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宫瓷器
老天爷,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让她站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宫殿门口,被男人当众甩掉!
路过的太监宫女们,都像被制作组抽掉了几帧,开始慢动作走路,耳朵尖尖地竖起来。
严晚萤还没来得及收拾她抓狂的心情,曹子戚又红着脸塞给她一个小巧的白瓷罐子。
“还求公主以后不要再送我这种……东西。”
东西,啥东西?
虽说这燕国文化比较开放,这千恩万宠的三公主也比较跋扈,但也不能和男子私相授受吧!
严晚萤心里吐槽着,垂眼看了看手里的白瓷罐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魂儿都跑掉了。
我勒个娘呀,这玩意,这玩意是……春宫瓷器!!
就是那种画着不可描述场景的白瓷瓶,一男一女不着寸缕地纠缠。一般这玩意是用在女子嫁妆里“压箱底”的,古代父母为了指导初婚子女的洞房之夜,而精心准备的实战参考图。
书院门口送情趣物品,哪朝哪代都不兴这么玩啊!
“卧槽卧槽!”
严晚萤像猫被踩了尾巴,具有新时代独特烙印的粗口直接就从嘴里溜出来了,手抖得再拿不住这东西。
“咣当”一声,白瓷罐子落在地上,摔得炸裂。
如此“高分贝”的变故直接吸引了不少目光,连已经进去“三思阁”的段清州都退出来,妄图上来查看情况。
啊啊啊啊,这种需要离开本星球的社死,她不需要!!
说时迟那时快,严晚萤迅速做出反应,雷霆出击,给那地上的白瓷碎片来了个“毁尸灭迹”。
她整个人一跃而上,漂亮的珍珠缎面绣鞋在碎片上碾来碾去,直到把它变成它妈妈都不认识的粉碎状态,才勉强停下来。
“若叶。快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仔细划伤手。”
若叶已经看傻掉了,听见她吩咐,忙不迭地应声:“诶诶,是。”
“发生何事了?”不甘于安静吃瓜的段清州一个健步跨上来,准备打抱不平。
他不了解一下现场情况,也不联系上下文,过来就是习惯性地一侧身,将温文尔雅的曹子戚护在身后,然后对她怒目而视。
呵呵,很明显呀,这位哥“不平”的是曹子戚,“打”的是她。
“公主殿下在三思阁门前如此发难,难堪的不是浏阳候,而是你自己。”他嘴角噙着一丝讪笑,眼神却冰冷如霜。
“我没有……”
“有威无德,不能服众。公主可以用权势压人,却不能堵住三思阁前的悠悠众口。”
“我没有发难,也没有压人!”
“公主不必在此高声恫吓。微臣是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赖活着捡回贱命一条,早已无所畏惧。”
“就你长了嘴能平白污人,还不许人辩白?”严晚萤气得眼圈都红了,“好,好,你记着,冤枉我的人遭天谴,脸上长脓疮、屁·眼长痔疮!”
“……”段清州大概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突然就给整不会了。
她无奈,也解释不清,只叹息一声“傲慢与偏见”,转头走上台阶。一摸脸,眼角一滴温热的水珠,默默地擦在了手背上。
委屈啊她……
比小学同学冤枉她偷东西还要委屈。
进了三思阁,严晚萤跟着拎“书包”的小太监,穿过笔直的回廊,来到正殿——勉学堂。
好歹是皇家私塾,师资又是全国一流,能在这里学习的,多少都沾亲带故。
时辰差不多了,学堂里的学生基本都就座完毕。严晚萤打眼一看,约有八九个人,有一半她都不认识。
没关系,反正等会儿先生课堂点名,她就能一一对上书中的角色了。
严晚萤走进勉学堂,突然意识到,她遇上了问题:若叶恰好在收拾碎片,不在身边,她怎么知道自己之前坐哪儿……
“十八块腹肌的驸马”不会详细地写这种座牌顺序啊!
好在基本上的座位上都坐了人了。她观察了片刻,发现太子严承宗独自坐在第一排正中,有点搞特殊的那味儿了。
这是封建社会,自然以皇家为尊。其他人都是什么世子、郡王之类的,坐在后面,她是三公主,位置肯定不会太靠后。
目前全场就只剩两个空位没人坐了,一前一后。靠前那个,紧挨着严以沫,旁边还有两个一看就是名门贵女。
想到这儿,她自信满满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书包”,大步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等她屁股刚一粘到椅子,坐在右下方的女子笑容可掬地朝她打招呼:“三公主身子大好了?”
看这反应,她是成功找到了位置。
可惜不知道这位女士该如何称呼……
好不容易遇到个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总不能无视吧。想到这儿,她立马回应:“可算是好了,劳烦你挂念。”
女子眼底闪过一丝丝惊讶之色,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郑重有礼地回答。周围的两个贵女听到她们的对话,下巴直接掉下来,愣在原地。
看来“无视”才是常态。以前的三公主到底是有多傲慢跋扈啊……严晚萤默默地想。
这时候花白头发的明先生拿着书踱步进来,眯着眼环顾全场:
“昨日教授的篇章《治国论》,从太子殿下开始,依次诵之。诵读不出者,杖责十五。”
一来就叫人背书……
严晚萤瞬间头大,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可算记起来了,那一天,人类被语文课本“通读并背诵全文”支配的恐惧。
她赶紧翻开书本,找先生口中的《治国论》,想要临场抱佛脚。
“三公主因病缺席数日,今日可免。”先生兴许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听到她耳朵里,简直如同天降仙乐啊!
“太子殿下,请吧。”
严承宗脸上完全没有焦虑的神情,听到先生的背诵召唤,胸有成竹地站起。
恍惚间,严晚萤以为他是一个准备充分、巴不得老师抽问的学霸。
只见他昂首挺胸,十分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先生,我不会。”
不会你这么开心干嘛!
明先生气得吹了一下胡子,很快便平静地问:“一句都不会吗?”
“不会。”
先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快喷发的怒火,转头吩咐:“来人,请戒具。”
等在一旁的两个小太监,连忙抬上一根雕花木棍,上面刻着“勤勉好学”之类的训诫。
重点是,这玩意看起来十分结实,打在屁股上会很痛。非常痛。
真的打吗?严承宗可是当今太子,燕帝的心尖金皇后生下的宝贝儿子!
小太监把木棍呈给明先生后,立马下场,像哪里请来的黑墨镜保镖一般,冷漠地押上来一个人。
段清州。
他们手法熟练,一把将段清州按在桌板上,钳制住他的双臂,不让他挣扎。
她就说严承宗怎么一脸的轻松愉快,原来是有“太子伴读”替他挨打受罚!
而且他绝对是故意的!!
学堂里的贵女们纷纷别过头望向窗外,十分高雅又统一有序,一看就是见惯了这场面的。
段清州咬牙,深邃的眸光里满是不甘、屈辱和愤恨。只一瞬,他压下所有神情,变得面沉如水。
糟糕,这家伙已经开始记仇了!他越是冷静,越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那种feel。
眼看先生的重棍就要打到男主屁股上了,严晚萤一跃而起,大喊:“先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