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没命痛快
一群官差围着上官正二人出了万花楼,拐了两条巷子,一路都当两人透明的一样,甚至所有人都与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着乌漆嘛黑的暗巷,上官正二人不由得一阵警惕,谁料想那群官差仿佛看不到两人一般,径直离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上官正终于长舒一口气,正要快速离开。
汾阳侯已经疾奔而来抱着他的大腿跪下痛哭流涕。
“皇上,都是微臣的错,微臣罪该万死……”
“滚!要死就死远点。此地不宜久留,走!”
上官正怒火升腾,直接一脚将他踹开,随着侍卫仓惶而去。今夜他已经出够了洋相,不想再节外生枝了,此刻没有什么比安全回到宫中更能让他安心的。
汾阳侯被踹倒在墙根边,捂着胸口痛的龇牙咧嘴,看着上官正匆忙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接下来还是避避风头的好。
第二日,满城都是万花楼这一场闹剧的传言,说什么的都有,各种版本的流言传得绘声绘色,喧嚣尘上。
“娘娘,昨夜那位回来可是又打砸了半宿呢。”
依兰幸灾乐祸的说着,那笑意憋都憋不住。
“想笑就笑吧,别给自己憋坏了。”
温宁看着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娘娘,你说他会不会封了万花楼,对昨天那些人下手?”
“封了万花楼容易,那岂不是做实了昨夜的主角就是他,放心吧,他还没那么蠢,就算要动手也不会是现在。不过杀几个人泄愤还是可能的,他手里可是还有皇室暗卫呢,实力不容小觑。”
“那不正好,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就坐收渔利。”
依兰突然眼睛一亮,巴不得他们赶紧打起来。
“聪明,他出手了正好帮我们探探万花楼的虚实。想办法将京城的传言让他知道吧,不要以为龟缩进宫里就万事大吉了。”
“奴婢这就让小贵子去办,保证很快宫里也人尽皆知。”
温宁看着依兰兴奋地小跑出去的身影,无奈而又宠溺的笑了。自己身边的人都能肆意而鲜活的活着,真好。
上官正今日特别想修朝,却又怕适得其反,只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上了龙椅。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盛公公最是明白上官正的心思,无奈不是所有人都想让他如愿的。
“皇上,老臣昨日和众宗亲终于不负圣望,将国舅府偷龙转凤一案审结。此事确实是国舅父子狼子野心,妄图颠覆我大业皇朝,精心谋划,所幸天佑我大业,列祖列宗保佑,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宣王爷特意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如此大逆不道,依律当诛九族。然念及太后娘娘恩泽,老臣等建议皇上从轻处置,只降罪国舅府之人即可。”
上官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就依皇叔所言,皇叔全权处理即可。”
“那臣等就依律判处国舅府上下抄家斩首之刑,即刻行刑了。”
宣王爷故意一字一顿的扬声说着。
“好,执行吧。”
百官低头默默地互相对视,似是不解,就这就要斩了国舅一家?皇帝是不是没有听清楚?这可是断了太后娘娘的母族啊。但却没人敢提出异议。这等謀逆的大罪躲还来不及谁敢沾?
“礼部尚书何在?”
上官正阴沉沉的声音响起。
“臣在。”
本来就心虚的战战兢兢的礼部尚书立时满头大汗,这就要来了吗?昨夜回去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安置呢。
“太后的寿诞准备的如何了?”
“回皇上,一切都有序进行着,今年一定给太后娘娘一个盛大的难忘的寿诞。”
礼部尚书听闻皇帝问及的是太后寿诞之事,当下心放下了一半,他始终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神色。
“那朕可就等着爱卿的惊喜了,希望爱卿真能让太后满意。”
上官正阴恻恻的嗓音传来,听在礼部尚书耳朵里莫名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看来他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才好,要是被皇帝抓住了小辫子,怕是小命不保。
“臣定当竭尽全力。”
“退朝。”
礼部尚书从来没有觉得这声退朝如此的动听,他的腿已经软了,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感觉着实太刺激了,他抬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感觉同僚们都在看着他窃窃私语,还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的笑意,想想今天满城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他的老脸就臊得慌,谁让他当场被点名了呢。
礼部尚书深吸一口气,旁若无人的大步扬长而去,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时候,他还矫情脸面做什么,反正大家也不过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宣王爷为免夜长梦多下了朝就直接宣旨,将国舅府一家拉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除了这桩謀逆的罪名,宣王爷还公布了国舅府圈养黑煞之事,这下直接就引起了公愤,囚车一路被百姓们怒骂、唾弃,烂菜叶子、臭鸡蛋、石子、土块,砸的国舅父子满头包。
直到被押上刑场,看到寒光闪闪的大刀悬在头顶,国舅张亮才真正开始绝望,可惜太后也救不了他了。
倒不是太后不想救,即便她和张亮等人感情不深,觉得他们父子烂泥扶不上墙,但毕竟是她的母族亲人,这可是生生在打她的脸呐,她又如何能允许呢。
只是她安排在京中的眼线将消息传回去已经晚了,又不能直接动手劫法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国舅一家被斩。
这也是宣王爷为何如此急迫的将此案盖棺论定的原因,若是再拖两日,怕是就只是两只替罪羊了。
要怪就只能怪国舅太蠢了,这么大的把柄送上来,活该他撞枪口上。虽说对太后造不成多大影响,甚至已经相当于是宣战了,但这就是温宁要的效果。
这一世温宁再也不想隐忍低调了,她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本,就要大鸣大放的来,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没命痛快。
丽山别院,满山的红枫如骄阳般耀眼。
消息传到太后耳中的时候,她气得当即就摔了手中最喜爱的琉璃盏。这可是儿子孝敬她的稀罕物,她日日把玩,爱不释手。
“是谁在和哀家作对?宣王那个老匹夫不是已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了吗?皇帝呢?糊涂了吗?”
太后年届四十,却保养得宜,面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只是那双眼略显浑浊,生生破坏了她面部的柔和。
“回太后,宣王爷被皇后治好了,还将庶子一家都赶出了府。对了,皇后将宣王府的小世子收养在身边,还改了族谱。”
“混账!谁允许她这样做的?皇帝呢?就由着她无法无天吗?给哀家仔仔细细的说,她还干了些什么?”
手下低垂着头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混账!她这是要翻天吗?发生这么多事,怎么都没人向哀家回禀?现在手都伸到哀家身上了。她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太后听完只感觉胸中气血上涌,脸涨的通红,身旁嬷嬷赶忙上前给她顺气。
“太后,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你看看她做得这些个事,哀家看她的野心不小啊,皇帝这是被鬼迷了心窍不成。不行,哀家得赶紧回去。”
太后说话间就要起身,嬷嬷却是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顺势开始给她揉捏。
“太后,不必着急。您若是急匆匆的赶回去,怕是才如了她的意呢。皇后这么做,或许对咱们反而有好处呢。”
太后不解的看着嬷嬷,突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对呀,哀家怎么没想到呢。那就由着她先折腾。咱们反而省事了呢。”
“要不王爷让您在这里享清福呢。京中的事情怎么可能瞒过王爷呢。王爷啊,肯定是不想您费心。”
嬷嬷的话让太后受用极了,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一抹娇羞。
“那是自然,可哀家也不能让他这样操劳不是,哀家现在什么都有了,可我们还是不能……哀家心里不是滋味呀。”
“太后,王爷什么都明白。您呐,就听王爷的,就负责美美的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准没错。您的好日子啊,在后头呢。”
“你说得对,王爷和哀家心意相通,王爷在前面冲锋陷阵,哀家啊就在后面做他最强大的后援,为他扫除一切障碍。”
太后的眼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精光。
“就是可惜了王爷送给哀家的琉璃盏了。唉,哀家刚刚太冲动了。”
“太后,只要是您喜欢的,王爷都会给您送来。不过是个物件罢了,您呐,才是最珍贵的呢。”
“就你嘴甜。跟抹了蜜似的。唉,不过到底是哀家的母族亲人,哀家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太后冷静下来,终于智商上线了。
“太后,还是等回去了再说吧。这件事情,皇上总会给您个交代的。”
“说的也是。这张亮可真是个蠢的,还真当自己是哀家的亲兄长了吗?算了,不提这些晦气的事了。”
“太后睿智,何必为那些不值当的人和事凭白坏了心情呢。”
一切好像是别人的闹剧,在主仆二人轻松的话语中消散无踪。
“听说了吗?宫外出了件奇事。今日出去采买的人说,全京城都传遍了,大家正津津乐道呢,就连茶楼里说书的都讲得口沫横飞呢。”
“什么奇事?快说来听听啊。”
“就是那万花楼呀。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美人无数,还有好多官老爷日日流连忘返……”
“真的?那也太刺激了吧。”
……
上官正满皇宫溜达,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焦躁,一刻也坐不住,虽然身体有着无边的困意,但脑子就是活跃的很,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结果就被他听到了小太监们的闲聊,声音虽然越来越低越来越远,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昨夜万花楼的事情已经全京城人尽皆知了,还引起了热议,虽然大家不可能知道是他,但他就是感到羞愤难当。
毕竟知道是他的还有那么些人,备不住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是他,现在就连宫里都传遍了,上官正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浑身赤裸裸的。
他想要把昨夜那些人都杀掉,只有死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可现在动手实在是太招眼了,但拖得越久或许知道的越多,他是如此矛盾纠结。
上官正感觉头晕晕的,脚步虚浮,盛公公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呀。”
“扶朕回去,朕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躺到龙床上的上官正却是睡意全无,脑子嗡嗡响,闭上眼睛就是那一道道刺耳的讥讽之声。
“不行了。”
“不能人道了。”
……
上官正猛然坐起身。
“龙卫何在。”
瞬间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跪在他面前。
“去,将那万花楼的管事给朕杀了。”
上官正眼眸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要用那些人的血来洗刷自身的耻辱,一个个的都别想逃。
黑影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上官正又直挺挺的倒在了龙床之上。
“来人呐,宣太医院院正。”
“娘娘,您猜的真准。那位果然派了龙卫去杀那管事的了。奴婢真想去看看这狗咬狗的戏码。”
依兰一脸兴奋地雀跃。被依罗狠狠地弹了下脑门,才吐了吐舌头作罢。
“对了,那位又喊了院正大人过去。今日远远的看着,黑眼圈重的很,那眼神阴森森的,鬼一样。”
依兰想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应该是睡不着,想让院正大人强制用药让他入睡呢。再不睡,他就直接精神崩溃了。”
温宁慢悠悠的说着,仿佛一点都不意外。
“活该。对了,丽山那边有消息了。太后和那个所谓的王爷果然不清不楚。本来她想直接回来问罪的,被身边的嬷嬷拦下了。”
“她本来就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花嬷嬷是吧,是个人物。想本宫给她们开道不是。那就先让她们做做美梦吧。”
温宁可是太明白她们的龌龊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