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制香达人
“玫常在说得有些道理。”许令仪莞尔一笑,她召了绘春过来问:“内务府那边送去的东西有胭脂水粉没?”
绘春能在许令仪跟前伺候,除了自幼陪伴的情分外,她的做事能力自然是胜过寻常宫女。
这等细枝末叶的事情她也是早早的便想到了。
她忙福身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在雪常在迟来的时候便询过内务府的人了,说是送了有衣裳,胭脂水粉还未来得及准备,原是准备明日送的。”
绘春的话一出,正好对上了玫常在先前说的话。
对啊!胭脂水粉都没送去,这雪常在用的可不就是自己的胭脂么?
还将东西栽赃到了那衣物上。
当真是愚蠢。
“既然她身子骨不好,那便让敬事房把她的牌子撤下来吧,没个三月半载的,万万不得出现在皇上跟前,免得传染皇上了。”许令仪说这话时抬手轻轻揉了揉手腕,指尖无意抚摸到了指尖那枚绿松石戒指。
戒托上的绿松石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幽绿色的光泽。
绘春听了许令仪的吩咐后立刻应了下来,随即又往后退了几步,给三位主子留了足够多的空间。
许令仪瞧见玫常在和霜贵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略微有些疑惑:“霜贵人、玫常在,你们可是知道本宫近来新得了一批胡建新茶,想去凤鸾宫尝尝?”
霜贵人没明白许令仪的意思,但是眼下瞧这玫常在,她却觉得,若是在榻上,她定然不是玫常在的对手。
她咬了咬牙,挪开了目光道:“娘娘许是累了,嫔妾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正好,嫔妾的肩舆在不远处,嫔妾让人来送霜贵人回去。”玫常在故意冲着霜贵人一笑,同时看向了许令仪,声音娇软:“难得娘娘邀请,那嫔妾便贪嘴尝尝了。”
说到尝尝这两字的时候,玫常在的音调略微上扬,那本就勾人的眸中更是带了几分妩媚。
霜贵人没有想到玫常在竟然脸皮这般厚,可是她又说了要回去的话了!
这玫常在本就是个腰软,已勾引人的主儿,若是让她和娘娘一起独处,那怎么能行!
霜贵人眼底一热,竟然急的要哭出来了。
原在一侧看热闹的许令仪也知道不能再逗了。
这霜贵人是对外冷清,在她跟前可是小孩心性呢。
“好了好了。”许令仪主动抬手拉住了霜贵人那略微有些发冷的小手,在衣袖垂落间,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她那如凝脂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霜贵人的腕间。
酥酥麻麻的触感,一时间竟让霜贵人的身子一软,甚至都不好意思直视许令仪的眸光了。
她有些支支吾吾道:“娘娘……”
“好了,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本宫累着了。”许令仪打断了霜贵人的话,她看着霜贵人的眸光仿若看着她的珍宝,她认真道:“不过难得得了新茶,请你们去喝点茶,你去便是了,这般推阻,倒是让本宫多想了。”
听见这话,霜贵人真担心许令仪会误会,忙摇头,主动握住了许令仪那纤细的手腕,解释道:“娘娘,嫔妾不是这意思。”
“嗯,不是这意思就行,那去不去凤鸾宫呢?”许令仪那精致的眉微扬,似乎在等霜贵人的回答。
霜贵人被许令仪这目光撩拨得面颊染上红霞。
她忙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嗯,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站在二人一旁的玫常在将一切看在眼底,却是不自然地挑眉。
她承认,一开始她是对皇后没有什么心思。
甚至是为了在后宫活得好才有了攀附皇后的心思的,但是那一夜,娘娘醉了,她却没有全醉。
在衣带渐宽后,娘娘对她的态度温柔极了。
皇帝从未在榻上对她这般温柔过,从来都是强取豪夺,只有娘娘……似乎她的身子和娘娘的才是最为契合的。
眼下看着皇后娘娘这般对待霜贵人,说心底不酸,不羡慕,那是假的。
“娘娘,时候不早了。”玫常在将那些心思都按了下去,她上前轻轻扶着许令仪的胳膊,柔声道:“我们还是早些去凤鸾宫吧,否则时间若是晚了,嫔妾今晚又只能住在娘娘寝殿中了。”
听见这话,许令仪又一次想起那一夜,玫常在攀附在她怀中的模样。
媚眼如丝……酥酥麻麻。
许令仪不敢多想,那等场景不大合适。
而一旁的霜贵人则是五味杂陈。
她虽然不想和玫常在分享娘娘,但是若是能又和娘娘住在一起,那多好啊。
“娘娘……”霜贵人有些期待地看向了许令仪。
玫常在见状,也向许令仪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许令仪顿时有些尴尬了,暖玉盈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她那床也挺大的,容得下,但是她这腰肾是应该补补了。
“这,还是先去凤鸾宫喝茶吧。”许令仪清了清嗓子,忙松开了二人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去。
霜贵人和玫常在第一次默契地对视一眼后,相视一笑。
凤鸾宫中,早就得知娘娘要带两位嫔妃回来的秋词已让人煮好了热茶。
而偌大的宫殿中早就萦绕着清幽的熏香。
熏香引人醉,玫常在入殿后,会心一笑道:“娘娘宫中可是用的醉海棠桃花香。”
醉海棠桃花香是许令仪在江南送来的诸多贡品中挑选的,算是一款极其小众的香,没想到这都被玫常在闻了出来。
许令仪有些惊喜道:“玫常在对这香料也有所了解?”
“嫔妾家道中落前,家中曾经开设了一家香料阁,这醉海棠梨花香曾是那香料阁的招牌熏香。”说起此事来,玫常在的眸中难免落寞:“虽说现在这香不属于嫔妾了,但能见到它成为贡品,想必嫔妾的祖父、父亲也在天有灵了。”
许令仪见玫常在这般,突然也有些心疼。
她一个弱女子,被罚入教坊司。
好的是没有沦为官妓,但是从滴水不沾的大小姐沦为教坊司姑姑,其中滋味想必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