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中的倒影

    雨停了。

    当夜空中最后一颗星亮起，黑夜里的人们枕梦而眠。

    “或许是因为如夜幻梦的现实，我们所追求的是这虚无缥缈。”

    我们都有一个问题，梦里我们会哭，会喜，会悲，那么，梦里也会下雨吗？

    明明那么真实，却又那么不切实际。

    在张陌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场景，那是一切因果的尽头，一切故事的开始。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一条河，一眼望去看不到河岸，一望无际，一个男人就坐在桥上，随时有着掉下去的风险。

    张陌看见之后立马过去提醒：喂！不要坐在那里啊！危险啊！！

    男生并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

    “你能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吗？”

    张陌走到桥的边上，看着河中的水清澈无比。

    水至清则无鱼，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张陌心想着。

    而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张陌心里所想，了解张陌在想什么。

    突然，那个男生突然开口。

    “怎么会没鱼呢？我们都是这条河里的鱼，只不过你在下游，而我在上游。”

    ………

    什么意思？

    男生低头看着水流在桥下穿过，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不可诉说的故事。

    “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能看清自己的倒影吗？”

    张陌全神贯注看着河中，但是此时的河水非常的清澈，甚至能看见河中的鹅卵石，但是却看不清自己的倒影，甚至太阳的光照耀在河水上面，依旧没有反射。

    张陌揉了揉眼睛，颤颤巍巍的说道：我……看不到。

    那个男人并没有继续追问，但是张陌能感觉到，他非常失落，也很孤独，就好像，他刚刚丢失了某个东西，但是他接受了，很平静的接受了。

    张陌看向清澈无比的河水，河床是用鹅卵石铺垫的，甚至没有细小的沙子，和泥土。

    男人指了指河中的一块鹅卵石：那块鹅卵石是我的，我把他丢在了哪里。

    张陌看着全是鹅卵石的河流，只能看到男人大概指的方向，却无法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个鹅卵石。

    “这些鹅卵石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在那里，历经河流的冲刷，一遍一遍，又一遍。”

    张陌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鹅卵石呢？

    男人将手放下，眼神透露着悲伤：每个人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鹅卵石，但是最终，那块鹅卵石终究会回到河流之中。

    张陌不断的看着河流在寻找：既然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鹅卵石，那我的呢？？我应该也有。

    看见张陌在不断的翻找，男人转过头，提醒了一句：我说过，你在下游，你的鹅卵石不在这里。

    男人又看向天空，一滴眼泪不经意间额划过脸庞，落在了河流里，但是没有起到丝毫的波澜。

    张陌的眼睛捕捉到了这一幕，坐在了男人的旁边，但是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每个人都在这里留下来属于自己的鹅卵石，他们的鹅卵石也许会交叉，也许会背道而驰，错综复杂，就像是命运的纺织线，但是我和她的鹅卵石，终止于此，就在这里，她的鹅卵石消失了。

    张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撸了撸袖口：简单，把她的鹅卵石找出来就可以了！

    男人摇了摇头：这里的鹅卵石深不见底，是无限的，只有河水永远停留在上方继续他们无情般的冲刷。

    张陌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做了做热身运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啊，看我的吧，我一定会找到那颗鹅卵石的，对了，那颗鹅卵石长什么样子啊？

    男人没有丝毫的感谢可言，只是把一只手放在了张陌的后背。

    张陌：诶？()？？

    男人转头看向张陌，这时张陌才看清男人的脸。

    张陌惊讶道：你怎么！！

    还没等张陌说完，自己已经被那个男人推了下去。

    张陌刚要喊叫，身体却已经全部沉入河中，当身体触碰河流的一瞬间，清澈的河水轻轻拍打在张陌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一阵舒适，而且坠入河中，淹没整个身体时，却完全没有窒息的感觉，就仿佛他在睡觉，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桥上的男人缓缓起身：到最后的最后，请不要来到这里，请你开辟一个，新的河流。

    在张陌被河水完全淹没后，河流又重归平静，而那个男人，又坐在了那个桥上，看着河水流动，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一路上，我们都丢掉了太多东西，以至于我们自己都没发现，我们究竟丢掉了些什么，时间磨平了我们的棱角，丢掉了曾经的年少轻狂，到最后，时间平复了一切，让我们忘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