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若依剑舞，儒剑仙
“唐莲？倒是听到这个名字很久了。”段宣易冷笑，忽然将手微微一抬，“据说唐门有道暗器叫天女散花，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那杯酒水被他一丢而起，落在了空中，冲着唐莲三人的方向倾泻而下。
“天女散花？”唐莲冷哼了一声，手一抬，那片水花再度停滞在了空中。
“段宣易用的是不是天女散花我不知道。唐莲这一手，看着倒像是正正宗宗的隐水决。”白衣文士微微一笑。
司空长风摇头道：“不是隐水决，这是师兄自创的武功，叫积水成渊。”
段宣易往前踏了一步，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积水成渊？”
云薇有些疑惑的看向萧瑟：“积水成渊？”
萧瑟点点头：“积水成渊，是酒仙百里东君自创的武功。”
“如何？”唐莲缓缓问道。
“渊？不过是一个小池塘罢了。”段宣易一跃而起，一脚踏在了那条长河之上！
唐莲手轻轻一挥，那道长河冲着段宣恒击去，段宣易一咬牙，忽然将扇子翻转了过来。
银光乍现！无数的飞针冲着唐莲飞去。
“暗器！”云薇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挥鞭，却忽然有一道剑光袭来。
第一道剑气，斩落那飞针无数。
一袭红衣的雷无桀站在了庭院之中：“休要伤我大师兄。”
又出一道剑气。
逼的那段宣易连退十余步，直至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再出一道剑气。
楼上白衣文士眼神中露出了几分惊喜：“月夕花晨？”
司空长风拍案而起：“他妈的，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一来就要把我这百花会给弄秃了！”
云薇看着这一剑赞叹道：“雷无桀可以啊，虽不及雪月剑仙，但这一剑不错啊。”
雷无桀剑指段宣易，第三道剑气延绵不绝，花香四溢，却尽是杀机。
云薇扭头看向萧瑟：“听唐莲说他是江南段家长子，死在这，是不是不太好？”
萧瑟看了一眼雷无桀，点点头：“江南段家虽然不比唐门和雷家堡，但也算是个大世家，长子死在这里，确实不太好。”
唐莲虽然刚刚脱险，但看到这副场景，依然出言喝道：“无桀，住手！”
雷无桀叫苦不迭：“我控制不住剑气了。”
这个时候，叶若依忽然往前踏了一步，手轻轻一碰那柄听雨剑。只见听雨剑从她鬓边堪堪划过，划破了她的发绳，那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雷无桀看呆了，却见叶若依一个转身，忽然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你有一柄好剑，跟着我的动作。”
雷无桀只能喃喃地点头。
“真是个傻小子。”叶若依莞尔一笑，退了一步，衣袖一甩，长袖翻滚，竟原地起舞起来。
雷无桀几乎没有犹豫，提着剑便跟上了叶若依的步伐。
“这才是风雅，浪漫至极。”云薇笑着看向繁花纷飞里起舞的两个人。
萧瑟没有说话，伸手环住云薇，从云薇腰间长鞭里拿出长箫轻轻转动。
“这是……若依剑舞。”司空长风沉吟道。
“是的，若依剑舞，据说是叶家在战场上所创的舞蹈。”白衣文士笑道，“只是有舞无乐，似乎有些可惜了。”
“雾雨轩那么多歌姬乐师，怎会无乐？”司空长风说道。
白衣文士摇头：“不是我小看你雪月城，能配得上若依剑舞的乐手，可不好找。”
一阵笛声响起。
白衣文士一愣，冲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萧瑟环着云薇吹着长笛，倒是好不风流。
“这是我的弟子，萧瑟。”司空长风得意地说道。
“好好好。这一次百花会，我没有白来。”白衣文士一跃落在了庭院之中。看着乐师：“劳驾，借琴一用。”
萧瑟吹着笛微微抬眸，儒剑仙？中年文士朗声道：“不用顾虑我！此生能见一次真正的若依剑舞，是我的荣幸！”
萧瑟吹笛，谢宣抚琴，叶若依长袖起舞，雷无桀剑舞助阵，云薇挑了挑眉，忽然无数蝴蝶幻影随着叶若依和雷无桀在繁花中翩翩起舞，为这剑舞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站在一边的唐莲也一跃踏上了屋顶，一袭黑衣在风中飞扬，朗声高歌。
“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
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龙吟奈我何？
昆仑之巅沐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
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一曲终了。
萧瑟放下了笛子，儒剑仙谢宣双手也离开了琴弦，叶若依收起长袖，而雷无桀也将剑重重一挥，那幻影蝴蝶也随之消散，所有的花瓣朝天而起，如天女散花般倾泻而下，下了一阵姹紫嫣红的花雨。
而花雨落地，雷无桀抬头，看向叶若依，轻轻说道：“好巧。又见面了。”
萧瑟收起长笛，伸手将笛子放置，云薇顺势牵住萧瑟的手。
唐莲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默默地问：“虽然我也不太懂这其中之事，不过这开场白，是不是略微有些烂？”
萧瑟撇了撇嘴：“简直烂到令人发指。”
云薇看向叶若依和雷无桀，调侃道：“郎有情，妾有意的时候，什么话语都显得不尴尬，尴尬的只有我们这群身边人。”
叶若依微微一笑，挽了挽头发：“是啊，又见面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谢宣轻吟道，微微缓解了几分尴尬，他站起身，望了望远方，忽然道，“有故人要到了。”
“还不快跑？”司空长风站在雅阁之上，对着谢宣说道。
谢宣一个纵身，跃回雅阁，背起了放在边上的书箱，再度跃回了院中，他冲着众人道：“今日得见雪月城少年子弟，才知江湖第一城不是妄言，这次百花会没有白来，就此别过，没有什么可以赠送的，便送你们几本书。”他一挥手，一本略显古旧的书从书箱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叶若依手中。
叶若依看着封皮，神色一惊：“这是……”
“若依剑舞虽是好舞，但杀伐之气太重，此舞名惊鸿，重柔美，少杀伐，与你有益。”谢宣垂首笑道。
叶若依也轻轻点头：“多谢先生。”
谢宣又将一本封面上没有字的书递给了萧瑟，忽然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是否见过？”
萧瑟点点头，拱手一礼：“稷下学宫。”
“难怪。”谢宣神色依旧波澜不惊，“那这本书我没有送错，这本书没有名字。因为是我写的，名字还没有想好，若是你看完后想出什么好名字，便可以自己写上。”
谢宣扭头看向云薇：“这位姑娘所用的幻影之术倒是似曾相识，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云薇也微微躬身一礼：“家师云易。”
谢宣和阁上的司空长风微微一愣：“是他？不知你师父可还安好？”
云薇抿了抿唇：“师父，八年前便过世了。”
“世事无常啊，想必云兄在天之灵，见到云姑娘这般，也是欣慰的。”谢宣长叹一声，又顿了下：“倒是也巧，我这有一本你师父的墨宝，便予你吧，你师父的墨宝可非同寻常。”
云薇伸手接过：“多谢前辈。”
谢宣又转身冲向唐莲：“我常常听你师父抱怨，收了个假正经的徒弟。可刚刚得见小友朗声高歌，却颇有你师父年轻时候的风采。我送你一本书，这本书你师父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看。”
唐莲一愣，急忙接过了那本古书，却见上面写着两个字：酒经。有些哭笑不得：“师父年轻时就爱这个？”
“你师父号称酒仙，平日里嗜酒如命，便问我讨要了这本《酒经》，里面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小白连浮三十杯，指尖浩气响春雷’，别浪费了。”
“晚辈记下了。”唐莲急忙抱拳。
“果然是个一本正经的。”谢宣又转向雷无桀，递给了他一本封皮精美的小册子。
雷无桀接过去后，望着书名不解道：“前辈，这是什么？”
萧瑟瞥了一眼书名，若有所思地念道：“晚来雪？”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江南才女谢飞宣所著，情之动人，连宫里的娘娘据说都看哭了。送你这一本《晚来雪》，学学里面的主人公，下次见面，别再说那么尴尬的话语了。”谢宣笑道。
雷无桀尴尬的挠了挠头，叶若依倒是坦然，淡淡笑着。
“好了，我要走了。”谢宣忽然转过了身。
远处有声音传来：“我才刚来，你就要走。就真的这么怕我？”
谢宣快步往前走着，口中吟道：“相见不如不见，不见如相见，眼虽不见，心已见。”
“死书生。”远处那声音冷冷说道。
“凶……”谢宣越走越远，最后的两个字已经难以听清了。
雷无桀转头就想跑，却被一剑拦住了去路。一袭白衣，面带灰巾，正是那雪月剑仙李寒衣。
“师父。”雷无桀点头哈腰。
李寒衣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刚刚我在苍山上，忽然望见此处有一道剑气。”
“这一剑，不错。”李寒衣缓缓说道。
“师父你夸我！”雷无桀瞪大了眼睛，惊喜地不敢相信。
“但是，谁允许你跑下山的！”李寒衣提起一剑，便把雷无桀打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