琛都浑然不在意。
他也不敢和erudite多提这件事，导致每天看见谢琛就头疼。
这天刚收工，杨路就按照嘱咐提前收拾好了东西，等江献一下戏就赶紧走，生怕再被谢琛黏上。
导演刚喊了“停”，江献刚还挺拔的身姿被迅速打回原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戏服，冻得嘴唇发紫身上不停颤抖。
他搓着胳膊，杨路过来帮他把羽绒服披上：“哥，刚你手机一直在响。”
江献接过手机，按亮的屏幕上显示有三通来自傅博渊的未接来电。
感觉有很要紧的急事要说，他上了保姆车就第一时间打了过去。
傅博渊几乎是秒接，开门见山道：“有狗仔拍到你和谢琛的照片，是夜里他去你房间的，被我买下来了，你最近注意点，应该有人在盯着。”
江献一愣，有些凝重地问：“多少钱拦下的？”
耳机里的声音清晰又冷静地陈述：“这不重要，主要是我们表面上还是情侣关系，他毕竟是alpha，到时候舆论对你的负面影响更严重。”
江献捏着鼻梁，叹口气无奈至极：“我跟他说过好多次，但他一直不听，我都没办法了。”
安静几秒，傅博渊才开口：“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江献立刻坐直了身子，他之前也想过这个办法，但傅博渊的行程他偶尔也会在微博上看到，比自己还要忙碌。
毕竟只是朋友关系，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对方花多余的时间精力来帮忙处理自己的私人问题。
他犹豫着问：“可以吗？你最近行程调得过来？”
傅博渊说：“后天下午没有行程，晚上飞过去一趟，应该没有问题。”
江献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感叹道：“傅老师，遇见您这个合作伙伴真是我三生有幸。”停顿一会儿又补充道，“既然来一趟也得营业一下，到时候我去接个机，顺便安排一下狗仔拍点儿照宣传。”
这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工作内容，也要认真对待。
傅博渊欣然接受：“可以。”
江献：“那你记得安排好了之后，把航班号和时间发给我。”
当天只有晚上有航班过来，到达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收到信息之后，他就开始通知沈丘安排狗仔和媒体。
要拍和谢琛的对手戏，江献也不像往常那么别扭，恨不得全都一遍过，自己再去搞个造型，晚上美美出现在媒体的镜头前。
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机场，夜里的小型机场人流量并不多，所以并没有。但出口附近也已经围了十来个人，江献猜测应该是来接机的粉丝，还扛着挺专业的相机。
他下戏之后特意换了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长款黑色大衣，显得整个人身形挺拔又低调，不至于和傅博渊站在一起时身高差距太大。
还让化妆师补了妆，上镜更自然好看。
广播通知航班已到达时，江献才往出口靠近。他站在人群最后戴着帽子口罩，周围的粉丝的注意力全都在出口处，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没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视野里，但助理却没有跟在身边，江献觉得这身造型十分眼熟。
后知后觉想起来还是上午广告拍摄时的造型，他在来的车上逛了一圈傅博渊的超话，有相关物料。
唯一不同的是戴了口罩，发型也没有那么精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眼睛。
看来傅博渊的行程真的很紧，自己又欠了一个大人情。
他冲傅博渊招了招手，自己的身高在女生里面还是比较显眼的，他明显感觉傅博渊瞥了自己一眼，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江献：？
不明所以地跟着粉丝移动，他用力打招呼都快记得跳起来了，对方最后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眼看着要走出狗仔的拍摄范围，江献无奈地摘了口罩，迎上去十分自然地挽住傅博渊。
粉丝的尖叫声骤然猛烈，他差点儿没忍住想捂耳朵。
旁边的安保人员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并没有阻拦。
可傅博渊却非常僵硬，江献只能硬着头皮冲他亲昵地笑，余光看到狗仔正在对着自己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语气自然又甜蜜：“过来累不累啊？”
傅博渊没说话。
江献深呼吸，尽量维持着表情管理继续问：“这么匆忙过来是不是还饿着，车上带了热粥你一会儿喝吗？”
傅博渊只是摇了摇头。
他彻底不理解了，旁边有个粉丝嗤笑了一声，故意大声和同伴说：“这倒贴也太明显了，贱不贱呐！”
“笑死了，炒作反噬自打脸。”
“爽到了，懂得都懂。”
江献是真不懂，面对别人的粉丝，自己再不爽也不能发作。
等和傅博渊一前一后上了车，他才忍不住冷了脸，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问：“什么意思啊？”
“傅博渊”这才把口罩取下来，刘海也被撸了上去，被遮挡住的五官全部露出来后和傅博渊完全不一样，只是身形和造型相似。
江献人都傻了，他这是拉了个路人上来？
正要道歉，男人先开口局促地解释：“那个…不好意思，傅哥还没出来。我是被安排先来引开私生的。”
江献无语地打开手机：“那怎么不先和我说一……”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早在半小时前，傅博渊就给他发微信说了这件事，但他并没有看到消息提示。
傅博渊此时又发了微信：【人呢？】
江献回复：【已经上车了……你有安排车来接吗？】
【没事，我明天早上应该就能走到片场了。】
江献：
【对不起，之前没看到消息，我现在回去。】
等再回到机场时，江献才终于见到傅博渊本人，对方穿得和自己很像，米白色高领毛衣内搭，外套是和自己同款的深灰色大衣，整个人的气质温柔了不少。
江献也没心思管偶然的撞衫，打着哈欠招手让他上车：“快来，好晚了。”
傅博渊左右看了几眼问：“不拍几张照吗，狗仔呢？”
江献心疼钱也心疼自己：“狗仔下班了都！”
真好，花钱买了一堆傅博渊替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