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郎君?
唐婉晚立刻将匕首交到另一只手中,再次向身前的人影刺去。
而另一只手很快又被控制住,令她无法行动分毫。
奋力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唐婉晚在心底默默给自己短暂的人生点了个差评。
随后扭动手腕,将匕首尖端对向自己,伸出脖子用力地撞过去。
身前那人见此明显是吓了一跳,立刻将唐婉晚拿着匕首的手抬高了一些,让她躲过了这一撞。
做完这一切,马上沉声道:“别怕,是我。”
听着眼前熟悉的声音,唐婉晚愣了一下,颤抖着声音试探性地问道:“郎君?”
“嗯,是我。”
祝清安低声回答,同时放开了控制着唐婉晚的双手。
听着祝清安的声音,唐婉晚再也控制不住,扔掉匕首,紧紧地抱住祝清安嘤嘤地哭了起来。
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唐婉晚死死地抓着祝清安的衣服,用力地哭着,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祝清安温柔的将唐婉晚揽在怀里,一只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静静地安抚着。
许久,唐婉晚停止了哭泣,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似乎是感觉到此时二人的行为过于亲密,唐婉晚将祝清安慢慢松开,但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袖口,生怕他跑了似的。
“你怎么跑出来的?”
唐婉晚率先打破眼前的尴尬。
“我没被抓,你们被骗了,通判大人死了,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若回去便会有祝家伙同山匪杀害朝廷命官的嫌疑。”
祝清安的话令唐婉晚一阵惊讶,他说的这些,跟自己推测的差不多。
唐婉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说道:“山匪可能跟宣城的知州有些联系。”
祝清安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意外,沉声回道:“没错,所以我得找到官员养匪的证据,给祝家洗脱嫌疑。”
“我帮你。”
唐婉晚抬头看向祝清安,尽管此时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但祝清安目力极好,他能看出唐婉晚仰起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二人隔着黑暗对视许久,祝清安缓缓开口道:“好。”
“你这两天都在哪儿?可有所发现?”
唐婉晚开口问道。
“这两天我暗中查清了这里山匪的构成,也掌握了一些城中与山匪来往的证据。”
“整座古木山,只有一波山匪,其中有三个头目,今天与你们对峙的就是三当家,每个头目手下管理着四十多个核心成员和众多流民组成的炮灰。”
听着祝清安的讲述,唐婉晚也渐渐对古木山的山匪有了些了解。
不禁对这些山匪更加深恶痛绝。
这些山匪将山寨分成三个据点,每个据点由一个头目驻守,若一方有意外,便会迅速转移至其他据点,极为狡猾。
他们组织起流民,打着仁义的口号,声称要免费给他们提供吃穿用度,实则只是给他们一些核心成员留下的剩饭剩菜,以及刀剑划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同时号令流民给他们劳作,收成全归山匪所有。
同时流民中二十岁以下,相貌尚可的女子全都会被送进山寨中,供人享乐,若有不从者,便会被强迫之后残忍杀害。
不仅如此,若遇城中出兵剿匪,他们便把这些流民推出去顶包,也因此死了不少人。
而负责与城中联络的,便是今天遇到的那个三当家。
说起三当家,唐婉晚不禁又紧张起来,身体不禁与祝清安又贴近了几分。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躲起来,他们追来了怎么办?”
唐婉晚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事,他们不会追来的,不过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说着便带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任由唐婉晚抓着他的衣袖。
“你怎么就断定他们不会追来。”
唐婉晚紧跟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山匪也是有眼光的,兴许他们看不上你呢。”
祝清安开玩笑的回道。
唐婉晚闻言气的羞红了脸,还好这是黑夜,也不怕有人看见。
抬起拳头便在祝清安的胳膊上擂了一下,以表达她的不满。
可拳头打上去,却变得软绵绵的,以祝清安的视角来看,倒像是在撒娇。
在唐婉晚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之所以笃定山匪不会追来,是因为他知道山匪现在已经不能追来了,早在唐婉晚与之对峙的时候,他就躲在一旁,摸清了周围所有山匪的位置,将之一个个暗杀。
唐婉晚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就是他移动的时候发出来的。
而山中多野兽,唐婉晚和山匪的三当家都以为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直到三当家走出来,意图对唐婉晚不轨,他都没发现周围的手下已经死光,这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的三当家,当然也逃不了被抹脖子的命运。
刚走出几里路,祝清安发现身后的唐婉晚越来越慢,便好奇的向她看去,只见她双腿轻微的颤抖着,艰难地挪着步子,想来不知何时早已脱力。
看到这些,祝清安停下脚步,蹲在唐婉晚面前。
看到祝清安停下,唐婉晚以为他也走累了,便开口道:“你也累了?要不我们歇会再走。”
“上来。”
祝清安声音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啊?”
唐婉晚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呆愣在原地。
随后反应过来,忙拒绝道:“不、不用,我还可以。”
“上来。”
祝清安语气严肃地重复道。
感受到对方的坚持,唐婉晚嘟着嘴低声呢喃道:“上来就上来,凶什么凶。”
慢吞吞地爬在祝清安后背上,祝清安将之背起,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柔软,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他在一栋破庙前面停下,将唐婉晚放了下来。
“这两天晚上我都在这,将就一下吧。”
唐婉晚点点头,跟着祝清安一起进了破庙。
祝清安带着她在庙内的一个角落坐下,唐婉晚伸手摸了摸身下,应是一块门板,上面铺了一层干草,最上面铺着褥子,旁边甚至还叠着一条被子。
“居然还有被褥?”
唐婉晚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在这荒山野岭里,能有一套被褥,当真是惊喜了。
“嗯,从山寨里顺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