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份名为怅然的酒
酒吧？
“是为酒肆一类的地方吗。”
姜一问道。
苏云墨听到这个问题，抵着脑袋想了想才解释道：
“嗯也可以这么算吧？末日前时代，酒吧大多都是些年轻人来的地方，大厅里可以喝酒可以跳舞，还会放一些流行音乐、摇滚或重金属乐，只是声音就大太多了，
五色缤纷的霓虹光线在厅内游荡，年轻的男女们在舞池中心拿着酒，喝着酒，随着音乐蹦蹦跳跳，
总之，是一个充斥着荷尔蒙的地方呢。
到现在，除了一些夺回区域比较完善的国境中心城市还有着极少数这种场所外，基本是没有营地或城市有余力开这种设施的。
不过据传闻日本，似乎已经完成了对全国境的探索与掌控，现在一切都开始向着末日前时代复苏，没人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在地理认知被封锁的情况下，各国都无法得知彼此情况，毕竟保持国内稳定就已经很难了，
不过，也有曾远游到日本并回来的执剑者，曾说日本一切成功都是”
一不小心就唠唠叨叨说到这儿，苏云墨才发觉自己跑偏题了，
“呃咳咳，但就我所知的情报，那个新管理员似乎在他的宅邸里开有一个类似的地方，但只有他邀请的人能进。”
姜一想了想那景象，似乎是个挺热闹的场景？
于是便推门而进，
一进门，眼前便是一个极大的回象石，只不过并没有什么景象，也没有音乐，鼻尖传来一股陈旧的木屑腐朽味，
大厅内，一切都很陈朴，破烂的座椅，音响横七竖八，倒得到处都是，地板都被砸开了空口，除此之外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个较好的环状调酒台，摆在大厅较为完好的一个空地中，唯一亮着的那几盏灯光下，已有两人在等待，
“很感谢您能来，姜先生。”
之前在桥上见过的赵开河坐在调酒台外，他的旁边刚好是两个位置，也是酒吧里剩下唯一完好的高脚座椅了，
而调酒台内，则是一个穿着开脚旗袍，乌发用木簪揽起，面容温和的女人，正娴熟而悠然的调酒，
见到姜一，则是微微一笑点头，
两人坐下，苏云墨先给姜一介绍起来：
“前辈，这个姐姐是张艾可，是这个营地第二个执行官，还有一号执行官叫林羽，但是羽叔去了其他地方执行任务，暂时不在。”
然后又给张艾可介绍：
“艾可姐，这就是那位前辈，一招秒了【裁剪者】，救了我的那位。”
张艾可显然已经提前了解过了些，于是便微笑着看向姜一，干练的说道：
“一号执行官目前不在，就暂由我代表铜仁安定区全体人员对您表示感谢，当然，本来【裁剪者】的悬赏金，我们会调整至三倍赠予您，并且铜仁龙煌处的所有物品，
您尽可前往挑选。
本来如果您是执行官的话”
说着，张艾可眼眸微狐，看了姜一一眼：
“我们铜仁全体执行官，将一同为您向州郡执行官处递交最高级的功勋报告书。”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似乎也立刻懂了些什么，赵开河一边喝着酒，一边也时刻注意着这边，
苏云墨则只是颓然的喝了一口桌上摆好的果汁，看着在座众人的神色变化，她自然也懂得艾可姐的意思，但
“多谢。”
姜一依旧只是浅笑着，回道一句。
看吧，这种不答，其实便是答了，
前辈刚刚入世下山，怎么可能会成为执行官去镇守一方，
此话既出，另两人也懂了其中意思。
但也算是在预算之中，所以两人也无多少沮丧，只是试试也无甚损失，就赵开河还是绷不住的泄了口气。
而姜一说完，便只是看着张艾可手中正调着的那东西，
他一下便闻了出来——那是酒，而且是好酒
虽然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灵韵或任何功效，但是，其中飘出的香味却是醇厚无比，
这时，张艾可也端出了一小杯白青色的酒，微笑着放到姜一的桌前，
见此，既遇好酒，亦无客套
姜一拿起小杯，先是看了看，微微浮起的酒沫，望去宛若洛水，又似天青，清澈剔透，轻闻了闻，便可知是烈酒，却又醇美，
随即一口饮下三分之一，
落入喉则清亮，落入肚则火辣，火辣后便是畅爽
“真是好酒”
姜一呼出一口气，便说道。
上一次喝到这样的好酒，还是
想到这儿，姜一忽的顿了一下，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顿后，
却是沉默着，缓缓抬手，袖口一拂，手中便出现了一小葫芦
几人看着这一幕，考虑到其深不可测的实力，倒是也未多讶异，
只是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古式小葫芦，做工并不出色，外壳也有些掉了皮，似乎也只是在某株长成的葫芦树上摘下了一颗在平常不过的葫芦，
见此，一旁苏云墨问道：
“前辈，这是？”
而姜一只是拿起葫芦，看了看上面一些小小的痕迹，
浅笑依然，却语调迟迟，
“一个困扰了我许久的，酒葫芦。”
这时，看着此刻的前辈，苏云墨拿着橙汁的手都顿了一下，此刻，她竟发觉，自己第一次看懂了前辈的表情，
真是如他自己所说一般，那是困扰，与疑惑不解的表情，
苏云墨本想要问，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未问出口，能困扰住这样一位前辈的酒葫芦，真的还会只是这样一个酒葫芦吗？
她终究没问，
只是看着姜一打开早枯了藤的塞，仰头喝了一小口，只一小口，便又盖好了塞，可这次，他抬起手，却未再将其拂去，
而是拿着，便好好别在了腰间，
看着这，只让苏云墨疑惑更甚，如果是收起来的东西，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了，又为什么在这时候，不再收回去了呢，
而这时，像是察觉到什么，姜一只是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说与谁听般，
“这番旅途，或许能喝完这小葫芦的酒呢。”
大道一途，谁的心脉都种着几只心魔，那个女雷神是这样，打得浩然大陆剑修凋零的尘暗也是这样，甚至是自己那死早了的师尊师弟们也有，
可姜一没有，他太懒又太无敌，没有哪个心魔敢入梦入心
只有太久以前，留在某处陷落京城酒郡的一缕怅然，一直延续至此，或许他选错了，那时他还太年轻，总觉得凡人自有天命，而他懒得去干涉，
可随着时间推去，那片火焰与叫喊，那双眼睛，那份怅然却未消减，而是在某个瞬间回忆涌现时，
又想起这对错，想到那后面十年凡间界游历的无趣
直到这次，忽然来到这方世界，又喝到这杯如此相似的酒，
姜一忽然便觉着，也许就在这儿了吧，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这一次的游历之中，在这个小葫芦里的酒喝完之前，
他应当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