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还是露馅了
风小夕接过酒杯,眼珠儿不住的乱转,他心知钻风大王已经起疑,刚才这番只是出言试探,一招不慎非得露馅不可,正在他苦思的时候,忽然瞥见腰间漏出的杏黄旗的一角,眉头不由的舒展开来。
“多谢大王!”风小夕将手中的酒杯挡在脸上,一丝神念飘进杏黄旗内,那巨宝怪元神在杏黄旗内不住的打转,看到风小夕进来,连忙叫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风小夕时间紧任务重,挑着重要的先说:“巨宝怪,我问你,你家钻风大王差你去宣木山小雷音寺看望三位佛爷,你带回什么话来了没有?”
巨宝怪露出惊疑神色,敬佩道:“上仙道法高深,竟然连这件事情都能知晓,前几日大王倒是给小的派过这等差事,不过小雷音寺哪有三位佛爷,只有一位而已,佛爷说了,近期怕有大事发生,只要咱灵湖山做事别太出格,倒是不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不过还是要行事低调一些。”
“那位佛爷是什么来历?”风小夕心中暗道,钻风大王果然在试探我。
巨宝怪小心回答道:“名号叫做黄眉老祖。据说曾经是西方极乐弥勒未来佛祖的座下童子,来头大得很,当年在小雷音寺阻击过西天取经四人,差点被孙悟空打死,后来还是弥勒佛祖出面才保住性命,后来弥勒佛祖便在宣木山设下小雷音寺,明面上为西方诸佛宣扬佛法,暗地里还是大雷音寺的前头暗哨。”
“你家大王跟这黄眉有什么渊源?”风小夕也知道这件事情,但在他的认知里,因为他阻挡唐僧试图四人取经大业,妄图吃唐僧肉以谋长生,已经被弥勒未来佛带回灵山受罚,没想到这黄眉童子不仅没事,小雷音寺反而成了灵山的正式编制了。
巨宝怪只求风小夕心中一高兴,把自己放了,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忙回答道:“这事儿我曾听大王讲过,当年狮驼岭一日失势,众妖皆作猢狲散,我家钻风大王也被孙悟空打散,当时只顾逃走,慌不择路去到了小雷音寺,是黄眉老祖收留了大王一段时间,后来小雷音寺也被孙悟空搅了个稀巴烂,大王没办法,才来到了咱灵湖山。”
“原来如此!”风小夕满意的点点头,留下一句话:“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我有时间,再帮你重塑金身。”
一句话让巨宝怪开心不已,不住叩谢。
风小夕一丝神念归位,心中安定不少,他就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大王糊涂了,小雷音寺哪有三位佛爷,黄眉老祖说了,近期恐怕要有大事,让咱们低调行事。”
钻风大王干笑一声,说:“这两杯猫尿,倒是让本王糊涂了,巨宝怪,这事情你办的不错,来,再喝一杯!”
风小夕接过酒杯,刚要仰头倒进嘴里,忽然眼角闪过一道银光,本能的急速而退,伴着一溜血色,脖子一阵寒意,火辣辣生疼。
钻风大王酒意全无,仍然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不过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鬼头刀,刀尖上闪着寒光,遥遥指着风小夕。
风小夕摸了摸脖子,庆幸自己退的快,即便如此,还是让钻风大王在自己颈上划了一道口子。
他脸上仍旧装作满是不可思议,问道:“大王,不知小的哪里没遂大王的意?”
钻风大王冷冷哼道:“打你进来,我便觉得你不对劲,说吧,你究竟是何人,来我灵湖山作甚?”
风小夕见被瞧破,索性不再装了,解了变身法,笑道:“钻风大王果然灵验无比,小可自认为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没想到还是被大王您识破了。”
风小夕原地打了个圈,现了真身,周围众小妖都是一阵惊呼,棍棒刀兵相交,把风小夕团团围住。
钻风大王上下打量了风小夕一番,见只是个长相清爽的年轻人,狐疑道:“本王脑袋一向不太灵光,要是没记错,咱们应该并没有什么往来吧。”
风小夕笑道:“我与钻风大王是第一次见面。”
“这倒是奇了,难不成是来我这借几杯酒吃?”钻风大王干瘪的嘴角咧了咧。
“实不相瞒,我叫风中子,乃是昆仑山静虚宫姜子牙座下弟子,今天来贵宝地,是有事相求大王。”不知为何,风小夕觉得当初搪塞波将军起的这个风中子的名号用起来倒是十分顺口。
钻风大王眼神忽然凌厉起来,双目只留下一条缝隙,冷声说道:“你是道门正统,我只是下界不入流的小妖,不知道尊驾有何事相商?”
他话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已经冷到极致,风小夕这么聪明,如何能听不出来,心底暗暗后悔不已,他本意是拿出姜子牙的名号,先震一震钻风大王,好给邵家村求情,没想到一脚踢到钢板上,这钻风大王摆明了跟上界有仇,如此一来,事情可不好办了。
钻风大王见风小夕游移不定,淡淡道:“既然阁下不说,本王也懒得问你,慢走不送!”
“且慢!”风小夕一伸手,拦住正要上前驱赶他的众小妖,笑道:“我今天是为邵家村村民而来,大王修行数百年,犯不着跟凡人较真吧。”
“邵家村?”钻风大王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村子以后受我庇佑,想来也没有妖怪敢到他这儿撒野了。”
“若是大王想做功德,村民自然会万分爱戴,不过大王以此为借口,要收两个女娃娃做压寨夫人,未吃相有些难看了吧。”风小夕皮笑肉不笑道。
钻风大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似乎有些难堪,生气道:“你来我玄空洞做客,本王夹道欢迎,如果是来找事儿的,本王可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风小夕一听这话,乐了,从身后拽出杏黄旗,笑道:“钻风大王,有法儿你就使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吃不了兜着走的!”
说罢,他口中念动,杏黄旗无风自展,散发出淡淡黄光。
钻风大王瞧这黄光,惊奇叫道:“果然是道门正统,风兄弟,你我初次谋面,若是在我洞府擒你,倒是显得本王不给天上的神仙们面子,大不了咱俩各退一步,你回去告诉邵家村,十五那天,给本王送一个女娃子便可。”
风小夕差点气的笑出来,怎么,我好歹也是堂堂姜子牙的徒弟,这面子在你这也不大啊,当下将杏黄旗挡在胸前,催动真力,杏黄旗发出的黄光愈发耀眼起来,渐渐的变作金光,金光中风小夕的声音传出来:“大王还是三思,我也并非想与大王为敌,只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了邵家村的村民,两个女孩子我都要保下来。”
钻风大王气的三尸神暴跳,他在这一带也算是一方霸主,是方圆百里几个大势力之一,修为虽然不深,不过百年前也突破地仙境界,手中也积累了不少宝贝,其中五行阴阳镜传闻很是邪乎,最近更是传闻他攀上了了不起的靠山,所以极少有对头来灵湖山玄空洞闹事。
谁知道今天碰上了个愣头青,钻风大王不想与风小夕为敌是真的,原本他以为风小夕的身份是他乱诌的,哪想到手中的法宝散发出纯正的道家之力,与自己的宝贝是出同源,甚至按照等级来看,属于先天圣宝。
钻风大王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忽然大笑起来:“风中子道兄,何必呢,天下道统,无不出阐截二教,要是较起真儿来,咱俩也算是是出同门,别让肮脏事儿换了你我情谊,大不了我听道兄的便是,邵家村的献祭,本王不要了便是?”
“当真?”风小夕心中一喜,看来这个钻风大王还当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还好他吃自己这一套,如果真是要打起来,这钻风大王加上一众小妖,自己还真要吃上一壶。
不过风小夕并不敢大意,仍用杏黄旗的金光护体,不过已经把杏黄旗撤到身后,笑道:“如此便多谢大王,我回去便跟邵家村讲,钻风大王普降恩惠,让他们为大王修葺庙堂,日日供养。”
“客气,客气!”钻风大王笑容满面,不过这张脸太过抽象,以至于风小夕根本分不清钻风大王是哭还是笑:“来来来,既然你我化干戈为玉帛,也算一段佳话,来人,重开酒席,我要与风道兄一番痛饮!”
小妖连忙将桌上残羹扫清,不一会功夫,一桌宴席又摆满桌子,比之刚才犹为丰盛,钻风大王似乎很是高兴,笑道:“今天我与风道兄相识,自是一场缘分,以后道兄如有难处,我玄空山自当全力相助,风道兄,你我共饮一杯。”
风小夕觉得钻风大王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风小夕深知人心险恶,这钻风大王既然在灵湖山盘亘已久,也绝不是酒囊饭袋,他极力想与我相交,难不成是看中了自己姜子牙徒弟的身份?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小妖将酒杯端在风小夕面前,风小夕心里疑神疑鬼,慢慢接过来,使了个障眼法儿,将杯中酒水用法力化去,然后大喝一声好酒。
钻风大王眯起眼睛,瞧着围绕在风小夕周围的杏黄旗金光,似笑非笑道:“老弟,你这旗子法力还没散去,怎么是信不过哥哥吗?”
“那自然不会,不过我这旗子用的不大熟练,会开不会关,哥哥可别见怪!”风小夕打了个哈哈,心中还是十分警觉。
钻风大王不以为意,干笑两声笑道:“老弟这旗子金光侗侗,传闻姜老仙师有师传法宝戊己杏黄旗,可诛百邪,定金身,可是你这手中黄旗?”
“正是正是!”风小夕干巴巴的笑了笑,心底不禁盘算起来。
钻风大王连饮两杯酒,似乎大为满意,笑道:“今天极为高兴,不知你来我灵湖山,除了给邵家村平事儿,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只要你看得起哥哥,哥哥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是很吃得开的。”
风小夕眼珠一转,心道这还没喝几杯,就开始套我话了,既然想听故事,咱就给你说个故事听。
风小夕故作深沉,沉吟片刻,才犹豫道:“钻风大哥,咱俩名字里都有一个风字,实在是有缘的很,实不相瞒,给邵家村平事儿只是捎带手,我来这里还真是有要事。”
“哦?”钻风大王表情并不意外,只是双眼眯缝着,转而爽朗笑道:“哥哥能帮上什么忙吗?”
风小夕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沉默了片刻,一咬牙道:“大哥也知道前些天龙图山的那场打杀,实不相瞒,小弟就在当场!”
钻风大王双眼圆睁,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眼神中带着疑问,问道:“这场打斗场面可不小啊,听说隐隐有佛光乍现,怎么?老弟碰上了灵山的高手?”
灵山?风小夕不是没有这样的怀疑,那个鲲道人说自己是金翅大鹏鸟的后代,而金翅大鹏鸟如今又在灵山听差,况且他手中的那个黄珠子在施法时自己也曾听到了梵音。
但如果真的是佛门的话,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自己师傅姜子牙是元始天尊派下来的,元始天尊是谁?是道家天花板啊!但即便是这样,鲲道人仍然有恃无恐,那分明是背后有个极硬的靠山。
这个靠山是谁?难不成真的是灵山?风小夕想到这里,觉得后背上湿漉漉的,冷汗直流,他干咳一下,说道:“大王消息好灵通,那人身份神秘,不过道行嘛,却也是稀松平常!”
风小夕信口胡诌,钻风大王却不疑有他,神色也深邃起来,不过转而皱起眉,似乎有些不信,问道:“当日龙图山杀气凌冽,日月不见,虽然无人敢进去,分明是两个修为极为深厚的人在拼命,嘿嘿,也不是当哥哥的瞧不起老弟,实在是以你的修为,相差太远了。”
风小夕一笑,神秘嘻嘻的回答道:“这话说来,是孩子没娘,说来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