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玉牌
赵朝贵被吓了一哆嗦，他战战兢兢地回道：“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慕宸珩冷声道：“既然你没撒谎，你就把你捡到蔓蔓的全部经过细无巨细地都讲一遍。”
“我捡到蔓蔓后，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我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家了。后来，我和我妻子觉得蔓蔓长得机灵可爱，于是决定收养她，这一养就养了快20年。”
“当时她多大？”
“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还记得穿什么衣服吗？”
“不太，不太记得了。”
“具体哪一年，你总能记得吧？”
“只记得零几年的时候。”
苏昭墨冷笑。
慕宸珩继续问道：“你和你的妻子没有帮蔓蔓找找父母、亲人，就擅自做主领养她了？”
“找过，但是蔓蔓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跟我们透露，我们找了一段时间没有结果，也就索性不找了，我们夫妻两个觉得蔓蔓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夫妻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内室的苏满兮看到监控后，冷笑不已，“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才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
“他们虐待你？”陆子安问道。
“没有虐待，不过也差不多了。”
慕听雪心疼地抱住苏满兮，“小满满，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赵先生，请问你是怎么帮助蔓蔓找她的亲人的？”
“这……就是到处托人打听，谁家丢了孩子，就这样到处打听，对我们还去了派出所，让警察帮忙打听，他们消息总归比我们警察灵通。”
“你什么时候找警察帮的忙？”
“好像是第二天。”
慕宸珩冷笑，“赵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话里有很多漏洞吗？”
赵朝贵抬手用胳膊擦掉脑门上的汗，他支支吾吾道：“可能时间太远了，有些细节给忘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刚刚说的话里有哪些漏洞吗？”
“还请穆总指教。”赵朝贵躬身，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慕宸珩走到赵朝贵面前站定，浑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威压，是那种上位者的独有的压力和气场，他的眼神犀利又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冷冽的声音让赵朝贵仿佛身处寒冬腊月，“正常人捡到孩子，做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报警吗？”
“当时……当时天色太晚了，所以没有来得及去警局，第二天才去的。”赵朝贵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想他这辈子的智商全用在今天了。
“是吗？”慕宸珩冷笑，“你是在哪个派出所报的警？”
“我家附近的派出所，叫……叫十里堡派出所。”
“警察怎么回复你的？”
“他们说帮忙找找看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苏昭墨愤而起身，“赵朝贵，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好糊弄？”
赵朝贵战战兢兢，满脸谦卑道：“苏总，我哪敢，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我问你，警察没让你把孩子留下？让你把孩子带走了？你糊弄鬼呢？”苏昭墨一气之下将赵朝贵踹了一脚。
赵朝贵被踹倒在地上，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站好。
苏昭墨冷笑道：“我如果去这个派出所查报警记录，如果查不到，你估计会说，当年互联网还没有普及，警局的报警记录都没有联网，很有可能丢了，是不是这样？”
“……是。”
“你……”苏昭墨刚要发火，见慕宸珩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索性闭上了嘴。
慕宸珩声音冷冽，“你在捡到蔓蔓的地方，难道你没看见一起车祸吗？熊熊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方圆五里都能看得到。”
赵朝贵双手攥拳，青筋暴起，他眼眸低垂，语气中难掩慌乱，“没……我没看到。”
苏昭墨冷笑：“你是没看到，还是不敢看？”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苏总，慕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我的女儿还在医院里，我要去看看她。”
慕宸珩平静无波道：“你走吧。”
赵朝贵走到门口，手刚握上门把手，慕宸珩的话便悠悠传过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赵总，你可要藏好你的尾巴，不要让它露出来。”
赵朝贵的手颤了颤，他嗫喏半晌才道：“多谢慕总好意。”
“我妹妹走丢的时候，她身上有一块玉牌，上面刻了她的名字，一个‘满’字，这块玉牌价值连城，你不会将这块玉佩卖了吧？”
“什么玉牌，我不清楚，我先走了。”他开了两次门，才将门打开，然后落荒而逃。
“就这么让他走了？”苏昭墨生气道。
“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确定，他对当年的车祸一清二楚，即使他不是肇事者，也跟肇事者关系亲密。”
“那有什么用？你没看到他心理防线快破了吗？”
“破了又如何，即使今天他承认他是肇事者，他完全可以在法庭上翻供，说他是被我们逼供，我们又能怎么办？”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从来没见过什么玉佩。”苏瞒兮脸色阴沉地从内室走出来。
“以这家人的德行，你能见过才有鬼呢。”苏昭墨冷笑，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艳若鸡冠的长方形平安无事牌，“这块玉料是外祖父偶然所得，他送给了妈妈当嫁妆，这玉牌上的字是爸爸亲手所刻，我们兄妹俩一人一块，你的玉牌上刻的是‘满’字，我的刻的是‘墨’字，今天我把我的送给你，希望它能替我护你平安。”
“哥，这是爸妈留给你的，怎么能送给我？”苏满兮推拒道。
苏昭墨摸着苏满兮的头，笑道：“咱们兄妹俩还分彼此吗？等你的玉牌找回来了，你再把这个还给我。”
苏满兮这才收下。
“‘玉石挂红，价值连城’，红玉在市面上可不多见啊，听闻一个巴掌大小的红玉拍到了6000多万，你外公一定很疼敏姨吧？”慕听雪双眼放光，眼含羡慕。
苏昭墨红着眼圈点头，“所以他得知我爸妈的噩耗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外公也跟着撒手人寰了。”
一场车祸带走的又何止是两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