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银圈显神威
风小夕吓得肝胆剧裂,眼睁睁看着宝剑向着胸口刺来,间不容发之际,风小夕只觉得被一股大力拽动,身子不由偏移,堪堪躲过了剑锋,只在右臂上留了一道血溜子。
风小夕回过头来,见姜子牙手中提着自己,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胳膊上的口子隐隐作痛,却让风小夕清醒了不少,打刚才鲲道人破阵,风小夕就觉得一颗心被揪了起来,手中动作也都是姜子牙提醒做的。这场形势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是一命呜呼。自己能做的,首先是不能拖师傅的后腿。
姜子牙见风小夕眼神犀利起来,不禁赞许点头,耳听得鲲道人道:“打神鞭与翻天印倒还罢了,贫道若是没看错,这小子使的可是戊己杏黄旗阵法?看来姜相父对我颇为看重啊!”
姜子牙扯了扯嘴角,说道:“再多的法宝,也比不上你那颗黄珠子,我也算自负,对三界中的法宝不能说了然于胸,也算是上下通晓,恕我眼拙,看不出这黄珠子的来历。”
鲲道人抬头观瞧,黄珠子仍然与翻天印在空中相互掣肘,冷笑道:“姜相父,你我修为相差无几,上次我能伤你,全凭法宝之厉,没想到这次你早有准备,我倒是应该在你刚出蓬莱仙岛的时候,就该劫杀你了。”
“那时候你不敢,上次吃亏后,我料定你的目标是那件东西,我已经将东西保管在妥善之处,你神识扫过我周身,发现东西不在,绝不会贸然出手。”
鲲道人点点头,的确,他的目的并非除掉姜子牙,所以当他发现想要的东西并没有在姜子牙身上时,还是决定在后面跟着,搞清楚东西的所在。不过,这东西没在他身上会在哪里?蓬莱仙山?不会,这么重要的东西,仙山并不稳妥。
鲲道人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东西仍然在姜子牙身上,只不过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鲲道人露出一丝笑意,道:“姜子牙,三千年前,你助武王伐纣,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凭的也就是那件东西,想来贫道也羡慕不已,皇帝还轮流做呢,你也算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东西给我算了。”
姜子牙一怔,没想到这鲲道人耍起无赖也是一套一套的,当下笑道:“你也算我道门中人,也知道我姜子牙携师命下界,一身干系重大,牵扯万千生灵,要是别的什么物件,子牙拱手相送也无不可,只是这东西,就算拼掉我这条性命,也不容有失!”
“嘿嘿,罢了,我劝了又劝,只念你我修行不易,万一斗个两败俱伤,不太值当,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莫在留情,承让了!”说罢,鲲道人身畔无端生出一股火气,风小夕隔着老远,也觉得鼻尖被烤得火辣辣的。
火气一出,空中的黄珠子似乎有感应一般,力量陡增,顷刻便压过了翻天印,由势均力敌转而苦苦相撑。而鲲道人借此机会,揉身而上,不知何时,鲲道人手中又多了一把黑黢黢的利剑。
“看剑!”鲲道人将两把剑抛在空中,双剑交鸣,组成一道剑网,朝着风小夕二人攻来。
不过这次姜子牙提前有了防备,鲲道人话音未落,已提着风小夕避开剑网,回手一鞭,遥遥打鲲道人。
鲲道人避也不避,任凭鞭气打在身上,哪知他只是闷哼一声,手里掐着剑诀,紧紧盯着姜子牙。
姜子牙暗道不妙,回头一看,大惊失色,那剑网一击不中,拐了个弯追了上来,一瞬就蹭到了风小夕的脚后跟。
或许是感觉到了凛冽的剑气,风小夕大喊道:“师傅,剑跟上来啦!”
姜子牙冷哼一声,边闪边道:“少说话,我打神鞭专打神魄,他为保剑网不散,硬抗了我一记打神鞭,想来现在也并不好瘦,你专心致志,自己也小心点。”
风小夕心道你一直抓着我,我倒是想小心也动不了啊!哪知姜子牙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用力一抛,又将他抛回杏黄旗阵中。
回到阵内,看着周围散发着光华的金莲,风小夕安下心来,但见场中剑光麟麟,一黑一青两把剑来回穿梭,不断追赶姜子牙。
姜子牙来回腾挪,不时打出一鞭,鲲道人硬挨了那一击之后,已经颇是忌惮,见鞭气过来,也闪身躲开。
二人你来我往,场内法宝乱飞,斗得煞是精彩,但风小夕知道,其中风险,恰似履薄冰,如走钢丝,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二人又斗将一阵,那鲲道人面色通红,双目怒睁,看来要对付这么多法宝一齐施动,还是颇为吃力的。而姜子牙如老猿攀树,飞鸟入林,身法极为灵活。不过风小夕看的清楚,姜子牙的身形已不复开始时迅捷,更有几次鲲道人的飞剑只差一毫便能刺中了。
风小夕心里正在着急,耳边忽然传来姜子牙的传音声:“小夕,这老魔法力高深,想要赢他,非得出其不意,世人只知道这杏黄旗是防御圣品,却不知它也有攻击之能,你按我口诀,将法门扣在手里,等我信号!”
声音有些急促,因为鲲道人的剑已经刺在姜子牙的右胸上,入肉三分。鲲道人惊喜,恶狠狠道:“相父,你恰似强弩之末,还是乖乖把那东西交出来,免得落个神形俱灭的下场。”
风小夕在一边看的牙根痒痒,手里扣着法门,不住颤抖,就等着姜子牙的信号,奈何紧接着姜子牙中了数剑,鲜血蜿蜒而下,也并不见姜子牙的信号。
姜子牙再次格开来剑,抽身后退,与鲲道人拉开距离,身上的高档西装都是口子,破烂不堪,周身被鲜血染红,此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鲲道人倒是并没有跟上,反而拿剑遥指姜子牙,笑眯眯道:“怎么样?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留下这条性命,你那大业也未必完成不了。不如听本尊拙见,把封神榜交出来吧。”
“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能耐,自己来取!”姜子牙将眼睛眯成一条线。
鲲道人冷哼一声,已经极为不耐烦起来,怒喝一声,久没动静的黄珠子忽然异动起来,原本翻天印在空中与之相抗,但见黄珠子转了一阵,金光大起,翻天印顷刻被金光淹没。
姜子牙大惊失色,翻天印属先天至宝,道家法宝中也是名列前茅,哪知道被这黄光一照,法力竟然被这光一点一点的侵蚀,用不了多长时间,翻天印便与普通返铁无异了。
“想不到,你这珠子竟能消散法力,怪不得上次我只被这黄光一照,逃也逃不出去。”姜子牙吐气开声,他知道鲲道人的修为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即便是强也有限,仓促之间分不出胜负,鲲道人想要倚靠法宝之利,一击必杀!
当下不再迟疑,心随念动,一团七彩霞光从姜子牙的天灵盖冲出来,霞光耀眼,将整个洞府映衬成七彩颜色,那霞光与黄光碰在一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光包裹起来。
“想不到,你连元始的诸天庆云也带下来了!”鲲道人眼中精光爆闪。
姜子牙没有作声,诸天庆云威力无穷,顷刻便将黄珠子抵住,黄色蚕食之气也不再那么凌厉,但先天圣宝所耗巨大,诸天庆云一出,姜子牙便觉法力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哼!你当本尊就这点本事么?”鲲道人见姜子牙不答话,以为姜子牙看不起自己,有些生气,刚才斗法对于他来讲,损耗不小,但此刻没有时间恢复,只见他蓦得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被霞光包裹的黄色又不安分起来。
风小夕看到鲲道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卍字,那字随风而涨,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深邃而又悠长,让人感觉安定,好像危险正随着声音越来越远。
姜子牙双目圆睁,大喝道:“靡靡佛音,你这黄珠子竟然是佛家的先天圣宝!”
“相爷眼光不赖,你有诸天庆云,可万没想到,我这珠子比你可丝毫不差,况且你道家至宝,施用起来要消耗大量法力,你当真以为我斗不过你的翻天印么?”
姜子牙此时才知道,自己上了鲲道人的当,以黄珠子的力量,对付翻天印就在顷刻之间,鲲道人只是与翻天印相抗,做出势均力敌的样子,事在消耗姜子牙的法力。
如今姜子牙的法力亏空巨大,即便全力催动诸天庆云,短时间内也并不能奈鲲道人如何,反而会加速法力的消耗。看来,实在不行,还是要跟上次一样,钻进万里社稷图里逃之夭夭。
不可,这想法一出,就被姜子牙自己否定了,差点没忘了,还有个风小夕在一边扣着法门,等着抽冷子给鲲道人一下子呢。自己倒是可以一走了之,留下风小夕,九死无生。
就在这时,七彩霞光不自觉的抖动起来,有些许黄光刺破霞光,穿透出来。随着黄光出来,风小夕分明觉得,耳边的佛音又大了几分。
鲲道人嚣张的声音响起:“给过你们机会了,但是相父好像并不知道珍惜,毁灭吧!”
黄光越来越盛,慢慢的盖过七彩霞光,风小夕被黄光一照,瞬间灵台一阵恍惚,周身一片温暖,手中的法门也不禁松了开来。
“徒儿,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风小夕被一声暴喝惊醒,又恢复了三分清醒,随手就要把掐了半天的杏黄旗打出去,却觉得浑身被黄光裹着,懒羊羊的使不上劲儿。
风小夕憋红了面皮,浑身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动弹不了,眼皮也像是千金重闸,越来越沉,他回头看了一眼姜子牙,后者也在黄光之中,紧闭双目,不禁急道:“师傅,我不能不能动了!”
“嘿嘿,你们也算是天大的造化,如若无缘,怎能被这佛光普照”
耳边传来鲲道人的声音,风小夕只觉得耳边的佛音更响,到后来就像是无数和尚在他脑子里念经一般,风小夕五感慢慢凋零,意识也渐渐模糊
“孩子,你来了?”
那个红色身影又来了!风小夕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却怎么也睁不开。他在心中呐喊:“你是谁?”
“现在还太早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红色血影好像就在风小夕身边。
风小夕伸手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有,急道:“你怎么帮我?”
“不难!”血影在风小夕身边穿梭。
“砰!”风小夕只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然后便是钻心的疼痛,就像是心脏被人撕碎一般。
“啊!”风小夕长吼一声,猛然睁开双眼,身体似乎重新夺回了指挥权,他不管不顾,兀自将捏了许久的杏黄旗朝着鲲道人打了过去。
鲲道人眼见风小夕不可思议的“活”了过来,还不等惊奇,便觉得一阵金光乍现,连忙运作黄珠子来抵挡。
与此同时,久不作声的姜子牙忽然吐气开声,喝声“破!”,随手掷出一个银光闪闪的手镯。
鲲道人全部心思都放在诈尸的风小夕身上,对姜子牙稍稍松懈,那银镯儿正中鲲道人胸口,打出一蓬血雾。鲲道人如遭雷击,一声闷哼,倒飞出去。
风小夕看得真切,心头大喜,鲲道人受此一击,竟然受伤颇重,胸口一个圆洞,正汩汩的流血。
须知想要飞升成为大罗金仙,需要渡过九重雷劫,那可是实打实的天雷,与雷神普化天尊的雷可不可同日而语,经历九重雷劫之后,这副身躯被煅化的坚硬无比,三座大山压在身上而面不改色,可不是小说家胡诌的。
但这银镯只一下,便给鲲道人胸口打出一个洞来,也未免有些太惊世骇俗。
“姜子牙,你好样儿的,咱们后会有期!”声音粗哑,显然受伤不轻。
鲲道人不愧为枭雄,见形势不好,也不迟疑,化作一团灰雾,携着那不知名的黄珠子,鹏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