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现在我是船长

    &34;校长，这样的安排恐怕不太合适。

    路明非诚然在近期的训练中展现出了超凡的能力，几乎在所有非潜水的领域都表现出色，但他缺乏实际任务的经验，更未曾系统地研习过相关知识。

    况且，团队阵容已然敲定，没有额外的位置适合他。”曼斯教授未待路明非回应，便直陈忧虑。

    校长闻言，微笑着向曼斯教授解释：“曼斯，你的顾虑我理解，但这次的任务前所未见，面对龙王的挑战，再谨慎的预备都不为过。

    你说过他在陆上任务中的能力无可挑剔，让他作为后备，我认为并无不妥。”

    曼斯教授欲言又止：“可是……”

    “曼斯，我对明非有信心，希望你也能如此。”校长的目光透着坚毅。

    “抱歉，两位的关怀我心领了。

    但这个决定，我想应该由我自己来做。”路明非的插话，让两位长者的讨论暂时搁浅。

    “你说得对，选择的权利还在你手中。那么，明非，你心中的决定是？”校长将决定的天平交到路明非手上。

    &34;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34; 路明非低声吟诵着《哈姆雷特》中的哲思，仿佛在向无尽的宇宙诉说心声，回应校长的疑问：&34;校长，我想，我已经与过往郑重告别了。&34;

    &34;门计划&34;的决定如风起云涌，路明非的名字迅速被编入预备队，成为危机时刻的坚实后盾。

    会议的尾声，昂热校长单独留下他，目光中满是对这个年轻人的赞叹：&34;我原以为只是来探望故友的后代，却意外遇见了一位淬炼过的斗士。&34;

    昂热从路明非深邃的眼眸中读到的，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较量后的宁静，那种即使内脏散落一地，也能沉着将它们归位，继续战斗的冷静，仿佛世间万物已无法再激起他内心的涟漪。

    &34;是什么塑造了今天的你？&34;昂热不禁好奇问道。监控报告里的路明非，三个月前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失意少年。

    &34;或许，是一次无果的告白吧。&34;路明非轻描淡写地回应。

    &34;嗯，的确。爱情往往催人成长，尤其当它以失败收场。&34;校长微微点头，或许是赞同，又或许是明白，厨师无需探究刀锋为何锐利，只需善用其切割。

    &34;你母亲若见此景，必定会倍感安慰。&34;昂热由衷地赞赏。

    &34;嗯？只有妈妈在这里吗？&34;

    &34;爸爸也会参与的，别担心。&34;

    对话短暂而意味深长，路明非随即投身于筹备这场“深渊之行”的任务，他的身份已变为了临时行动队员。

    海上的日子如素描般单一，他们在船上的时光已悄然流逝了十五个昼夜，日复一日的任务就是监视水下的叶胜和酒德亚纪，关注他们的生命迹象。

    作为预备队成员，路明非无需时刻守在监控室，只需在房间里随时待命。

    这样的安排为他提供了研究高等魔法的宝贵时间，尽管受限于船舱的安全，那些危险的三环法术只能停留在理论阶段。

    &34;笃笃笃&34;，房门轻响，叶胜出现在门口，此刻正是短暂的休憩时分，他与亚纪刚从一天的搜寻任务中解脱出来。

    &34;路师弟，你现在有空吗？&34;叶胜似乎欲言又止。路明非起身示意对方坐下，自己则移步至一旁的床榻上。

    &34;谢了，只是想找个人聊聊。&34;叶胜略显尴尬地开口。

    &34;有时候，最亲近的人反而不是最佳的倾听者。&34;路明非点头表示理解，&34;尤其对你们这些在黑暗深处持续奋战的人来说。&34;

    &34;也许你说得对，或许是潜得太深太久了吧。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寻找些什么。&34;叶胜显得有些沮丧，他和亚纪已下潜二十多次，每次的发现都伴随着喜悦与恐惧的交织。

    &34;这是人之常情，整艘船的命运都维系在你的发现上，找到或找不到都会有深远的影响。&34;路明非冷静地分析。

    &34;不，那种感觉更像是像是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如果我们继续前进的话。&34;叶胜试图描述那份难以名状的不安。

    然而路明非明白，这是生命的本能，在水下的世界里，的确隐藏着某种秘密。

    &34;如果我告诉你，我们都会平安归来，你会相信吗？&34;路明非提出疑问，但他的语调仿佛在叙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34;我我不确定。&34;叶胜想要笑，但面对路明非平静的目光，他又不知如何回应。

    “回房歇息吧，亚纪学姐对你的担忧显而易见。”路明非悄然结束了这场交谈，心中已有了定论，叶胜才是与亚纪更为契合的伙伴。

    第28次深海协作任务即将展开，路明非破例现身于准备室。

    平日里，他除了偶尔替人值岗，几乎足不出户。

    “这是最后的尝试，若无重大突破，我们只能撤离。”曼斯教授语气中透着无奈。

    路明非靠近已半浸入水中的叶胜，低语了几句，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无声的鼓舞。

    叶胜羞涩地望向亚纪，无人察觉他悄然将一张黑卡放入叶胜的装备中。

    夜深，摩尼亚赫号在长江上游的狂风骤雨中摇曳。

    这并非寻常的暴雨，雨水如洪流倾泻，风力已至五级。

    路明非感觉到元素躁动不安，仿佛在预兆着某种变故。

    周边船只纷纷避港，唯有摩尼亚赫号，其氙灯在波涛中闪烁，似随时会被淹没。

    驾驶舱内，曼斯教授矗立在噼啪作响的雨幕窗前，雪茄夹于指间。

    路明非这几日的缺席，让他得以重拾心爱的烟卷。

    后舱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尽管任务中不应有新生儿的存在，但船员们并未对此表示异议。

    曼斯皱紧眉头，“去看看那个小家伙怎么了，总是哭，你们这些未婚青年难道不懂照顾婴儿？”

    “教授，执行部的主要成员都未踏入婚姻，您指望我们从哪里学起呢？”塞尔玛坐在屏幕前，头也没抬地回应。

    “叫船长，现在我是摩尼亚赫号的船长，不是你的临时教课老师。”曼斯吐出一口烟雾，“大家都别离开岗位。

    既然只有我这已婚男子，”

    驾驶室的门悄声开启，路明非抱着熟睡的婴儿步入。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他，所以我把他带来了。而且孩子最好别闻到烟味。”路明非微笑着对曼斯教授说，视线扫过教授手中的烟。

    曼斯教授脸色涨红，一时语塞，他看看路明非，又看看烟，最终用力将雪茄捻熄在烟灰缸里。

    “如果这次任务顺利，我会戒烟。”他咬牙切齿地承诺。

    “噗嗤”，塞尔玛的笑声再次响起，“教授，这应该是你第五次说戒烟了。”

    “叫我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