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elta
“什么？沉了？！”叶暮接着电话，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又转化为气急败坏，他看向被自己强迫跪在地上的叶择铭，一巴掌扇了过来，“你可真会气我啊，先是偷东西，刚把你抓回来，这边的友军的船就沉了，我最近就没有听到过什么好消息！”
叶择铭顶着叶暮的大骂，头也不敢抬。
叶暮气急了，他吩咐身边的人：“去把那个叫阳河的给我揪出来！”
叶择铭一听就慌了：“爸，我真的错了，这些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他只是我的同学而已！”
“那是你一个人偷的？！”
“……”
“回答我，你他妈哑巴了吗？！”叶暮一脚踹在了叶择铭身上。
“是……是的！”
“行，你小子翅膀硬了，你知不知道金属铬现在是很稀缺的！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
“……爸……”
“啪！”叶暮又是一耳光甩的过来：“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
“知……知道了……”
第二天，叶择铭回到了教室，阳河担忧地看看他：“你……没事吧？”
“没事！”叶择铭强颜欢笑道。
“对了，今天体检，忘了告诉你了。”阳河说。
“知道了。”
“你不会害怕针头吧？”
“怎么会！”叶择铭看了一眼校外正在涌动的一片白色，“对了，你最烦体检的哪一个环节？”
“抽血。”
“我也是。”
很快就轮到他们班了，50多人从楼梯间下去，期间陆昂等人还在辱骂着叶择铭与阳河，昨天的那场架因为叶吟的介入，是陆昂他们赢了。
两人并没有理会他们，在体检完了之后迅速回到了教室，而大多数人则选择在下面逗留。
今天仍旧算得上是平静，除了陆昂他们有点烦人。
一天后，体检报告下来，一位医生找到了叶择铭的班主任，说是从未见过叶择铭的血型，班主任也是一脸懵逼，随医生前往校外。
不一会儿，叶择铭也被叫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被带到医院，而是防灾厅的实验中心。
实验室内，秦峰博士正叶暮讨论着叶择铭的血。
叶择铭大老远就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有些害怕，叶暮也直接看了过来，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反而是秦峰博士一脸热情的走了过来：“小朋友，因为一些原因，我们需要重新抽一次你的血，可以吗？”
叶择铭点了点头，最后就被抽走了一管血。那管血被众多实验人员围在一起研究。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峰博士开口说：“这似乎是delta血型！”
“delta血型？我还以为这只是比较稀有的a3亚型血呢。”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与其类似的血型还有alpha型血和beta型血。”其中一个实验人员说的。
“确实如此，不过那些人不知为何都已经神秘失踪了，那时候因海难而沉的军舰里好像有一个人是gamma血型的人。”秦峰推了推眼镜，“之前我就研究过一个zeta血型的人，他的血可以治愈丧尸病毒，不知道这孩子可不可以。”
“那那个zeta血型的人现在去哪儿了？”
“那个混蛋跑了，至今也没有下落。”想到这里秦峰博士有些生气。
他们没再讨论，而是将一滴delta血液样本与丧尸病毒样本一起放在了显微镜下。结果果然不出秦峰博士的所料，叶择铭的delta血的确可以治愈丧尸病毒，此外他还得出了一个结论：
“叶暮长官，您应该知道的，人在感染丧尸病毒后有01的几率成为特殊感染者，会拥有远超普通人的体质，但是这孩子成为特殊感染者的几率接近100！”
“100？！”
“是的，这将意味着他会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一旦成为特殊感染者，他将不死不灭！”
叶暮有些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废物儿子居然这么厉害。
“而且他的血应该可以拿来制作解药。”
“丧尸病毒的解药吗？”
“是的，我们也可以利用他的血液来对付丧尸，丧尸一旦碰到他的血液就会腐烂，并且不能再生。”
叶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对了，他的红细胞可以无限再生，用来激活元素中子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此，叶暮只说了一句：“我们还是出去谈谈吧。”
最后外面的谈话叶择铭已经听不清了，他看着这充满科技感的实验室，以及那琳琅满目的福尔马林，他的内心有一点蠢蠢欲动。
“抽干他的血！”
这句话不知何时传入了叶择铭的耳中，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会吧，爸爸不会这么狠心的！”他有些不敢置信，抽干的血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是六年级的学生应该也知道的。
一阵红光闪过，叶择铭出现在了校外：“阳河？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阳河此时显得有些慌张：“你快点逃，他们要抽干你的血！”
叶择铭震惊了，他没有幻听，那些所谓的正义的组织真的要杀死他！
这时，陆昂、李业、温宁等人恰巧经过，看见了叶择铭与阳河。阳河直接扫了他们一眼，几人便灰溜溜的跑了。
没过一会儿，几辆黑色的警车就将两人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将叶择铭给带走了。
再一次回到实验中心，叶择铭害怕的看着几个身披白大褂的人向他走来，其中两位他认识，正是秦峰博士与他的父亲叶暮。
秦峰博士走路过来，对叶择铭说：“孩子，我知道你的血液可以治愈丧尸病毒，这对我们很有用的，所以……”
“所以你们要抽干我的血，对吗？你们想要杀死我，然后在无情的丢弃！”
“怎么会呢，你听谁说的。”
“你和我父亲在门外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秦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一旁的叶暮也没有废话，直接出声：“你还是配合秦峰博士比较好，那东西留在你身上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危险，同时你这么做，也算是为人类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贡献，用我的生命去换取那几声感谢？”
“叶择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举动。”秦峰脸色一变，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威胁。
见叶择铭依旧不为所动，叶暮冷冷地说：“先把他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一群高大的工作人员冲进来直接把叶择铭控制住。
“你打算怎么做？”秦峰问。
“先试着改造一下，把他的记忆清除。”叶暮回答，“你有没有那种加快细胞分裂和清除记忆的药剂。”
“有。”秦峰带着叶暮来到了药物储存室，他将一管白色药剂和紫色药剂混合在一起，递给叶暮。最后两人便带着叶择铭进入了实验室。
一群实验人员将叶择铭绑在了病床上，随后将那管混合药剂注入进他的体内，这使他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就仿佛是在撕裂他的五脏六腑一般。实际上，他的血管正在膨胀，血液流速加快，身体各项机能都得到了增强，但代价就是损耗寿命。
剧烈的疼痛感是叶择铭发出悲鸣般的嘶吼，但秦峰与叶暮却对这点动静毫不在意，他们只要求实验人员不要把他弄死了，如果真的死了，就立马在最短的时间内抽干他的血，能多抽一点就多抽一点。
当实验室内没有动静之后，一位实验人员走了出来：“秦峰博士，药剂注射完成，不过他貌似抵抗住了清除记忆的药剂。”
见状，叶暮缓步走进了实验室，对着叶择铭说道：“怎么样？现在同意了吧！”
“不可能！”叶择铭简直恨透了他的父亲，他本以为自己的血液可以治愈丧尸病毒后，会得到父亲的欣赏，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行，你小子有种！”
秦峰朝周围的实验人员使了个眼色，随即这群实验人员便把叶择铭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同时在他的脑袋和手上接上电线。
待一切准备好后，秦峰开始在仪器上操作着，下一秒电流就通到了叶择铭的身上。
“这真的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否则我们将对你采取强制性的措施！”秦峰威胁道，而叶暮、张晓言、叶吟却是在实验室外静静的看着。
叶择铭没有说什么。
装置再一次启动，这一次电流更加猛烈，几乎缠绕着叶择铭的身体，他嘶吼着以后绝对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仪器开始冒烟，叶择铭当场晕死过去。
随后，他们又对叶择铭的身体进行了更深入的观察，他们全然不顾眼前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的反抗与哀嚎，将叶择铭冰冻、火烤、分尸、注射病毒、测试各种武器……但最终，他都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这简直太伟大了，这家伙简直是上帝送给我们的礼物啊！”秦峰高兴地呼喊着，之前的那一串实验中已经让他得到了令自己颇为满意的各种数据，他决定留叶择铭一条命，但附加条件却是清除他的记忆和所有感情，成为自己手中无情的杀戮机器，在解药制作出来前屠杀敌人，世界和平后，再将其秘密杀死。
“你们通风报信！”阳河一拳打向陆昂，“你们知不知道，他这样是会死的！”
陆昂躲开阳河的拳头，出言嘲讽道：“他怎么就死了，他被我们打了这么久都没死，而且就算他死了又能怎样，或许这样，你的好友江忍会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个人来陪他了！而且给我发他的又不止我们仨。”
只见陆昂身后又站出一个人，而他正是叶择铭之前的同桌——卓烈。
阳河被气得语无伦次，他转身离去，身后却再次传来了陆昂的声音：“哦，对了，抓走他的是防灾厅，你如果去救了他，就等于是在和军方作对，到时候你就等着被处死或者被扔到死区里喂丧尸吧！”
阳河先是一惊，但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
当叶择铭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身处在了一个手术室里，一旁的女护士正拿着针管抽自己的血。
血顺着长而透明的管子缓缓流入一个罐子里，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十分钟，叶择铭就这样麻木的望着惨白的天花板，他的手脚被束缚住，身体也被那个女护士用力按住，就算她不摁，被抽了十分钟的血，他也早已使不上力气了。
秦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秦峰博士，已经抽完一罐了。”
“很好，我再拿一个过来。”
叶择铭虚弱的看一下实验室外的张哓言，试图抓住这一丝希望：
“妈妈，救……我！”
可回应他的依然是母亲冷漠而又不断躲闪的眼神。
他又将目光看向妹妹，换来的却是叶吟冷冷的回答：“别这样叫我，为人类摆脱这场危机而献身，你应该感到荣幸。还有，我不是你妹妹。”
叶择铭绝望的闭上眼睛，温热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尖利的针头再一次刺入他的肌肤，殷红色的血液缓缓探出了头。
就在这时，叶择铭的身体开始不停抖动，他的血液也止住了流动。无论针管如何抽取，那殷红色的血却仿佛生出了自我意识一样，不肯移动半分，甚至还打算重新回到叶择铭的身体里。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血为什么在往回流？！”秦峰气急败坏，却听见一声警报响起：有入侵者！
叶暮等人赶忙前往大厅。
“怎么回事，是血十字协会吗？”
“是的！”
就在秦峰愣神之际，转眼手术台上的叶择铭却不见了：“奇怪，那小子哪儿去了？！”
一位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起来：“不好了，秦峰博士！”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毛毛躁躁的！”
“我们之前抽的那罐delta型血……不见了！”
“你说什么？！”
“似乎是被入侵者偷走的。”
“大爷的，出门忘看黄历了！”
此时，阳河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副驾驶上，而叶择铭正虚弱地躺出租车的后座，他用几张餐巾纸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目前血并不会往外流，这样只是给了他心灵上的一点安慰。
出租车突然停了下来。“喂，你干嘛停下来啊？”阳河急得大叫，而司机也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不能再往前面开了，如果开到边境的话……”
“行了，我知道了！”阳河将兜里的五十元钱递给了司机。
“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你们送到乡下。”
“真的吗？太感谢了！”
来到乡下，两人下了出租车，望着这偌大的林子，两人都以为短时间内不会被追上，可远处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卧槽，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两人都显得十分惊慌。
果不其然，一群身着黑色防弹衣、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如鬼魅般朝着他们迅速围拢过来。见此情形，阳河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施展出自己的异能，瞬间将两人传送到了边境地带。
“你……曾经有没有想过要去往外面的世界？”阳河突然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叶择铭闻言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外面的世界？不就是充满无数丧尸的死区吗？！”
“听好了，叶择铭，你一定要想尽办法好好地活下去！”阳河一脸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安全区里到处都布满了精英部队的人，无论你如何挣扎，就算能侥幸逃到其他安全区，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抓捕的命运。但是你身上流淌着特殊的血液，可以确保你能够在丧尸横行的死区中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可如果继续留在安全区内，等待你的只会有一个悲惨的下场。”
“我明白了，但是你怎么办？”叶择铭看向阳河。
“我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帮我，甚至不惜豁出性命？”
“我只是……不希望再次失去重要的人，那样的话我会在愧疚中度过一辈子的。先是我那死于边境坍塌的母亲，然后是江忍，再然后是你……”说着，阳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倒地不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叶择铭赶紧将阳河扶了起来。
“看样子是过度使用异能，体力消耗过大了。”阳河捂着口鼻，痛苦的说道，“看来一会要省着点用了。”
紧接着两人巧妙地越过铁网和哨兵，来到了那座百米城墙之下。
看着巨大的城墙，两人止不住的兴奋，只是叶择铭没有注意到，阳河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喂，在那里！！！”
无数装甲车朝他们围了过来，从中下车的还有叶暮与秦峰，两人慌忙逃离，身后的精英部队则紧追不舍。
来到了边境墙下。
“一会儿我把你传送出去，赶紧逃，绝对不要回头！”阳河对叶择铭说。
“等等，那你呢？”
“丧尸病毒是空气传播，我一出去就会被感染，而且我现在的体力只够一个人传送。”阳河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体力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你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
刚说完，一颗子弹穿透了阳河的腹部，那群人瞬间涌了过来。
“叶择铭，这是……我最后一次传送了……”
一道红色的闪电垂直劈下，现场只留下了奄奄一息的阳河。
在即将被传送走时，叶择铭看见：叶暮与秦峰正如同发了疯一般往阳河身体上倾泻的子弹。曾经与阳河的一幕幕回忆映入他的脑海，一开始他说他会罩着自己，但没想到他最终还会为了自己献出了生命。
来到了死区，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终于逃离了这惨白的生活，他真的逃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