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chapter37
“我真的被吓了一跳诶。”电话那头的及川彻故作姿态地说道，“我以为小凛和小岩不熟诶，没想到你们都交换过联系方式了。”
早见凛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厨房的台面上，及川彻略带电流的清澈嗓音在屋内回荡着。她边听着及川彻的抱怨，边把今天从便利店里买回来的便当塞进微波炉里，随手定了六分钟的加热时间。
“学园祭的活动结束之后就加了line好友吧？”早见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
其实早见凛和岩泉一加上好友之后也没有讲过话，岩泉一来加她的理由也只是“以后可能会有要联系的地方”。真要早见凛说出来是到底哪一天和岩泉一互换了联系方式，那她得去翻翻line上的记录才能确定。
当早见凛开玩笑地问及川彻需不需要她登陆line去检查一下记录时，果然收获了及川彻“也不至于这么夸张”的回复。
早见凛乐得笑了出来，假咳了两声掩盖住笑意，又说道：“岩泉学长是为了及川学长才来加我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略带疑惑。
及川彻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推测岩泉一应该就是在知道了他对早见凛有好感的那几天和早见凛加上的好友。
这样说起来，岩泉一的确是为了他才去做的这件事。可早见凛又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不是很正常吗？”早见凛将免提改成听筒模式，将手机举到耳旁，“浪漫学院戏剧部的堀学长在鹿岛同学认识樱的第一天就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我家鹿岛给你添麻烦了’，‘以后她犯了什么毛病都可以找我解决’，‘我会负责教育她的’……”早见凛压低了声线，模仿起了年长男性的音色。
“堀学长是这么和樱讲的。”她又换回了自己原本的透亮声线。
及川彻：“……”
失语片刻，他略带无力地吐槽说：“你们这是把我和鹿岛当成了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说得好像岩泉一和堀政行是追在他和鹿岛游背后收拾烂摊子的妈妈一样。
虽然……
及川彻稍作思索，眸色一暗，发现事实也的确如此。
听了及川彻的抱怨，电话这头的早见凛反倒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像是夏日里摇曳着的风铃，这声音又透过听筒传到了及川彻那一端。
“感觉很可爱啊。”早见凛的声音也带着笑意，语调微微上扬。
“什么可爱？”及川彻对她突如其来的欢乐感到困惑。
“幼稚园小朋友啊。”早见凛理所当然地回道，又笃定地说，“及川学长幼稚园的时候肯定很可爱吧。”
她刚刚听了及川彻精妙的形容过后，瞬间就脑补出了缩小版的及川彻穿着幼稚园校服、带着小黄帽，在老师的带领下举着小旗子小心翼翼地排队过马路的画面。这属实是有些可爱，让她都想在脑补的画面里rua小号及川彻一把。
……什么嘛！
即使厚脸皮如及川彻，突遇如此直球也觉得有些遭不住，耳后根的皮肤染上了薄红。
但反正隔着屏幕的早见凛不会知道这一切，及川彻依然嘴硬地说道：“当然啦，而且及川先生现在也很可爱啊。”
逞强的话语脱口而出，他才猛然发现作为一个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年了的男高中生，用“可爱”来形容自己好像太不恰当了。
他赶忙改口：“是帅气，我是说帅气！”
“好好好，帅气。”早见凛连道了三个“好”，像是再给大型猫顺毛那般，无条件地附和着及川彻。
及川彻感到一阵窒息，好像这话怎么说都不对劲。他怀疑自己是被早见凛的一记直球打晕了，语言能力得到了长足的退步。
及川彻甚至开始相信起了那句坊间传言——谈恋爱会降智。
可他这不是还没开始谈吗！怎么感觉人已经变傻了！
在及川彻胡思乱想之际，电话那头传来的“叮”的一声响亮的提示音解救了他。
是早见凛给微波炉定好的时间到了。
“是微波炉的声音吗？”及川彻问道。
“对啊。”早见凛单手拉开微波炉的拉门，“刚刚把晚饭热好。”
及川彻移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周日晚上七点了。
“现在才吃晚饭吗？”
“下午在复习期末考试，一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加热时间好像太长了，早见凛被微波炉里的饭盒烫的得缩回了手。下意识地朝被烫到的手指吹了两口气后，她有些心虚地接着说道，
“接到学长的电话才发现自己该吃晚饭了呢。”
及川彻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认真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啊。”
“小凛不会又想把自己送进医院吧。”
“那哪行啊，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呢。”早见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现在很注意劳逸结合的。”
“好了，小凛今天还有什么想和我讲的吗？”及川彻姑且当早见凛说的都是真的，又催她去吃饭，“没有的话就赶紧挂了电话去吃饭吧。”
还有什么要和及川学长讲的……
早见凛再次伸向饭盒的手一顿，盯着空气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她试探着开口：“那祝学长期末考试顺利？”
电话另一端的及川彻显然是噎住了，声音被空落落的电流声取代。
“我会好好考试的啦。”这次换到及川彻做保证了，“那小凛呢，今天复习的怎么样了？”
早见凛当然是已经制定好了周密的复习计划并开始稳步实施了。
她刚想把复习进度讲给及川彻听，却被及川彻带着温暖笑意的话语抢占了先机。
“这次能考到学年第一吗，未来的东大生？”
这句“东大生”不是调侃，更不是质疑，蕴含在温暖笑意背后的，是及川彻坚定的信任与鼓励。
他一直记得早见凛在那个月夜下定的决心。
早见凛的手再一次搭上了盒饭的外壳，这次传到指尖的，是恰到好处的暖意。
“虽然期中测试的时候没有考到第一。”她端着手机，爽朗的语气里颇具自信，“但是这次多了一周的复习时间，应该没有问题哦。”
“毕竟我也是想要考东大的人呢！”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早见凛像往常一般，和织田樱来到青叶城西的食堂解决午饭。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织田樱看向早见凛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悦，眉头紧锁。
“小凛。”等端着饭找到位置之后，织田樱终于朝早见凛发了难，语气冷冷的，“你这腿又是怎么受伤的？昨天训练过度扭伤了？”
“没有没有。”早见凛着急忙慌地摆手，证明自己没有不爱惜身体，“前天不是去祭典了嘛，人太多了，被挤得在地上磕了一下。”
说完，早见凛小心翼翼地偷瞄起了织田樱的表情，怕她透过什么新闻的蛛丝马迹看破自己的谎言。
听到早见凛不是因为过度训练受的伤，织田樱的表情微妙地缓和了下来，也没有进行什么联想。
毕竟作为一个二次宅，织田樱她很少会关注本地新闻。
“……周六？”她又觉得事情不对，“你不是和那个学长一起去的烟火大会吗，他人高马大的还能让你被挤摔倒？”
早见凛打了个哈哈，只说人太多及川彻也没能顾得上。
织田樱撇了撇嘴，拿勺子用力地捣碎了咖喱饭里的一块倒霉的土豆，忿忿道：“新年求的签果然是有道理的，碰上及川学长就会霉运当头啊。”
“不要把学长说得像个灾星啦。”早见凛干笑着回道。
织田樱拿勺柄指向早见凛，湛蓝的眼眸闪过犀利的神色：“小凛，你已经开始偏袒那个学长了哦。”
早见凛本就打算在午休的时候和好友坦白自己的少女心事，见织田樱言之凿凿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可能就是最好的开口时机。
早见凛把手里的筷子整齐地架在了盘口，略带忐忑的心情让她松开手时抖了一下，木筷和瓷器碰出了琅琅之声。日光自窗口倾泻而来，将棕褐色木筷和乳白色瓷盘撞色统一成了灰黑色的影子，静静的印到了桌面上。
“樱。”她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握拳置于双腿之上，神色异常郑重地说：“我发现我好像喜欢及川学长。”
织田樱被早见凛突如其来的开窍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还粘着土豆泥的银色小勺“铛”地一声砸到了咖喱盘里。
从震惊之中缓过来后，她假装伤心，掩面而泣：“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呜呜呜，妈妈的宝贝女儿啊……可恶的男人啊……”
早见凛一听到织田樱又自称母亲，就知道她又在演戏了，原本被她演技所蒙蔽而焦急起来的内心也慢慢平复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不是已经把那张不详的签纸系到神树上了吗？”织田樱移开了盖住眼睛的双手，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她用这双擎着泪的眼睛看向早见凛，毫无起伏地说道：“不会是被什么人偷偷解掉了吧。”
织田樱显然是意有所指。
早见凛却难以附和她，只是正经地说：“樱，不管怎么说，造谣都是不好的。”
织田樱：“……”
她毫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眼泪都要被憋回去了啊！
但作为青叶城西戏剧部的台柱之一，织田樱当然不会因为早见凛一句破坏气氛的话就脱离表演状态。
“果然，女儿长大了心就野了。”织田樱单手抹泪，呜咽着说道，“还没开始谈恋爱就不向着家里面了。”
语罢又假哭了起来，演得伤心极了。
早见凛：“……”
“樱，你稍微冷静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