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亲
这一个地方却是选的好，离北师大不远，又是一处风景名胜，冬天溜冰、夏天划船，周围又有诸多去处。
一到了地方，李静就拍一下倪八八，示意停车。倪八八下了车，就换成李静推着车，领着倪八八到了一女跟前。
这一人穿着一身呢子大衣，是一片军绿中少有的米白，脚上是一双粗的高跟皮鞋，脖子上围着一条白、灰二色织成格子的围巾，分出两条松垮的辫子，耷拉着，被围巾裹住了。脸上戴了一个白口罩，正一个劲儿跺脚。
吸引倪八八第一眼的，是她的眉毛……是他欣赏的那种自然、婉约，既无过分的弯曲，也不是后天修饰的那种直。
额前的细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
第二眼便是眼睛——或许是戴着口罩的原因，她的一双眼睛直让人觉着大、灵动，令人心头不自觉就生出一种悸动。
“来，小孟……这就是我弟弟，倪八八。小倪，这个就是孟可卿了。”
李静给二人介绍。
“倪同志，你好。”孟可卿摘下口罩，便伸手。
“你好，孟可卿同志。”倪八八也伸出了手。
孟可卿的手很冰，握上去就像是一块冰。倪八八的手却是热的，一握着的时候，孟可卿都感觉倪八八的手在发烫，一股暖意一下子就袭满了全身。倪八八一松手，热源就散去了。
李静一笑，说：“行了，你们俩人自己聊，我就先走了……”说完，就推着车走几步，骑着车离开了。
倪八八、孟可卿二人对视一眼，又彼此将目光移开，孟可卿说：“你……”倪八八则是说：“要不，咱们换一个地方？”
他想着一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姑娘在跺脚，显然是皮鞋穿着很冷，手也冰凉的，生怕给人冻坏了。
孟可卿说：“听，听你的。”
于是，倪八八走在前面，孟可卿走在后面，朝着北师大的方向走。
走了十来步，倪八八就想起了什么，说：“你把口罩戴上……两手揣袖子里。猫揣手那样，暖和……”
“嗯……”
孟可卿“嗯”了一声，戴上了口罩，只是将双手学猫一样左右揣起来，却是怎么也不肯——太丑了。于是，就只是把双手放在衣兜里。
强调说：“我不冷。”
倪八八说道：“嗯，我冷。”
孟可卿心弦不禁一跳，问道：“咱们去哪儿？”
倪八八说：“去一个热乎点儿的地方。”
倪八八领着孟可卿进了一个饭馆，找了一个靠着窗户，正好白堪堪的阳光照进来的位置坐下。
“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儿热水……”说完，就去了一趟后厨，端了两个大瓷缸子的热水过来，放在桌上。
孟可卿道：“谢……谢谢。”
倪八八又搬过来一条凳子，横在离炉子大概一尺半左右的位置，让孟可卿把鞋脱下来。
孟可卿有些羞涩，犹豫了一下，才脱了鞋。
脚，搁在了凳子上，炉子的暖意一下子就落在了脚上。倪八八却是将她鞋翻开一些，放在了炉子边上烤火。
倪八八问：“傻不傻？这么冷的天气，还穿皮鞋，还是单层的，里面毛都没有。你脚不想要了？”
“知道的，是你来找我相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不开呢……这脚要是冻了，可难受……”
孟可卿低声的“嗯”……
“你对我印象怎么样？”
倪八八的这一个问题，简直是猝不及防，孟可卿正要“嗯”呢，就突然反应过来，脸上一下就爬满了红晕。
孟可卿羞的厉害，心说：“这、这不该是回过头来，媒人分别问两头的吗？他怎么直接就问出来了？”
孟可卿说：“还、还好吧。”
“嗯，那看起来，咱们还真的心有灵犀，我也感觉挺好的……”
这么一个心有灵犀……
好嘛！
不过，倪八八给她的感觉，的确是好。
就听倪八八计划——
“今天咱俩第一次见面，彼此感觉都还好。那未来，就好好接触一下，如果接触几天，感觉没问题，那咱们就申请结婚。”
而后的过程，大约也依旧是倪八八说，孟可卿听。一直到后面，孟可卿的话才渐渐多了一些。
饭店的工作人员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一个女人出来，语气很是不善：“我说，两位同志，你们究竟吃不吃？”
倪八八说：“穷，不吃。”说完，就让孟可卿穿了鞋，将缸子里的热水喝完了，一起出了饭店。
“得，饭不吃，还搭上了两缸子热水！”一个颇有些油滑的声音从屁股后面追出来。
倪八八“啧”道：“这脾气……不知道是‘为人民服务’呢，还是‘给人民施舍’呢，这种态度的人就该开除出队伍。”
孟可卿一笑，说道：“不都这样吗？”
“反正，这一些服务人员的素质，是有待提高的。哪有这样的？都这样便对吗？既然是面向人民，服务人民，那他们这些人，就该热情、主动、大方、得体，哪儿能谁去吃饭、买东西，和欠他们一样？”
倪八八的这一句吐槽，可算是把心里的憋闷都吐出来了……他很不想去买东西，因为这些人嘴脸太臭了，可又不得不去买——因为那是生活的必须。
“那又有什么法子？”
……
二人在什刹海转了一圈，就又去北师大转，看了一遍倪八八工作的地方。亦是引来了同学、老师的侧目，渐就有了观猴的趋势。
倪八八见此情形，就一拉孟可卿的手，喊了一句：
“跑！”
倪八八是本身身体素质过硬，早年就打熬出来的，爆发力、耐力上也都很惊人。孟可卿是跳舞的，本身素质也极好。
二人这一跑，仅仅就是两分钟左右，就把人甩脱了。在什刹海边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就笑起来。
过了一阵，倪八八就领着孟可卿一道进了市场，买了一条带鱼。又买了一块豆腐。
“我家里不开火，咱们去咱姐那儿……你看一看我的手艺。”
“谁跟你咱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