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承诺
一时之间周星眠脑袋里涌出无数的想法，这些想法分成了两个阵营，两个阵营相互博弈着，周旋着，妄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滕灿见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问道：“怎么了？”
此刻的周星眠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低着头嗫嚅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滕灿闻言，以为她只是害羞，便宽慰道：“你就是准备好了，我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这伤一时半会都好不利索，圆房还要再等等。”
周星眠听见圆房二字，顿时脸红到了耳朵根，她一直不明白，滕灿这个古人，怎么这么不含蓄，从开始就一直打直球，常常弄得她不知所措，陷于被动之中。
圆房这件事居然就这样像聊家常一样被他说出来了？自己是作者自是知道滕灿并无过往情史，要是换一个人见此情景，还得以为滕灿是个风月场上的行家，这种羞耻的话真是信手拈来啊。这女主角还没见到，怎么就要跟男主圆房了？剧情发展总是让她始料未及。
滕灿见她不说话，接着道：“我现在有伤又中毒，晚上需要人看护，万一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可得帮我叫那个腰二铃来救我，话说腰二铃是什么铃？我也算南征北战去过不少地方，怎么闻所未闻。”
周星眠道：“诶呀，120就是我们那的一个大夫，我们那的人身体不舒服都叫120来救命，刚才我见你突然晕倒，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那不重要。”
“嗯…我之前就说过，我不需要你负责，回到京城，你可以去找你喜欢的姑娘，我俩拜的那个堂那么草率，可以不作数，我不在意的，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她抬眼偷瞧滕灿，试探道。
“你答应要对我负责的，我全身上下你都看过了，你想赖账吗？”滕灿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微愠道。
“我对你负责？不应该是你对我负责么？我都不计较，你一个男人，被看就被看呗，也没啥损失，也无所谓清白不清白的，怎么这么较真儿呢？”
“我是要对你负责啊，再说男人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都是人，为啥区别对待？我不管，反正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你不能反悔，你必须对我负责。”
周星眠无奈地看着滕灿，被他耍无赖似的坚持弄得完全无语了。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无论男女，冲动都是魔鬼，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被他的美貌迷惑了，想当年纣王会被狐狸精引诱似乎也好理解了。
滕灿哀怨地看着她说：“你嫌拜堂仪式草率，那等回到京城我就安排再成一次亲。所有的规矩、仪式、排场一律都用最好的，一个环节都不许马虎，你看行吗！”
他顿了顿接着道：“除非是你一丁点都不喜欢我，都是我自作多情，给你增加困扰了。是，我俩成亲什么都没有，确实是简陋，委屈你了，但那时条件有限，却绝对不是草率，我是认真地想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周星眠面对滕灿突如其来却无比认真的表白，更加矛盾了。只得说：“好吧，夜深了，你得有充足的睡眠，伤才好得快，明天要服第三片叶子了，毒也会慢慢解开的，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滕灿知道周星眠在避重就轻，不想为难她，只是说：“等回到京城，我们重新拜一次堂，我保证仪式一定盛大而隆重，让你风光大嫁。”
提到京城，周星眠想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主角柳知心，想到滕灿跟她才是官配，心里不免难受起来，不再多说，扶着滕灿躺下，自己也在他旁边躺好，俩人默默无语，各怀心事。
过了一会儿周星眠睡熟了，滕灿起身走出房门，乘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滕灿忙说“将…”
“军”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打断，滕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星眠睡着了，别吵到她。”
乘风随滕灿来到院中。
滕灿问：“都查清楚了？”
乘风点头嗯了一声。
滕灿又问：“是他吗？”
乘风继续点头又嗯了一声。
滕灿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挣扎起来，他闭上眼睛，好像有什么异常重要的事情在困扰他，让他难以做出决定。
良久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又变得坚定而通透了。
漫长的安静，黑暗之中，有一些黑影在树林中来回穿梭，那是在觅食的蝙蝠，他们为了生存，生出了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阴暗行动的能力。
“知道了。”滕灿淡淡道。
二人都没有离开，就这样在夜风中矗立着。
乘风先开口道：“将军，我有一事不明。”
“讲。”
“将军为何相信祁不问可以为我们所用？”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星眠，星眠说他是可以争取过来的好官，只是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身不由己。后来进城时我看到，即使邺城有很多流民，也不影响城内地井井有条。府衙设置了流民收容所，给予他们最低的生活保障，提供谋生机会，还有教授技能的场所。虽说在很多事情上祁不问都被赵苑博掣肘，但城内的民生却依然是祁不问在主持，赵苑博没有那个心思和能力，他只是执行京城里那位的命令，把持邺城，这里只要能满足他花天酒地，其他的他才懒得管。祁不问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尽力让邺城百姓安居乐业，单凭这点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好官。所以我相信星眠的判断。”
“乘风明白了。”乘风简洁地答道。“那为什么将军如此信任夫人，将军不觉得以夫人之前的身份，她现在的种种表现很奇怪吗？”
“乘风，星眠是我见过的遇事最冷静，最有主见的女子，她虽然行事跳脱但心地善良。也许她就不是周星眠，可她是谁不重要，我就是想相信她。”说起周星眠，滕灿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嗯，我虽觉得夫人奇怪，但不知为何，她的命令我就是想无条件服从，好像她说的就是对的，听她的安排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乘风接道。
滕灿斜睨了他一眼道：“是，你听她的，连我的命令都不顾了。”
乘风哑然。
“记住，今后星眠说什么，你都要听，对待她要像对待我一样，往后的日子，她同我一起必然会经受想象不到的危险和困难，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一定替我护她周全。”
“是，将军，乘风今后必像护自己性命一样保护夫人，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