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惊心动魄
公司员工陆续离开自己的工位，季玥茹看似忙碌的敲打着键盘，实际是在以加班为借口在给自己拖延着时间。
就在办公室的灯逐一熄灭，唯独她工位头顶的依然明亮着的时候，窗外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季玥茹本来惴惴不安的心霎时间平静了下来。
这场大雨犹如一场蓄谋已久的宣泄，一瞬间瓢泼的雨水倾泻而下的冲刷这办公大楼的外立面玻璃，看着玻璃被犹如水帘状的雨水冲刷着，季玥茹的内心好像因为大雨的到来而愈发坚定和宁静。
她迅速的离开了工位，手中拿着鼓囊的塑胶袋，随之进入了楼道的安全梯，再次出现时她的身上换上提前预备好的保洁服，那张清秀而不失冷艳的脸很显然和这身衣服格格不入，随即她戴上了口罩。
电梯到达八楼，季玥茹快速走进影印室的碎纸机旁，心里庆幸着今天碎掉的文件还没有被保洁员处理掉。
她快速的将文件碎纸装进黑色垃圾袋，但不知为何她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季玥茹提着黑色垃圾袋，站在电梯口不安的望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她第一次感觉到电梯的速度是如此之慢，短短几十秒钟，每一秒都如此煎熬。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电梯的到来时，后背忽然有一种发凉的感觉通过她的脊梁骨直冲天灵盖，掩盖在厚重帽子下的头发此时有种发根耸立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一滴汗已经从帽檐渗出划过她的眉心。
猛然间背后的门锁有了“吧嗒”声的响动，季玥茹的的脸微微倾斜，余光注视着门的动静。
就在她犹如惊弓之鸟的警觉之时，门并不是幻觉的打开了，此时的季玥茹禁闭了一下双眼，又快速睁开。
她拿着垃圾袋的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故作淡定的站立，尽量保持着淡定，从门内走出的人是金秘书和楚云赫。
季玥茹稍稍侧过身体，向楚云赫低头示意，目光中映入的是他笔直的裤缝和充满精致感的皮鞋，鼻息中瞬间充斥着柑橘调男士香水混杂着雪茄的味道。
此时感官中的一切都给她无尽的畏惧感。
楚云赫丝毫没有觉察身边保洁员打扮的季玥茹。
他翻看着手机，一只手插进裤兜。
就在电梯到达八楼之时，季玥茹并未选择上电梯。
此时的楚云赫却出人意料的开了口。
“你！一起上来吧。”
楚云赫居然会让一个保洁和他乘坐同一部电梯，之前季玥茹已经是少有的破例。
金秘书的手刚想按住的关门按钮，一时间听到楚云赫的话，犹如触电般收了回来，又连忙按住快门键。
季玥茹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电梯。
就在此时楚云赫低头注意到她的脚上的耐克运动鞋。
不禁又抬起头看了看电梯的天花板。
此时的季玥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和前胸好似有一条条爬行的软体动物慢慢的走过，让她心生燥热却又无所适从。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中的汗水已经划过黑色的垃圾袋，悄悄的落在地板上。
在电梯短短的几分钟里，季玥茹感觉自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电梯到达一层发出“叮咚”的提示音，好像给处于心惊胆战包围之中的季玥茹一道赦免符。
楚云赫高定皮鞋在踏出电梯的那一秒，季玥茹的如释重负感将她瓦解，好像要瘫倒在地般的双腿发软。
可就在她按下负二层的按钮电梯门将要关上的一刻，电梯门的夹缝中忽然出现一只手挡住了电梯门的关闭。
季玥茹的心再一次的被这未知的恐惧支配，她的脑海中只感觉自己一定是被识破了。
这把死定了，为什么老天从不帮我一次。
楚云赫站在季玥茹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影俯视着季玥茹的帽顶，并未看清她的脸。
“办公垃圾一定要焚烧，不得懈怠。”他冷峻的声线中发出的低沉的声音如果在平时季玥茹会有几分欣赏，然而此时这个声音好似恶魔在给她下最后通牒般的恐惧。
季玥茹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发紧已经无法正常的发出声音。
她不停的点头示意，拼劲全力的从声带中发出“好。”这个声音，仿佛耗尽了她仅有的一些体力。
楚云赫转身离开，看向了身边的金秘书。
“保洁员一个月有多少工资？”
“大约不到三千。”金秘书的回答让楚云赫的眉毛上挑了一下。
“保洁员三千元的工资就买耐克运动鞋？有意思。”楚云赫不懂这种消费观。
“估计是假货啦，老板。”
“哦，原来如此。”
到达负二层的季玥茹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连忙拿掉戴在头上的帽子，解开了保洁服前襟的扣子，微凉的风吹进她的身体，好似洗完一场桑拿般的如释重负。
如若不知她是从电梯里走出，都会认定她此时是逃离了外面的瓢泼大雨，如落汤鸡般的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发丝一缕缕的贴在额头和鬓角，脖子上的汗水在灯光的反射下油光发亮。
季玥茹快速躲进自己租来的车中，脱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厚重工作服，如释重负般的开车离开。
殊不知，远处安全梯的玻璃上，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此时的一举一动，那双被岁月侵蚀的双眼周围已经爬满了斑驳的色素沉淀和藤蛇般的皱纹，双眸中透露着悲悯的浑浊。
直到季玥茹驾车离开，这双眼睛才悠悠的离开玻璃窗上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