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开摆！
转眼间过去半个月。
祝清安离开的这段日子，起初唐婉晚居然还有些不太习惯。
总觉得晚上屋子里空落落的，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竟还有些害怕。
而且不知为何，每日醒来总觉得脖子不舒服，似是有落枕的感觉。
明明这些日子都没换过枕头，却突然感觉这枕头用着不太舒服。
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唐婉晚算了算日子，想来祝清安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想他做什么。”
唐婉晚晃了晃脑袋，将祝清安从脑海中甩出去。
随后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从她接手城西的生意也过去二十多天了，这些铺子应该也快撑不下去了。
到时候她再把所有责任担下来，主动请辞，在家继续摆烂，只是想想都感觉日后的生活会很美好。
“马上就自由咯。”
唐婉晚笑眯眯地啃了一口手中的糕点。
其实自从半月前她下令改变卖货方式以后，就没那么忙碌了。
也就是偶尔去铺子里转一圈，装模做样的巡查一番，偶尔指点一下哪儿做的不到位，令其纠正。
起初几日，铺子的收入不但未降，还略有上涨。
那是因为一开始本就有些次品的货囤积未销毁，因为卖的便宜，所以买的人也多。
可哪会一直有那么多次品呢？
待次品卖的差不多，面对大幅涨价的上品货，还是让百姓望而却步。
而近十日，城西大部分铺子几乎都没有收入了。
那些掌柜怕是要坐不住了。
唐婉晚正想着这些事，就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似乎来了很多客人的样子。
待她缓步走出屋子，看到院中的人，顿时令她喜出望外。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只见院中十多位掌柜聚成一堆，对面站着的，正是祝夫人，李青青。
此时这些掌柜正七嘴八舌的对李青青说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声音令李青青不禁扶额。
唐婉晚想都不用想，他们说的一定跟自己有关。
看到唐婉晚出来，掌柜们更是群情激愤，抗议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好了。”李青青突然厉声呵斥道。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不敢再说一句。
李青青将唐婉晚拉到身边，对众人说道：“派一个人出来说。”
于是十几个脑袋凑到一块，窃窃私语了片刻，随后走出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白胡子老头来。
唐婉晚对他有些印象，此人姓钱，因年纪最大，为祝家做事的时日最长，所以在这些掌柜中颇有些威望。
“钱掌柜，你来说，今日到府上有何诉求？”
李青青面色严肃，语气铿锵有力，祝家夫人风范显露无疑。
钱掌柜拱手作揖道：“夫人，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自少夫人接手城西商铺以来，所作所为皆毫无章法，不仅让我们出售次品货，还恶意抬价，扰乱市场，大肆收购原料，令城中同行对祝家商铺颇有微词，如今库房满仓，而我们这些铺子却已经十多日只出不进了，长此以往，铺子铁定是要关门的啊。”
这些事李青青是知道的，在唐婉晚刚下达命令的时候，这些人就来闹过一次，但是被李青青压了下去。
她对唐婉晚是有信心的，一方面是她看得出唐婉晚本就聪明，如此行事或有其考量，另一方面是她说过，若出了过错祝家可以兜底，也不好打了自己的脸。
可现在不能再将众人赶走了，不然会让他们对祝家产生嫌隙，对后续的生意毫无益处。
李青青将目光移到唐婉晚身上，低声说道：“婉儿，你有何想法，不如对他们说出来，也好打消他们的顾虑。”
唐婉晚支支吾吾道：“娘，婉儿并无任何想法，是婉儿决策失误了。”
李青青惊讶于唐婉晚的直白，蹙眉道：“那这如何是好，总得给他们个交代，不然日后他们可不会乖乖听话。”
唐婉晚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回道：“我明白，娘，让我来说吧。”
李青青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反驳她。
“各位掌柜，此事是我的过错，我太过年轻，对生意之道不甚了解，却刚愎自用，给各位添麻烦了，从今以后，诸位依然是祝家最好的掌柜，商铺的管理归还于夫人，还请各位收下婉儿的歉意。”
说着，还躬身行了一礼，给足了这些掌柜面子。
见此，众人哪还说得出什么刻薄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由钱掌柜出面。
“少夫人敢作敢当，实乃吾等之福分，这道歉的话，还请您收回，少夫人有这份心便好，吾等受之有愧。”
说着便拱手作揖，回了一礼。
李青青见双方说的差不多了，于是出声道：“钱掌柜，如何，你们可满意？”
钱掌柜人老成精，哪能听不出李青青语气中的不满之意，躬身道：“夫人，吾等此次前来，只为诉苦，从未对少夫人有何指责之意，少夫人年少，假以时日必有可为。”
“行了，铺子中的事务按你们自己的想法来就是，都回去吧。”
众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院中就只剩下李青青和唐婉晚二人。
李青青拉着唐婉晚在石桌旁坐下，向她问道：“婉儿，当真只是失误？我怎么总觉着你有自己的想法？”
唐婉晚心中震惊于李青青的敏感，但面色不变，低眉道：“婉儿考虑不周，让娘忧心了。”
以为是唐婉晚受了委屈，李青青此时也不敢说太多，只道：“无妨，你这些时日也辛苦了，就先好好歇歇，我去城西的铺子里看看。”
“谢谢娘。”
唐婉晚乖巧地应下。
待李青青离开后，唐婉晚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笑意。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自由咯！
开摆！
唐婉晚蹦蹦跳跳的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在床上。
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来自院外的声音再次传来。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唐婉晚穿好鞋子向院子走去。
“家主，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一道浑身裹满干涸血迹的身影从外面冲进府内，不断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