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生情愫
初中二年级开学之后,经过一年级期末考试的筛选,优秀的同学都进了快班二一班。张小既和张新雨成绩均不理想,又被一块分到了普通班二三班。
虽然是普通班,不过同学们学习还算努力。这时候,张小既有了一个新同桌,是个女生名叫汪若梦。
以前从没注意过女生的模样,张小既发现二年级的女生有了很大不同:有的看起来温柔可爱,有的却是大大咧咧一副男生的作风。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同桌汪若梦渐渐进入了张小既的视线。
二年级的老师也不同以往,他们都是从师专毕业不久的年轻人,不仅讲课充满了幽默风趣,而且还很有个人魅力。
先说说张小既的班主任吧,她教语文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自我介绍说,她才21岁还没有结婚,这让全班男同学都开心不已。
当她说起她的名字叫尚清花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哈哈大笑不止,嘴里不停的喊着:“上清华,上清华……”
她以自嘲的口吻说:“我虽然叫尚清花,可真没有上清华,我是开封师专毕业的。”
她的眼睛看起来大大的,如同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闪烁着明亮而又深邃的光芒;她的睫毛修长且浓密,微微颤动时仿佛蝴蝶翅膀般轻盈美丽。她头上戴着一只鲜艳亮丽的红色蝴蝶发夹,那一抹鲜艳的色彩使得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活泼俏皮的气息,宛如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一般惹人怜爱。
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身上,轻轻拂过那件缀满粉色小花的白色连衣裙。这些小巧精致的花朵点缀在洁白的裙子上,给人一种清新甜美的感觉。这样的装扮无疑吸引了众多男生们的目光。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张小既,也不禁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个尚清花老师虽然是班主任,似乎没有一点严厉的架子,她上起课来多少还带有一点孩子气。因此,张小既非常喜欢上语文课,心想将来娶媳妇也要找个像尚老师这样的女孩子。
再说物理课牛磊老师,他年龄也是20岁左右,个子不高,人很瘦。通常他一丝不苟的梳着中分头,穿着雪白的衬衫和紧致的西裤。上课的时候,他会时不时的提一提闪亮亮的扣带,这样使他看起来更加帅气。当然,女生们喜欢牛老师的帅气,男生们则不同,更喜欢牛老师的和蔼可亲。
接下来再说说数学老师陈法英,她二十七八的样子,结过婚并有了孩子。她留着齐耳短发,人微微的胖,嗓门很大。她喜欢给同学们讲述中师里的美好生活——弹琴、跳舞、画画,当然还有恋爱。这让天天闷头学习的同学们都有了憧憬和向往。
诚然,其他学科的老师也很优秀,但是以上三位老师留给张小既的印象最为深刻。初中二年级丰富多彩的学习生活,让张小既的人生不再完全被家庭的阴影所笼罩。
语文课上,尚清花老师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粉笔,奶声奶气的语调让大部分学生都聚精会神。间或走下讲台,脚步轻轻,偶有学生打瞌睡,尚老师拿着书轻轻的拍一下那个打瞌睡同学的头,这让张小既觉得她是那么优雅大方。她从张小既身旁走过,仿佛洒下缕缕芬芳。
汪若梦见老师在黑板上书写着粉笔字,她就拿起一本书走上讲台,轻轻的盖住老师的水杯口,以防止粉笔末洒落进去。
这让张小既觉得汪若梦是那样的细心体贴,总想多瞄上她一眼。
有一天晚上,宿舍里又开起了卧谈会,大家讨论的话题居然是关于班主任尚清花老师。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张小既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说:“我也喜欢尚老师,穿的好看,说话还悦耳动听。”
随着“咳咳”两声 ,“你说什么?喜欢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发了出来,接着一本书落在了张小既的身上。
班主任尚老师来查寝室了,宿舍里顿时静的出奇。张小既既尴尬又害怕,大气不敢喘。
“年龄不大,就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懂个什么?熄灯啦,都老老实实的睡觉。”班主任尚老师严厉的训斥着。
过了片刻,听着尚老师远去的脚步声,张小既才敢微微的翻一翻身子。
第二天语文课上,尚老师并没有点名批评张小既,这让他惊诧不已。至此尚老师的形象更加的完美,张小既第一次心生朦胧的情愫。
数学课的陈法英老师,在张小既看来却与尚清花老师截然不同。
陈法英老师,讲课不仅节奏很快,而且简明扼要。总能留半堂课给大家来写作业或者聊天,这让张小既觉得她更像是小学班主任花老师的扩大版。
“哎哎哎,往这里看!”陈法英老师敲着桌子,突然举起一张漂亮的泳装美女画报。
一时间,无论先前瞌睡直栽头的男生,还是安静坐着听课的同学,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探着头看向陈老师手中的那个泳装美女。
“怎么?不瞌睡啦,有精神了吧。”陈法英老师笑呵呵的收起来了泳装美女画报。
“就知道你们这帮同学现在想的什么?都喜欢美女是吧。”陈法英老师继续卖着关子说。
“我知道咱班有很多男生暗恋我,不过现在你们要压在心底,好好学习,等你们考上中师中专,再向我表白也不迟,差不了这两年。”陈法英老师说着,便用书挡住了害羞的脸,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当然,班里也有很多男生喜欢班里的女同学,那个谁谁谁我就不点名啦,我都很清楚,女生们也很清楚。”
陈老师话音刚落,班里的一部分男人都看向了各自喜欢的女生,张小既也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同桌汪若梦。
“这不,露馅了吧!男生都有谁扭头看女生啦?瞧瞧,被看的女生都低下头啦!我在讲台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陈老师又接着说,“暗恋可以,可不能表白噢。现在要好好学习!等初三毕业后,我给你们当媒人,吃你们送的大鲤鱼。”
听到这里,班里的男男女女都哄堂大笑起来。张小既觉得遇见这么开明和开朗的老师非常难得,他很非常喜欢这样的老师这样的课堂。
陈法英老师又说了起来:
“你们写着作业,我给你们讲讲我的中师生活。
初中毕业,能考上中师就算彻底解放啦,再也没有写不完的作业和答不完的卷子。
那时候可以上很多兴趣课,有舞蹈音乐,美术体育。可以弹弹琴跳跳舞,最主要的可以大大方方的谈恋爱。喜欢谁就大胆的追谁,不用犹抱琵琶半遮面。都斯斯文文的也不行,要不然会造成东风无力百花残,嘿嘿。
周六周日可以疯狂的睡懒觉,反正就是很美好的学习生活!努力学习吧!同学们,两年后考上中师中专,一切都不迟。”
教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小学的时候目标是大学,初中二年级就跌落成了中专中师,但是张小既一想到陈老师描述的那种美好的中师生活,也不介意目标的高低。
牛磊老师的物理课上,大家也很活跃,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喜欢和他聊天。
牛老师讲课,有时候声音洪亮;有时候又轻声细语;有时候急若洪涛;有时候又缓如落日。声音总被他运用的惟妙惟肖恰到好处。
“牛老师,你懂的这么多,而且和牛顿都一样姓牛,怎么不考大学啊!”班长岳幽静笑着问。
“哈哈,我和牛顿都姓牛,一样都是个天才。哎,只能怪我俩的出生环境不同!以前我也想上高中考大学啊,不过家里穷,就种点花生换点钱,所以家里让我上中师,赶紧毕业好挣钱。”牛老师踱着步子说道。
“牛老师,那你后悔不后悔没上过大学?”岳幽静又问。
“当初确实有点后悔,不过工作以后就不后悔啦,和你们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天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阳光明媚心情大好!”
牛老师的声音大了起来,又说:
“其实,我们那个西塞乡虽然有点穷,但是风景美,到处都是沙地,一条河向东流过,水面很窄,清澈见底。”
有那种塞外风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浑厚。又有那种婉约山间,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意境美!”
牛老师说着,大家也沉醉在了其中。
“咳!就是因为我们那里有点穷,不太好找媳妇。”牛老师突然转换了话题。
哈哈哈,班里一阵大笑。
“牛老师,要不我们给你操个心,说个媒吧,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岳幽静捂着嘴说。
“好啊,七小姑八小姨有好看的都介绍一下。介绍成了我请你们喝喜酒,欢迎大家去我们西塞欣赏自然美景。”牛老师拱着手说。
“好,牛老师一言为定哦。”岳幽静领着大家鼓起了掌。
“好,同学们,一言为定。”牛老师微笑的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
班里的时光虽然是这样美好,但是周末总会来到。
村子里还算安静,没有争吵之声。然而,张小既在离家不远处发现了一辆面包警车,这使他心里一沉:是爸爸的事?还是来抓二叔的?
硬着头皮也得走回去,张小既挪起了沉重的步子。
回到家里,张小既看到母亲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的问:“妈,那警车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你爸这个愣头青。警察带着他去你青山哥地里调查情况,警察不让我去,让等着。”郑芸气恼的说。
“去青山哥地里调查什么情况?”张小既想一口问个明白。
“青山那地不是种了一亩地的甘蔗嘛,上午你爸在那边干活。你育才大伯喊抓小偷,有人偷甘蔗。你爸跟你育才大伯还有青山就追了上去,没跑多远就抓住了那个小偷,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孩。
抓住了,吓唬吓唬他,放他走不就好啦。谁知你爸一会来了劲,按住人家拳打脚踢的就是不放。你育才大伯跟青山费了好大劲才拉住你爸。
那偷甘蔗的年轻孩回家之后,他家人就去乡里派出所报了警。这不,警察把你爸带到地里调查现场情况去了。”郑芸一口气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我爸这个人就喜欢有点事,好勇斗狠。不是他的事,掺和的比谁都欢。这要是把人打出问题,还不得花钱,等着吧。”
张小既说着,一股怨恨冲上心头,他痛恨怎么有这样一位父亲!
过了不久,张执从地里回来了。两个警察也上了面包车,张小既看到育才大伯抱了一大捆甘蔗塞进了车里。
警车远去之后,张育才走到了郑芸跟前说:“你看看张执办的什么事,下手有点重喽。幸亏那小偷承认他来偷甘蔗的,警察认为他活该被打。警察向着咱说话,不得给人家点甘蔗尝尝,要不然去地里调查什么?”
“说说张执,让他以后遇事别那么冲动。太冲动,早晚会吃亏。”张育才说完,就背着手朝地里走去。
回到院里,张执还有些愤愤不平。
“打个小偷不应该吗?打死他也不为过!育才哥还有点埋怨我。”张执振振有词的说。
“那我表哥偷走了我三叔的自行车,还偷走了我的小手灯,你怎么不打他?”张小既质问着父亲张执。
“那不一样,一个是亲戚偷的,一个是外人偷的。”张执辩解着说。
听到这里,张小既觉得真的是说不通父亲这样的人。他就像一颗埋藏的地雷,不晓得哪天踩到就会爆炸。
“这是没出什么事,万一打出个好歹,你看你怎么收场?以后做事还是考虑考虑后果,别光顾着自己一时痛快。孩子都大了,也该想想他们。”郑芸劝着说。
“考虑这考虑那?干什么都不痛快,那活着还有意思?有他们吃,有他们穿不就行了。我不是打小没人管没人问,不照样长大!”张执一脸不耐烦的说。
见张执又愤怒起来,郑芸和张小既也不再说话。多说无益,指不定又会激起什么事端。
张小既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家里的事情,总感觉头上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随时可能扎下来。
张小既也不愿在家里多待,第二天吃过午饭,他向母亲要了三块钱的伙食费就提前回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