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全员恶人
“嗯。”
墓九沉闷的应了一声：“是老夫想多了。”
“恶龙，许香芸和陆辰山根本就是两条恶龙！”
蟒三儿在旁边听了半天故事。
它听的义愤填膺，竟然一时忘记了对张澜的恐惧，愤怒的吐着信子：“都说虎毒不食子，许香芸和陆辰山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我原本以为，世上根本没有纯粹的恶。”
蟒三儿眼睛瞪的血红，道：“但没想到……”
“不，世上的恶太多了，小蟒蛇。”
张澜打断蟒三儿的话，悠悠的看向蟒三儿，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无法改变这个环境。”
“所以，你只需做好自己便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行善事，身边自然都是善人。”
“你作恶多端，也会应了阳间的那句古话。”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我曾经看过一本阳间的古书。”
“上面写着，作恶之徒，必有正道来降，若正道之力所不能及，则阴曹差吏渡阳而治，倘阴差亦束手无策，则举头三尺之上，九霄神雷蓄势待发。”
“邪道，阴阳道，天道。”
“天道最高，邪道最次。”
“阴阳道一指阴冥诡差，二指阳间正道人士，有阳间天师过阴讨魂，亦有阴冥诡差渡阳抓人，两者相互平衡，却又共同做着惩恶除奸的事。”
“我曾经有一整殿的阴差，专门负责处理阳间的恶事。”
“但后来……”
“唉，算了，你道行太浅，和你说再多，你也不懂。”
张澜看着蟒三儿满脸懵圈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只需要记住，万事皆有因果循环。”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好，自己能不能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要时刻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
“想修行，先修心。”
“花香蝶自来，万法皆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把心修好，机缘自然会主动找你。”
“这，也是因果的一环。”
张澜微微侧身，目光似乎透过了冥府，落在千米之外的陈烽身上。
张澜，就是陈烽的机缘。
可谁知道，陈烽为了等到这场机缘，种了多少善因，受了多少磨难呢？
……
张澜这通点拨，令在场所有诡异都恍惚了半晌。
尤其是蟒三儿，这条“畜生”修成的“精怪”。
没错，“野仙”还有一个称呼。
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精怪”。
精怪想拜入仙堂，必然要把“心”修好。
而正仙若是动了歪心，也必定会被踢出仙堂。
刘壮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就是因果。
玄妙晦涩是它，通俗易懂同样是它。
……
张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再次饶有兴趣的看向陆求男：“所以，你和刘壮后来是怎么来到殡仪馆的？”
“我死后，带着强烈的怨气变成了诡异。”
陆求男神色淡然，语气平静。
“刘壮发现了我。”
“因为他一直躲在这家殡仪馆里。”
“所以，他把我也带到了这里。”
“然后，他对我进行了长达十年的洗脑。”
“他每时每刻都在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而我真正的敌人，是陆辰山。”
“但我又不傻。”
陆求男莞尔一笑，：“我可是很聪明的，蝴蝶花园的叔叔阿姨们都夸过我呢。”
“嗯。”
张澜点头，目光悠悠的看向别处，慢条斯理道：“你的故事讲完了，我也听完了。”
“那么接下来……”
“是不是该谈一谈，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冥王大人。”
陆求男淡然自若，更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我第一次拜见您的时候，只是把刘壮讲给我的故事复述了一遍，怎么能算是欺骗您呢？”
“你既然已经猜出了实情，为何不说？”
“隐瞒，也是欺骗。”
张澜神色如故，同样语气淡然。
只不过这些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其他诡异耳中，却让他们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欺瞒冥王，可是死罪。
“冥王大人，如果我直接把真相告诉您，您还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
陆求男平淡的笑着，从她眼中看不到丝毫恐惧与忧伤。
“如果一上来就揭示了谜底，那也就失去了解谜的乐趣。”
“您是冥王，一定见过了太多人间惨案。”
“如果我只是平淡如水的把这件事告诉您。”
“或许根本提不起您的兴趣。”
“没有您，即使我活着，也永远都无法完成复仇。”
“我太弱小了，我在他们面前，弱小的就像一只爬虫。”
“但是，我想要许香芸死，想要刘壮死。”
“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
陆求男眼睑微微低垂，她瞳孔里仿佛映照着一片无风的湖面。
没有波澜，也没有涟漪。
“溺死诡的计划，是我向刘壮提出来的。”
“许香芸是一个女强人，她只在乎她的事业。”
“但是对于一只诡异来说，她的事业并不是怎样赚钱。”
“而是怎样才能提升道行。”
“刘壮曾经是仙堂的堂主，就算他再不济，也有一些忠诚的旧部。”
“其中之一，便是白狐周雅玲。”
“周雅玲、许香芸、刘壮……还有出谋划策的我。”
“我冷眼旁观，看着一个个无辜的凡人拼命挣扎，最后被许香芸拽入河底。”
“我什么都没有做。”
“您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我要作恶。”
“我要和他们一起作恶。”
“刘壮那个蠢货还以为，只要他不去亲自害人，因果就找不到他。”
“殊不知，我们一个都逃不过。”
“周雅玲会死，刘壮会死，许香芸会死，我也会死。”
“我要他们和我一起魂飞魄散。”
陆求男的笑容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阴狠，变得让人毛骨悚然。
“冥王，就像您说的，作恶之徒，必有正道来降……”
“正道管不了，还有阴差来管。”
“阴差管不了，还有天道。”
“这不，您重返阳间时，正好借用了孙晨阳的尸体。”
“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您。”
“您说，这算不算因果呢？”
陆求男这番话说完后。
在场的所有诡异都沉默了。
就连已经见过太多沧桑的墓九都忍不住眼神变幻了一下，透出些许震惊。
如果说欺瞒冥王已经是死罪，
那么害人性命便是罪加一等，
更何况，陆求男害的不是别人，还是张澜用来借尸还魂的孙晨阳。
此等罪状下，
陆求男已经必死无疑。
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逼得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不惜魂飞魄散，也要拖着所有人一起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