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奇怪的简苏2
他的声音我听见了前半段，看来是在向她的朋友吐槽，我在别人家吸烟，没有一点边界感。
此次简苏回来的比较晚。
依然一进门就开始抱怨：“哎哟~老娘……老娘再也不来了，又是水果又是牛奶！”
我不解：“既然累那就别买这么多呀。”
“我……”简苏沉默，一小会儿后又打起精神：“我这人嘛，人美心善！不是怕咱喝多了嘛，搞点解酒的。”
简苏这么贴心，搞得我有些适应不过来。
见她如此，我又没了喝酒的心思，在她这的关怀之下，心里话总是不自觉脱口而出。
“还是别喝了。”关心她我是真的。
“不是……你们……你们有病呢！”简苏莫名其妙地骂人。
“喝多了说的话会忘，酒啥时候都能喝。”
简苏顺了顺气息，用着她最平淡的语气说道：“那你说吧。”
这四个字仿佛是她最后的平静。
我当然不敢掉链子，她想为刀俎便是刀俎，而我只是鱼肉。
我走到打开窗户，走到阳台。猛猛吸上一口，久违的神清气爽，直通天灵盖。
我只感觉一身轻松：“你问吧。”
“哦！你等等。”简苏的手机传来叮的一声，不知是在干什么。
“你失明的那天晚上干嘛去啦？”
不知为什么，见到简苏为我做了这么多，在她面前我不想撒谎。
“去找谢若昀。”我老实道。
“啊？大雨滂沱找她干嘛？”
“简苏，我看你老实我才告诉你的啊。”
大概是被我叫了全名，简苏声音都透露着害怕：“什……什么啊……”
“我是两年后穿越过来的，本来我和谢若昀谈着恋爱……分手了……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就去找她了。”
此句话出口，不知简苏在我旁边撕了什么纸。还揉成坨丢向我的头。
“去你的！我看你啊……是你看我老实，才编了这么个理由！”
“我去！这真事儿啊！”难道要让我一次的诚实，换来一辈子的欺诈吗？？？
“好好好，真事儿真事儿。”她敷衍着我，随后问出下一个问题：“你……出过轨没有？”
我震惊了，这当真是一个小女孩问出来的话吗？
回顾一生，我从未有过原则性上的问题，精神上、身体上都没有。
我又吸了一口烟，没有着急回复：
“你个小娃娃，懂出轨什么意思吗？”
“嗯……嗯？谁小娃娃啊？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多好吧！老实说！这个问题很重要的！”
我拿简苏没有办法，故作思考良久，开始数手指头：“嗯……一个、两个、三个……”
“混账东西！”简苏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开始朝我丢东西，她还挺聪明，担心扔下楼，所以在阳台旁往我肚子处扔。
我吃痛：“别，哎老子……没，没出过啊！”
“你如果出轨，可别想着我能伺候你了！”
简苏若有所思地甩下这句话，而我一头雾水，被她数落一通。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谢若昀的？她喜欢你吗？”简苏也是可笑，她明明不相信刚才坦白的穿越，却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她也就和谢若昀见过一次面，这种心思又是怎样来的呢？
我沉默不答，这种一问一答的话多了之后我就变得特别厌恶，简苏口中有一种逼问的语气，这种语气是仗着她刚才那两字，伺候。
我心底默默升起一种被威胁的感觉，而我在这时有了骨气，源于不愿卑躬屈膝和谢若昀。
我不愿意把谢若昀推上讨论，以及论证她一时兴起的好奇心。
烟头在我手指上越来越热，大概只剩两两口了。我想，如果我能看见，所呼出的烟应该飘向高处，然后与天空融为一体，无拘无束吧。
以前不愿相信的一句话：当一个成年人坐着一次性吸很多烟时，再站起身，那时候就代表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以前就想，决定有什么？不吸烟就不能做出吗？非要耍帅似得点燃一根烟？以为这是拍电影呢？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的我真是单纯又片面。
我此刻何尝不是一场正在放映的电影，我相信，世界上正有人以上帝视角在看着我。他们是以看乐趣又或者是以消遣的神情，对着我的人生而指指点点。
而我却在泥坑里滚爬，同观众一起嘲笑自己的悲剧。
一口气吸完手指上残余的香烟，这么大的剂量熏得我眼睛干涩，忍不住眨眼落泪。
我这时好似讨伐自己、与老天之外的观众赌气似的，任由着干涩，即使流泪也不愿眨眼缓和。
终于有一阵风来，缓和了我。
“简苏，我明确地告诉你，谢若昀和我之间，没有用喜欢衡量过感情。”
是的，我不管简苏如何认为，我现在没有资本以‘爱’说感情。只能这样告诉她，这句话意思不止一种，她会如何曲解我不清楚，但我做到了没有对她撒谎。
……
感谢完简苏的照顾，把手机放回桌上，我离开了三季花园，为了不想听见有威胁意味话。
走在路上，就想起了曾经同情过的一些个故事。
一个女孩，失去双亲，舅舅收养了她。
在家里多了一个孩子，舅舅家亲生的孩子得到的关爱多多少少都会变。
久而久之，亲生孩子便积攒了很多怒气，平时对待她就不好，终于在女孩和他抢玩具时，大发雷霆。
“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我家的东西都是属于我的！”
之后，这位女孩便徒步13公里回了自己爷爷奶奶家。
可我现在和这位小女孩大相径庭，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会有这样的共情，我的事客观看来远没有她受得屈辱多，我果然心病入膏肓了。
大抵是人在屋檐下而不自觉得把头低了下去，然后出入社会有一种自尊的骨气，或许也是书生气。我承认，这方面真的不了解自己。
我买了一瓶矿泉水，杵着导盲杖，一路摸摸搜搜，终于来到护城河。从这里走到护城河，我只走过一次，本以为早就忘了路，走时才发现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在以前从这里经过，只看见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不怎么当一回事，而现在我成了其中的一员，才知道他们站到这里时，心里和我一样，藏着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