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chapter27
“其实我对服部同学刚刚的话有些好奇。”早见凛还在暗自出神之时，和在场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面的及川彻接过了话题的主导权。
“你先前讲的‘袭击女高中生’的案件是怎么一回事？”及川彻收回了他一贯带着的笑容，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严肃。
聊到案情，服部平次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是宫城县北部发生的案件，有男子尾随并用钝器袭击女性。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陆陆续续已经有五名高中生遇袭了。最后一位受害者至今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
处于宕机状体的早见凛好像被按下了什么行动开关，开口问道：“是最早发生在栗原市的那几起案件吗？我有听班上的同学提起过。”
“已经确定是同一个凶手犯案了吗？”
“根据前四个受害者的证词，应该是这样没错。”服部平次看了不远处的大泷警官一眼，似乎在透露着他的消息来源。
“犯人身材很高大，接近一米九。”服部平次朝头顶比划了一下，“是个留着黑色短发长着三白眼凶恶男性。”
身高近一米九，袭击目标却都是自保能力相对较弱的女高中生吗……
早见凛眸色一暗，还想分析些什么。
“等等，小早见。”及川彻再次插入了话题，重点却偏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你明知道县内有这么一个危险的罪犯，最近却还是训练到那么晚才一个人回家吗？”
他面色凝重，带着显然易见的不赞同。
“这……”早见凛很少见及川彻露出这种表情，难免有些心虚，“栗原市在最北边吧，离我们这还是有段距离的。”
他们所在的仙台市青叶区可是在宫城县的中南部啊。
“其实……”服部平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向他们透露起了第五起案件的消息，“最新一次的案件就发生在大和町。”
大和町离他们可就不远了，事实上，这是仙台市北部接壤着的地方，与青叶区也有共同的行政边界线。
“能确定第五起案件和前四起是同一个凶手而不是模仿犯罪吗？”早见凛追问道。
服部平次抬手扯了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将帽檐转到了正前方。
“虽然第五位受害者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这起案件却有目击者。目击者同样称凶手是长着三白眼的高大男性，应当是同一个人。”
早见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默不言。
远山和叶却突然想通了什么，大声说道：“那凶手的作案轨迹不是在逐步南下吗？”
“你现在才想明白吗，笨蛋！”服部平次看向她，呛了一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拉上大泷警官过来啊？”
远山和叶被噎得没有声，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朝早见凛靠拢，像是想给自己找盟友一般。
她的盟友早见凛皱着眉头：“周围有目击者却还是选择了犯案吗？”
这和她先前从同班同学那里了解到的案情不一样。
在同学们的口述之中，这位罪犯专挑落单的女高中生下手，场所还都选在夜晚昏暗无人的小巷之中。在其他穷凶极恶罪犯的衬托下，他难免显得有些畏手畏脚、缺乏胆识。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这件事在栗原市那里闹得人心惶惶，青叶城西的女高中生们却没有太把它放在心上。
比起将其看作随时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恶性案件，大家还是更倾向于将它当作茶余饭后的社会谈资。
也许只有服部平次这种同时有着敏锐嗅觉和警方人脉的侦探，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罪犯的动向吧。
多多少少起了些与他较劲的念头，早见凛也开始认真分析起了案件：“意思是这次的作案地点不在小巷吗？”
“没错，这起案件的发生地点在公园。”服部平次肯定地说道，“甚至是在天色未暗之时就已经行凶了。”
行动轨迹逐步靠近中心城市，作案地点从人迹罕至的小巷到众目睽睽的公园，作案时间从深夜提前到了黄昏。
这就说……
“他的犯罪行为在升级吗？”早见凛喃喃道。
“啊，恐怕是这样的。”服部平次一压帽檐，如是说道。
他们俩一通分析结束，聚在一起的几个人都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远山和叶环抱起胳膊，双手搓动了几下：“听你们俩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毛骨悚然的，总觉得被人盯着一样。”
早见凛仍旧没有说话，面色看起来有些紧绷。
及川彻四下张望了一下，眼神在人群中流转着，确定没有发现什么身材高大的可疑男性。
虽然他之前有稍稍数落了一下早见凛欠缺安全意识，但也不希望她过于紧张。
“别太担心，如果突然冒出一个接近一米九的人，应该还是挺好发现的。”
两个女生像是被他的话说服，面色稍霁。
就算是行为升级，也不至于闯进人山人海的祭典吧。
早见凛担忧地看了眼两街商铺之间的人群，只希望自己的想法只是杞人忧天。
如果在这里发生袭击案件的话，人群骚动起来，会发生什么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比起一直生活在平淡日常中的早见凛，总和服部平次玩在一起的远山和叶心就大得多了。她很快就不再纠结于袭击案的事情，转头就殷勤地找早见凛开始交换起联络方式。
“没关系的早见，就算出现那种怪人，我也可以保护你的。”远山和叶挥了挥手机，做了个力士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试图显示自己的武力值。
“我练了很多年的合气道哦。”
“你可别了吧。”服部平次带着死鱼眼吐槽她说，“就算以你合气道二段的水平真的能打过那个罪犯，你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仙台吧。”
“你干什么啊平次！”远山和叶不满地抱怨说，“我是说我在场的时候，你一定要拆我台吗？”
被和叶的话感动到的早见凛见这对欢喜冤家又有吵起来的架势，赶忙上前劝架。
但显然，阻止这两个人互怼这件事的难度远远超出了早见凛的社交水平。她只能和及川彻在一旁干看着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而无能为力。
最后还是大泷警官出面劝和了这两个人。
在和服部一行人道别之后，早见凛和及川彻还是在店铺老板欲言又止的眼神之下买到了两杯热可可。
虽然这个时候早见凛已经不觉得冷了，但她还是把纸杯捧在手心里，依托它驱散着周围的寒气。一杯可可下肚，胃里暖烘烘的，精神好像都振奋了起来。
离八点放烟火还有三刻多钟。
早见凛一边在line上回复着远山和叶发来的“以后多多联系”的消息，一边开始思索起还能在祭典里做些什么。
谈起祭典的话，漫画里总有那么几个固定的事物——套圈游戏、捞鲸鱼、苹果糖……
等等，苹果糖？
早见凛忽然有些嘴馋了，她其实从来没有在祭典上吃过苹果糖。
她和及川彻提议要去买糖，两人将纸杯丢进了小摊旁的垃圾桶里，踏上了寻找苹果糖的道路。
临近烟火燃放的时间，摊贩之间的行人愈发多了起来。就算是刻意走在了人群的最外侧，早见凛还是难免被人推搡到，她只好安慰自己快乐都是有代价的，来庙会玩就是要忍受人潮汹涌。
心里念着漂亮的糖果，这些推搡就显得没有那么难耐了。
早见凛步履轻快，在及川彻的领路之下顺利来到了摆满了苹果糖的摊位。
红彤彤的糖果像是一个个小灯笼矗在摊位上，在摊位顶部灯光的照耀之下，裹着厚厚糖壳的表面映射出诱人的色泽。
早见凛被这一簇簇亮红色勾得心动，迈起步子就想往摊位上走。
左脚刚刚踏出，她的肩膀就被及川彻一把揽住。被外力引导着，单足站立着的早见凛的重心一下子偏了过去，踉跄了两步还是没有站稳，摇摇晃晃地撞进了及川彻的怀里。
视线一下没入黑暗，鼻尖萦绕着洗衣粉的淡淡皂香。
早见凛的脑子“轰”地一下发懵，没有心思去问及川彻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整个人被皂角的香气环绕了起来，在露天的庙会中凭空划出了一个亚空间。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接着一下地猛烈跳动着，似乎随时都会冲破胸膛的束缚。
“有人在盯着我们，很高，长着三白眼。”及川彻凑到她耳边，小声而紧张地说着。
在她心间乱撞的鹿倏地消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心底泛起的寒意。
凉意顺着血管蔓延到指尖，惊恐这个情绪最终占领了早见凛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