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是一种刻在灵魂中的压制,让她瞬间便失了理智与冷静
傍晚,慕容景程便来到驿馆接温宁二人入宫。
一路行去,街道两旁早早地亮起了红灯笼,行人如织,无论是在哪里,寻常百姓的平凡生活就是日日三餐,家人平安。
这恰恰也是温宁想要守护的。想着很快就要见到可能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期待,反而平静得很。
上官尧默默地握着她的手,无声的传递着温暖与支持。
马车直达宴会所在的锦华殿,二人相携而下,款款踏入殿门。
东成皇宫奢华耀眼,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金璧辉煌,尤以这宴请的锦华殿为最。
大殿内东成帝后高高坐在首位,两侧是皇子公主和妃嫔们。
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均在殿中落座,听到殿前的高声唱和,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大业皇后、南临国君进殿!”
要问为什么温宁在前,一是近来大业的皇权更迭始末已经广为人知,温宁战神之名本就威震天下,现在又极有可能成为百年来唯一的女帝,上官尧更是放出话去大业南临均由温宁做主。
二是存着试探之心,想看看二人之间是否当真如传闻中那般亲密和谐。正常情况下,一个帝王,如何能甘心屈居女子之下,那么这就是机会。
温宁二人丝毫不畏惧四面八方打量和探究的视线,行至殿中站定,昂首看向高台之上的帝后,浑身气势让殿中众人都感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传闻东成国君与继后共治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本宫有礼了。”
东成国君自二人现身之际,便坐立不安,眼睛一直望着二人的方向,视线灼热的温宁想要忽视都不能。
温宁一眼就看到了他,感受到他激动热情的目光,没有一丝欣喜,她总觉得他的感情太流于表面了,有他的一对戏精儿女在前,温宁对他的品性不抱任何希望。
倒是和他共坐龙椅的东成继后凤瑶,有点出乎她的意料,看起来娇俏妖娆的很,不怪乎和慕容仙儿是母女,不知道如何保养的,年龄看起来和慕容仙儿差不多,身上更是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温宁不动声色的微微躬了躬身,便径自向着席位走去,上官尧抱了抱拳,紧随其后。
满殿君臣都被温宁不客气的言行惊得晃了下神。
“大业温后果然非同凡响,皇上,本宫喜欢这孩子。”
凤瑶银铃般悦耳的嗓音响起,一下子就化解了场面的尴尬。
“南临国君也是人中龙凤。今日二位能来东成,朕心甚慰。来,我们共同举杯欢迎二位!”
东成国君收回视线,端起案几上的酒杯对着温宁示意。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温宁和上官尧举杯遥遥相对,所有人一饮而尽。
丝竹声响起,身姿妙曼的舞娘们鱼贯而入,在大殿内翩翩起舞。
“温后,你我第一次见面,本宫却感觉一见如故,不知道温后初来乍到,可有不适之处?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温后切莫客气。”
凤瑶艳若桃李的脸上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似是真的欣喜不已。
“多谢继后关怀,本宫时常率兵出征,适应能力很强,到哪里都能很快习惯。”
温宁莫名的就对凤瑶有一种厌恶和排斥感,那张脸太假了,笑意不达眼底,她就是故意的,一遍又一遍的称呼继后。
“温后,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怎么能如此称呼母后?”
凤瑶的脸色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僵硬,眼中更是有狠厉的幽光划过,却依旧挂着温婉的笑意。
慕容仙儿却不乐意了,这继后继后的,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
“本宫称呼的不对吗?凤后不是继后?不应该呀,难道天下人都错了不成?”
温宁故作不解的沉思反问。
“你!”
“温后,说得没错,本宫确实是继后,天下皆知。仙儿,不得无礼。温后莫怪,仙儿从小就被本宫宠坏了,小孩子脾气。你莫与她计较。”
凤瑶拉住已经跳脚的慕容仙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这个女儿是她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小孩子?本宫第一次知道面首无数的长公主还是小孩子,难道继后也是如此才保养得宜,看起来和长公主像姐妹一般?”
温宁这话一出满殿皆惊,这大业皇后也太敢,太直白了吧,当真是有恃无恐吗?
“温后,你怎么敢侮辱凤后与长公主!简直放肆!”
殿中突然站出一男子指着温宁就训斥。
话音刚落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响起,他指着温宁的手指就被砍断了,他捂着手指痛呼,那节鲜血淋漓的断指就在地上。
众人震惊当场,都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指是被谁砍断的。
“啊!谁,谁砍了本将军的手指!给我滚出来!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老子要杀了你!”
那男子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盯着温宁,他虽然没看清楚是谁,眼前一晃便觉手指一痛,但他知道一定是温宁干的,忍不住破口大骂。
“舌头也不想要了?”
上官尧身上排山倒海般的威压袭去,那人直接跪倒在地。
“东成帝后,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南临国君息怒。一场误会。来人,还不拖下去。”
东成国主厉声呵斥,没想到这南临国君如此狠厉,一句话不吭就直接动手削了对方手指,他们都没看清他如何出的手,可见他实力强横。
刚刚一个交锋就折了一个小将,真真是窝火。
“皇上,都是本宫的错,看来,温后当真不喜本宫亲近。”
凤瑶抬手用锦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眼眶发红,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是个男子都要忍不住怜惜。
温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种白莲花的戏码真真让她厌恶。
“凤后这是在污蔑本宫吗?难道东成朝野上下都流行强行给人罗织罪名不成?”
温宁的声音冷,浑身的气势更冷,如冬日的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冰冷在殿中呼啸。
“温后,难道真的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凤瑶感觉自己所有的修养都不足以压制此刻心中的郁闷,曾经她被那人压制的太久了,除了那人,她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然,此刻,在那人的女儿面前,她又感受到了曾经的压迫与窒息感。
这是一种刻在灵魂中的压制,让她瞬间便失了理智与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