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中的游鱼为何会向往着地面
接下来的三天仍是如此，张陌上学，留姜糖一个人在屋子中，到了中午，张陌会给姜糖点外卖。
三天以来，姜糖的生活如同楼下的广场舞一般，准时准点，就像是电视上，每天晚上20点，准时播出的综艺节目一样。
直到周四晚上，张陌回到家中，脸上略带些许微笑，虽然真诚，但是有点僵硬。
姜糖将糖果塞入口中：怎么了吗？？
张陌：你父亲来学校了，问你的下落，他很在意你，他很着急。
姜糖抿了抿嘴唇上的糖霜：我应该回去吗？
张陌并没有给出答复，空气寂静的如同森林中的蝉鸣，姜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人就这么简单的并排坐着。
姜糖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抱着腿，她并没有玩游戏，而是看着那个准时准点播出的无聊透顶的综艺节目。
里面请了很多大咖，导演组把他们保护的极为金贵，节目任务，也只是一些举手之间就能完成的小事。
姜糖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过了许久，张陌才反应过来，她可能并没有真的在看电视，张陌看了眼时间，写了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
一系列的动作，姜糖却没有半点反应。
就像是与古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对视一样石化了，僵硬的定在了那里。
过了很久，姜糖眼睛有些酸了，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客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姜糖看着桌子上张陌留下的纸条。
上面其实也没写什么，他没有劝姜糖要回家，也没有以训人的口吻教育姜糖什么。
上面的内容非常简单。
快要考试了，老胡打算让学生放松一天，自由一天，在班级举行了一个派对。
张陌希望姜糖去参加。
而在茶几旁，还有另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姜糖的衣服，校服，还有手机。
姜糖的父亲知道姜糖在张陌这里，而张陌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什么方法，说服了姜糖的父亲。
但过程一定很不美好。
第二天早上，张陌照常起床洗漱，当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姜糖已经穿好衣服，在门口等着他。
…………
姜糖眼神异常的坚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张陌不骑自行车，改成打车，带着姜糖一起去学校。
派对是持续一整天的，这一整天时间，他们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只要不打扰别人正常上课。
几个人都计划好了，什么时候，做什么，毕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班级里的人必须好好利用。
尽管时间紧凑，但是必须要玩的快乐。
一路上，姜糖并不像最开始与张陌一起坐车那般拘谨，但是她的眼神好似那风中柳叶飘忽不定。
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眼神会随着车超过的路人聚集，眼球从左边，滑动到右边，当路人消失在了姜糖的视野中，姜糖就又会继续寻找外面的焦点。
仅对于她来说的焦点。
到了学校后，班级对于见到姜糖已经并不感觉到奇怪。
毕竟姜糖的父亲昨天才来学校找姜糖，大多数人认为，姜糖回到家中之后，被父亲教育一番，然后回到学校继续上学。
这是大多数，正常家庭会上演的一部剧。
因为张陌和老胡的谈话，在下课期间，而且是在办公室，所有人都不知道。
到了和别人一起做游戏，一起休息的时候。
有的人在操场上踢足球，有的人在丢口袋，有的人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甚至还有人在玩321木头人。
只有姜糖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孤独的身影，就像是被那该死的命运暴打了一样。
出门的时候，姜糖简单的把头发扎了一下，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梳个双马尾，扎个高马尾，或者编个麻花辫。
张陌并没有去打篮球，只是看着姜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
张陌常常把孤独分成中高低三级，他把自己放在最高级的那个阶段。
他一直自以为自己挺孤独的。
在他遇到姜糖之前。
和姜糖比较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孤独吗？
姜糖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陪伴着自己的朋友，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家人，就连最爱她的姥姥，也死了。
在家里，妈妈和奶奶不待见他，到了学校，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
想到这里，张陌自嘲了一下。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那种，自我感动，自我渲染情感的类型。
他孤独个屁，家里有一个喜欢自己的妹妹，外面有陈一何，刘清清这样要好的朋友。
他真的孤独吗？这种想法，到别人的耳中可能就会笑掉大牙。
张陌和姜糖的屋子并不一样。
张陌的屋子里有灯光，有壁炉，很光亮，很温暖。
姜糖不一样，什么都没有，单单的一个屋子，只有自己。
她需要张陌，因为她需要光亮，哪怕只是一丝丝的烛光。
就像是凿壁偷光那样。
姜糖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显得极为纠结，似乎想要做什么。
张陌并不打算带着姜糖一起，去做什么游戏。
这需要她自己去问，自己去加入。
张陌都能猜到姜糖的第一句会说什么。
“那个…可以带我一个吗？”
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因为声音小，没有人听的到，然后姜糖继续坐在阶梯上。
运气好的话，别人听到了，接纳姜糖，和她一起玩。
姜糖刚出门时那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荡然无存。
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姜糖跑到交际花，刘清清那里，轻轻的点了点刘清清的肩膀。
刘清清一个后仰跳接住球，球场内的人全部被定住。
姜糖和刘清清扭扭捏捏的说了几句，刘清清似乎非常欣慰，举着手跳起来宣布姜糖加入丢口袋游戏。
其他人并没有拒绝，纷纷赞同。
姜糖等待这个回合结束之后，立马加入了进去。
突然，张陌博主后面感觉一凉，不由得的缩了一下。
回头发现，牧思思拿着两瓶饮料站在自己身后。
牧思思随即将饮料给了张陌。
张陌接过之后，和牧思思并排坐在了一起，就只是单单的坐着，看着他们玩游戏，看着他们笑。
牧思思的注意力在刘清清身上，张陌的注意力在姜糖身上。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的视线重合，这种莫名其妙的牵引力，使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最终，两双眼睛解开错乱的结，对视在一起。
牧思思倒是很强势，和张陌对视的非常自然，而张陌却在和牧思思对视的一瞬间，扭过头去。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但是双方都很放松，心里没有任何哪里，轻松到了一个极点。
好似丢掉了城市中的喧嚣，与人世间的烦恼，走进了一个原始森林，去享受人心中最初的野性与贪婪。
后天没有考试，没有嘈杂的闲言碎语，有的只有人最初的理念。
“活着”
森林的歌手蝉鸣，水中的游泳健将鱼儿，天空中的宠儿飞鸟。
曾经有一个哲学性的问题。
地球上最初只有水，水中的藻类光合作用制造氧气，供水中的动物生活。
他们仅限于生活水中，突然有一天，地壳移动，水中的岩浆喷涌而出，形成的陆地。
问题由然而生，水中的动物为什么会去陆地上生存。
是什么驱使的他们？
…………
哲学家提出这个问题，很多人都答了出来，但是答案都似是而非。
生物学家给出的答案是：它们必须这么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答案非常简单，就四个字。
“为了活着”
有一个人举手，他并不认同生物学家给出的答案，于是自己也说出了一个答案。
“为了活的更加的舒适，水里的条件只适合生存，但是陆地有更好的选择，和新颖的天地。”
答案也很简单，也是四个字。
“物质追求”
这个答案依旧没有服众。
于是第三个答题者出现了。
“多细胞生物都具备思考能力，只是有强弱之分，比如人类，会好奇星空之外有什么，绵羊会好奇牢笼之外的景色，当时的水生生物也是如此，他们对于陆地出现了好奇心，既然有好奇心，那么就会出现一个勇者，去证实，于是，第一个两栖生物诞生了。”
答案是
“好奇心使然”
不过这依旧没有服众。
于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答题者出现了。
哲学家看着天马行空的答案，只是留下一个笑容。
随后，哲学家将双手分开，随后合上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并不唯一。
但是哲学家给出了他的答案。
哲学家的左只手，代表着生，右手，代表着活。
两只手合上的时候，这就是哲学家的答案。
“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