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破碎的眼眸

    在周边的同事逐渐离开工位，偌大的办公室里不再有座椅的滑轮滚动的声响时，季玥茹漫不经心的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季玥茹的办公座椅滑轮在光滑的地板上推进推出，职业的高跟鞋再一次被换成了运动鞋。

    不久楼梯间的监控画面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保洁员的身影。

    厚重宽大的的保洁服让季玥茹行走间显现出几分笨拙感。

    她小心的从安全梯出口探出身子，警觉的戴上提前预备好的口罩，此时的公司楼层有种冷漠的清冷感，零星的灯光下，办公室的各种摆设都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像每一个物件都透露着几分凉薄的冰冷感。

    季玥茹再次来到办公碎纸机的旁边，内心暗自庆幸着办公垃圾还没有被收走。

    随即拿出黑色塑胶袋的窸窣声掩盖了，在她的身后，朦胧暗黑中的一个人形黑影靠近时所发出的微小动静。

    就在她动作大幅的装着碎屑时，忽然感受到身后的氛围好像有人的喘息声，这种声音中带有厚重的急促感。

    突然出现的人让季玥茹的神经紧绷到极点，她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在跳动在不断的发热，发紧。

    微微侧目，余光中感受到人影的存在，她没有下意识的去转头。

    季玥茹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逐渐走向季玥茹的人影也已经停在她的身边。此时狭小的影印室内仅有的只是深浅不一的喘息和两人暗中僵持的恐惧感。

    “你到底是谁？”声线中的沧桑感让季玥茹惊出一身冷汗。

    她感受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发紧的声带，一直贯穿到胸骨，好似被巨石压迫的痛感。

    她收起碎纸屑的手悬在半空，缓慢的站起身，转身的瞬间看清了黑影中人的那双被岁月蹂躏过后的浑浊双眸。

    “为什么要收集碎掉的文件？”

    季玥茹的目光定格在此人微颤的双手中拿着的手机，正在拍摄她方才的所作所为。

    她双手垂下，紧张的揉捏的自己的衣角，柔嫩的指尖摩擦在质地厚重的保洁服边缘，生出的热感让她感觉到被灼伤的不适。

    直到指尖揉压出没有血色的白，衣角摩擦生出热感让她无所适从时，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说吧，你想要什么？”季玥茹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中略带无奈和几分对未知恐惧的颤抖。

    季玥茹白皙的脸在恐惧的裹挟下有了不正常的苍白。

    澄澈的眼白中，微红的眼角在微弱的光线下显现出对未知恐惧的不安和无措的慌张。

    “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的每一次行动我都有视频。为什么装扮保洁员？你是这个公司的员工？”暗影中这个沧桑的声音犹如阴郁森林中突然出现的野兽喘息，让季玥茹惧怕且不知所措，此人好像随时可以对她的命运进行宣判。

    “说出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季玥茹看似淡定的应答，躯体已经有了冰冷的僵直感。

    她甚至感觉到鼻腔中吸入的微冷空气，让她被恐惧支配的身体愈发刺骨生硬。

    此时她也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原是处于暗影中人的脸，眼前的中年女人她面部被长年紫外线照射下累积出斑驳的色素沉淀，犹如被风吹雨淋之后锈迹斑斑的铁门。

    疲惫的双眼周围已经布满渔网状的皱纹，眼白中透出发黄且萧然的浑浊感，好似给她疲惫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猩红的眼角夹杂着些许眼液，摇摇欲坠的破碎感让季玥茹心中生出的怜悯大过了刚才的恐惧。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已经注意季玥茹很久，那她为何不去举报自己的行为呢？明明只要一次证据就可以置她于死地，为何她还要观察很久。

    这背后一定有隐情，进一步说明她的有意为之，至于目的是什么季玥茹的内心还是敲起了鼓。

    “你收集这个东西想要做什么？”中年女人随手举起季玥茹装了一半的碎纸屑，她破碎目光中生出的质疑，好像笃定的拿捏了季玥茹的命门。

    “说出你想要什么？干脆利索一些，大家都舒坦。”短短的几句对话，季玥茹好像摸清了中年女人的底，她比方才少了几分惧怕多了些从容。

    “我要你帮我。”

    “这算是威胁吗？”

    “是的。如果你不怕被举报的话。”

    “你要我帮你什么？”

    “查查出我儿子的死因。”中年女人说出此话的瞬间，一度嘴唇发颤，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好像从她嘴里说出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儿子的死？和gs有关？”季玥茹微皱了一下眉头，下颌疑惑的往右侧倾斜了一下。

    她的脑海中在快速思考，确实她很需要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如果两人的利益相互制约，那么是不是更加稳固且能达到彼此的目的。

    “我有一个要求，让我帮你可以，你也要帮我，在公司里利用你保洁人员的身份。”

    “可以。为了查明儿子的死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出这句话时她破碎的眼神中透露的孤寂，让季玥茹久久不能忘怀。

    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角落里都有人在经历着不一样的人生，或喜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