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有时候，面对困难，我们要转变观念。
“实话实说，我们两边打起来，你们基本没有胜算。这个情况你应该知道的。”
“没有人想死，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在逼着我们去死。但是我们死之前，也能咬下你们的一块肉。”希尔科说道，这句话很多人都说过，甚至很多祖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们胜算很小。
但是胜算小，甚至没有胜算，依然需要反抗，祖安人需要反抗，需要有一个一致对外的敌人，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更多的资源或者去除更多的人口。
内部矛盾，向来可以通过外部矛盾来转移。
“最近几年，整个瓦罗兰大陆甚至整个符文之地，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是一个满是机遇的时代，我不希望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内耗当中。”阿维兹笑着道：“其实两城之间的矛盾很简单，就是两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两座城市发展之间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
希尔科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阿维兹说出来的这句话，虽然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但是很准确的概括了两城市之间的矛盾。
“这一点其实很好解决。”
“你有办法？”
“永久解决的方式我没有。”阿维兹摇了摇头，这个矛盾只要有社会分工存在，那就一定会出现：“但是能够短暂的缓解这些问题。”
“如果你们转换一下目标怎么样？”
希尔科思考了一下，他不明白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比如说？”
“把矛头从整个皮尔特沃夫转换成某个家族。”
“呵呵。”希尔科笑了：“让我们成为你的打手？给你们消除你们家族的敌人？你这是把我们当成了三岁小孩吗？”
希尔科有些失望，他以为这个一直有着自信的年轻人能够说出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结果不过是在自作聪明。
“让我猜一猜你想说的那个家族是谁？”希尔科嘲讽道：“米达尔达，对吗。”
希尔科面带讥讽看着阿维兹，想要看着对方那从容不迫的笑容变得难看。
但是他错估了一些，对方的脸色依然是那一副温和的笑容。
阿维兹笑着点了点头，他想说的确实是米达尔达家族，实际上从希尔科那个角度出发的话，在整个皮城需要菲罗斯在意的，也只有米达尔达了。
“难道你不觉得米达尔达是一个好的目标吗？”
“想一想，在祖安是谁最直接的让祖安人活不下去的？”阿维兹发问，但是又不给希尔科回答的机会，他自顾自地立马回答道：“是那些工坊的工厂主，一个祖安人每天要透支身体的健康来换取微薄的薪水，老了之后又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来换取健康……”
“祖安人活不到病床上。他们的工位就是他们的坟墓。”希尔科打断道。
“很好，希尔科先生你已经发现了这一点。”阿维兹有时候很喜欢自己的聊天对象会动脑子，但有时候又不太喜欢对方太会动脑子，前者会让对方用自己的脑子想出自己想要让对方想出的答案，而后者则会让交谈的的方向与自己的意愿相违背。
“造成这一切是因为祖安人的生活环境太过艰苦，并且收入与付出不成正比。”
“是啊，是你们干的好事儿。”
阿维兹很满意对方的反应，当一个人以一种充满怨气的方式来看问题，那他的脑子里就不会想太多别的东西。
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那样，久到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曾经他拿着话筒站在一大群人的面前演说时那样。
那个时候的人也是这样，脑海里只有愤怒、嫉妒或者是其他的不好的负面情绪，人们看着他，人们把自己所有的血汗钱都交给他，然后对他表示感谢。
“准确的说这是米达尔达家族干的好事，这个掌握着日之门的家族，世界上所有经过这条航运路线的商船都需要被他们剥下一层油，那些小工坊的工厂也好，或者是那些炼金男爵的大工厂也罢，所有人都要被剥削，而这些被剥削的人自然不会自己承担，而是把这样一部份的成本分摊下去，买家分摊一部分，手下的工人也分摊一部分。”
“还记得皮城和祖安为什么联合起来吗？为了抵御外敌，这个外敌怎来的？是那些觊觎这一个航道的那些人！“阿维兹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很多年前，这个航道属于两座城市的全体人民，但是现在！他们在那上面建造了一个所谓的日之门，就把那航道变成了他们的私有财产！整个皮城，整个世界的人都在为了他们的奢侈生活买单！”
“好好想想吧，希尔科，在皮城议会中六个家族，卡德瓦尔德掌握着海军，我们家族依靠海克斯科技和海克斯核心，乔帕拉家族依靠山寨我们的产品，塔里奥斯塔家族掌握着船只制造与运输……
我们五个家族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唯独米达尔达，他们就是一群强盗，他们的存在对于整个皮尔特沃夫和祖安来说没有任何正向作用，他们就是在一条路上设立了一个路卡，然后在那里大肆收取过路费！而通行的商家为了成本只能捏着鼻子把钱交出去，然后把在把这些钱分摊下去。就这样层层分摊，到了最底层的人民来接受这种苦果。”
“想一想吧，在这道日之门建立的时候，死了多少祖安人，这本应该是所有人的。你们恨错了人，米达尔达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不是整个皮城。”
阿维兹的话确实很有煽动性，希尔科差点被他带了进去。
这种说法，看起来好像确实是米达尔达家族造成的，就是因为他们的掠夺，而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把所有成分分摊出去，买家付出更高的价格，工人获得更少的收入和更多的福报。
但是这难道就全是米达尔达家族一家的事情吗？
米达尔达他凭什么能够在这里收费，因为有皮城海军甚至整个皮城武力作为他的支撑。
每年米达尔达的日之门收益有相当一部分会上缴给议会，以税收的形式。
既然你是做生意，那么你就要交税。
而这一部分的税收基本都是用来供应皮城军方的军费，海军拿大头。
米达尔达他不是独立存在的，这几大家族在这几百年的时间内早就结成了一张盘根错节的大网。
希尔科知道对方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希望能够靠这种话来忽悠他，
如果对方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这些话一定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能够看出这些东西的，脑子没有这么蠢。
希尔科很明白，阿维兹这些话只是想要说服自己，或者说，要说服自己所代表的那群人率先对付米达尔达家族。
而阿维兹这一套说辞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米达尔达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也是对方提出的合作，搞倒米达尔达家族。
“如果，你接下来说的话还是这些东西的话，那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希尔科停顿了一下：“我需要看到一些实在的东西。”
阿维兹笑着，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