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留不住
“我, 哇......”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阿伽嘴里涌出来，贝丽卡脑子一片空白，居然很傻的选择用手指去阻挡他嘴里喷涌而出的鲜血。
怎么会这样？
贝丽卡的脑子仿佛生锈的机器一样, 有些转不过弯来, 好在最后一丝理智到底没有让她傻到家：
“亚摩斯！”
贝丽卡此刻只知道叫这个名字, 甚至连命令都发布不出来，嘴里含糊出几个让人全然陌生的音节。
好在亚摩斯和她默契，不用她开口, 就赶紧赶过来释放了几个治疗魔法。
只是：
“没用！”
亚摩斯看了眼自己的法杖和手掌，有些不敢置信, 试了一次，然后后试了一次。
效果几乎是微乎其微。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道：
“我的魔法没办法对阿伽生效。”
此话一出, 贝丽卡直接推开他, 从自己的空间手链里不断拿出各种高级，神级治疗道具，不要钱的往阿伽身上砸过去。
但显然没用，完全没用。
贝丽卡表情凝重, 视线转移到已经成为一具无头尸体的亚力克手上的那柄匕首上, 察觉到那匕首的不对劲。立马行动起来，直接从那尸体上扒下匕首，拎着就往威孚列德那边走。
一步又一步。
贝丽卡的速度很快, 而刚刚到达威孚列德身边, 才给他喂下治愈药剂的西格莉德顿时紧张起来, 立刻张开手拦在贝丽卡面前。
“贝丽卡, 你, 你, 你要做什么？”
贝丽卡压根就不在意西格莉德，她眸中看似是全然的冷静和理智，但其实眸底却蕴藏着一片风暴。
“袭击我的是魔族，他也是魔族，你说我要做什么？”
“我不该怀疑他吗？”
“那绝对不是.....”
贝丽卡直接拿着匕首对准了西格莉德的脖颈，刹那，西格莉德脸色惨白。
虽然她不知道贝丽卡手上拿着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显然那上面传来的血腥和腐朽的气息，让她作呕，也让她畏惧。
见贝丽卡这样，西格莉德被吓的变了表情，威孚列德也不再那么淡定了。
“等等，我可以告诉你......”
手腕一动，贝丽卡居然毫不犹豫的割开了西格莉德的脖子，顿时鲜血喷溅了出来，贝丽卡的半边脸上都沾染了血迹。
“闭嘴。”
这样的贝丽卡把威弗雷德都吓了一跳，这真的是光明正派的勇者吗？
说是什么魔神使徒，他也是相信的。
贝丽卡压根不管威弗雷德怎么样想自己，她看着威孚列德将西格莉德夺过去，抱在怀里，也不阻止在，只是道：
“你在我这里没有一丁点的信任，她也是。”
“你们是我的敌人，我能从你们这里得到百分百可靠的信息的唯一办法就是赌。”
“怎么样？你要和我在今天一起失去恋人吗？”
说着，贝丽卡仿佛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很有趣一般，又笑了出来。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疯子。
威弗雷德咒骂了一声。
原本他以为自己妹妹已经足够难缠，自己母亲更是可怕，但是当心计和实力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她还拥有了神的庇护，法则的偏爱后，这样的人只能是无敌的。
就算是他，也不敢再和贝丽卡对上了。
“这是腐蚀匕首，若是伤到了要害会对受害者造成重创，同时匕首上蕴含的诅咒也极大的消减各种魔法和药剂的作用。”
其实贝丽卡不问，甚至不做出这样的事情，看在西格莉德的面子上，看在阿伽刚刚实力的份上，威弗列德也会开口的。
但他开口和没开口一样，他这句话就是代表阿伽没救了。
闻言贝丽卡一愣，眼里是更多的疯狂，黑暗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是吗？有你们陪葬，我......”
亏，亏大了，亏死了。
哪怕他们一个是魔王，一个是未来的鲛人族女王又怎么样？
在贝丽卡这里，全然换不回一个阿伽。
可下一秒，本以为西格莉德也必死无疑的贝丽卡却见威弗雷德掏出了自己的心脏，然后喂给了西格莉德。
这是......
贝丽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她慢了一步，但如果现在夺回来，应该还能留下半颗心脏。
“你知道不可能的。”
仿佛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一般，威弗雷德开口，声音很冰冷：
“这是我魔族的伴侣契约，我和她共享生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贝丽卡杀了自己的爱人西格莉德，威孚列德对她，却似乎完全没什么敌意。
不单单因为她的强大和难缠，还有种奇怪的——怜悯，或者西格莉德说得对，他应该改变自己的性格了。
现在吃了这么大的教训，也足够了。
另一边贝丽卡听到他这句话，狠狠咬住了嘴唇。
魔族的伴侣契约她当然知道，或者说长寿种，都拥有伴侣契约。
但她是人类，所以——等等！！！
贝丽卡眼里迸射出光芒来，她，她也有类似的办法。
【灵魂契约】
这是为了对抗亡灵魔法，贝丽卡特意去钻研研究的魔法。
现在用在这里几乎是刚刚好，如果分享生命力无法成功，她也想要让阿伽以亡灵的形式，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
“大，呕，呕......”
阿伽想要呼唤贝丽卡，但无奈声音实在太微弱，谁也没有察觉，反而导致他吐血越发频发，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而后续在他身边的亚摩斯察觉到了他的呼唤，也并不打算依照阿伽的意思让贝丽卡回来。
贝丽卡一定要从那个魔族那里逼问出能救阿伽的办法，这可能是阿伽唯一的活路！
至于他，他会在贝丽卡回来之前，尽力维持阿伽的生命，以自己的性命担保。
亚摩斯也不敢相信，他会对一个自己曾经看不起，还抢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男人这样努力，简直是——命运果然让人琢磨不透。
可即便他这样努力了，阿伽的生命还是一点点在流逝。
“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贝丽卡马上就回来了。”
亚摩斯几乎声嘶力竭。
但是阿伽却不怎么在意了，他的眼眸里全都是那个人的背影，哪怕脸上已经被自己的血沾满了。
之前威弗雷德要对大小姐动手，他没能制止那一击。
而现在，他总算赶上了，他，他很高兴。
只是.....接下来他死了，大小姐会怎么办。
身为勇者的任务结束了吗？
应该还没有吧，那个幕后黑手甚至都还没有被抓出来呢。
阿伽越想就越发焦虑，不行，他，他不能死在这里。
大小姐没有人保护，若是没有人保护她，那么那个预言......
【放心吧。】
【预言已经达成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阿伽下意识看向天空。
他知道穹顶的神座之上，另一个自己正在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也是勇者啊。】
勇者的身躯，再加上神的灵魂，这样的存在作为对冲贝丽卡危机的替代品也已经足够了。
瞬间，阿伽就听懂了神的意思。他不但没有被算计的痛苦，反而露出一抹笑来。
【这就是你的算计吗？原来你是真的爱着她吗？】
神太过于高高在上，对阿伽，对贝丽卡来说都是如此，哪怕神自己说了那些话，但对于贝丽卡的和阿伽来说，祂也足够让人捉摸不透了。
但是现在，在他死之前，总算能够确定神对于贝丽卡的偏爱。
这种偏爱甚至能让祂对另一个自己下手，牺牲他的性命，去抵消贝丽卡可能会面对的危险。
可神却只承认了后一句话，否认了前一句话。
【你误会了，我一开始并没打算利用你。】
【甚至我警告过你不是吗？你会给她带来危险。】
如果在狄安娜给予警告的时候就离开，如果在祂给予警告的时候就离开，失去了阿伽这一大战力的贝丽卡绝对会将艾伦和塞西尔全都召集回来，而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身边只有阿伽和亚摩斯两人。
因此在她力竭倒地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个人能护着她躲开另一个神级的偷袭。
神无法插手这个世界的既定发展，这是祂自己订下的规则。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想要帮忙牺牲部分力量，帮忙扭转命定的星轨也压根不可能。
因为阿伽不愿意走，法则自然盯的很严。
但后来，伴随着事情的发展，神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就是刚刚阿伽说的，以“勇者”代替“勇者”，去履行那个既定的命运。
听到算是“杀害”自己的罪魁祸首诉说杀害自己的心路历程，还是这幅完全不认错的态度，阿伽不怒反笑：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了吗？】
所以当时阿伽看到亚力克袭击贝丽卡，就算在慌乱中也已经将自己的落点计算的很精准，最后那把匕首还是洞穿了他的要害。
神再次承认了，祂并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于祂也清楚，以阿伽的性命抵贝丽卡的性命，阿伽也是愿意的。
那是印刻在星轨上的命运，就算是神也无法更改。
伴随着世界发展，整个世界由神治变成法则治理。最基本的法则框架，神是无法触动的，除非将整个世界重新洗牌。
所以阿伽的牺牲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神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你一直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并且现在让我承认，在保护她的心意上，你比我强。】
【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奖励。】
可神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被贝丽卡痛苦到极致的呜咽声打断了。
因为她的法术没有成功。
毕竟世界上什么样的亡灵法术能禁锢原本属于神的灵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