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临阵磨刀
“你说什么？”朱辞双眼瞪大，语气中满是惊愕与不解，“呆鹅，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在故意气我？”
李旻却只是淡淡一笑，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毅然决然，“小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听得真真切切，也理解得透透彻彻。”
朱辞气急败坏地别过头去，“那你可知，县祭比试非同儿戏！每一家都会派出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修行高手。当初，即便是韩管事那样的实力，也险些丧命，卧床半月才能恢复。你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前去只能是送死，我知道你久经战场厮杀，但你要知道，修行者之间的拼杀，与战阵厮杀完全不是一种情况，你在战场上的经验，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根本不值一提！。我不同意你去，这事没得考虑。”
李旻轻吐一口气，笑道：“既然没得考虑，那总还是有得商量，人生难得几回搏。我李旻虽是一介武夫，但也想为自己的未来拼一次。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不等朱辞反驳，李旻继续说道：“小姐，你也是年少之人，也有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对未来的展望，你也会为自己的理想而奋不顾身，那么，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为心之所向，虽死不悔。”
朱辞盯着李旻的双眼，稍稍出神，随后依旧摇摇头道：“我是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的！”
李旻苦笑道：“真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少女斩钉截铁道：“你是我的门客，你的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把‘丹宝’夺回来。”
“可是，小姐，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别人替我冒险，这人情，我负担不起！”李旻紧紧盯着朱辞那粉雕玉琢的面庞，语气坚决。
“你！”朱辞眉头紧皱，如同川字。
“好了，好了，”褚顽打圆场道：“你们都是为了对方好，又何必因此而负气争吵呢？”
“据我了解，如今苦县年轻一辈中，应数侯府的林嵩为最，在苦县，侯府势力超然，当不会对任何家族发难，而后其他人等，大多在筋骨境或玉器境界徘徊。这样吧，现在距离县祭比试还有十天时间，若在这十天内，李小友能将‘影月刀诀’练成，并能在韩肃手上坚持一盏茶的时间，那么四小姐，您就让他去试试也无妨，如果在这十天内他没有练成‘影月刀诀’，或者无法在韩肃面前坚持住一盏茶时间，那就证明他没有自保之力，参加县祭比试之事就不要再提，你们看如何？”
朱辞思索片刻后，眉头渐渐舒展，她看向李旻道：“好，既然褚师如此说，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呆鹅，你怎么说。”
李旻对褚顽轻轻施礼，随后对朱辞笑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我们击掌为誓！到时不可后悔耍赖！”朱辞抬着下巴，挑眉说道。
“好！击掌为誓！”
“啪！”
二人手掌在空中轻轻相击。
习武场上，李旻手持木刀，屏息凝神，注视着对面负手而立的韩肃。
韩肃看着他手中的木刀，有些不满的说道：“小李子，干嘛不用你的神麟大环？莫非是怕伤了我不成？”
李旻竖刀于胸前，正色道：“神麟大环，不对大虞子民，再说，毕竟刀剑无眼……”
“刀剑无眼？你还真敢说，好，来吧！”韩肃勾勾手道。
“韩管事，请赐教！”李旻大喝一声，随后紧握刀柄，快刀直取韩肃胸前。
“哟，悟性不错啊，有点模样了。”韩肃不闪不避，伸出一根手指。
顷刻间，李旻的惨叫声惊动了习武场上的所有人。
传业堂中，正在为门客讲述真劲转化的褚顽，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今天关于真劲转化的技巧，便讲解到这里，你等须勤加修行，仔细领悟，须知功不唐捐，方有所成，散了吧。”
众人走后不多时，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传业堂中。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来人之时，褚顽还是略感吃惊，微微皱眉道：“想不到韩肃下手真是毫不留情啊。”
双眼乌黑，鼻青脸肿的李旻有气无力的向褚顽施礼，正欲问候，结果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褚顽轻挥袍袖，一股柔和的劲力稳稳将李旻托住：“初次跟登楼武者对战，有什么感悟？”
“唉，”李旻长叹一声，“前辈您说笑了，哪里有什么感悟，完全是挨揍的感觉，根本没有丝毫的喘息之机，本以为十天时间能熬过一盏茶的时间，看来我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怪异的看着褚顽道：“前辈，是不是您知道，即便给我十天时间，我也根本就坚持不住一盏茶时间？”
褚顽不置可否，微微笑道：“虽然说人当有自知之明，但是也不可能一味地妄自菲薄，须知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与天竞道的过程，天定胜人，人亦定胜天，世人若只是按部就班，而不创造奇迹，又何来修行，又如何胜天？”
褚顽的一番话，如暮鼓晨钟一般，令本已有些心情沮丧的李旻，眼中又燃起希望的光亮，他站起身来，郑重对褚顽深施一礼：“多谢前辈开导，李旻铭感五内。”
“不必如此多礼，快坐下，”褚顽摆摆手，笑着对李旻说道：“其实你现在的表现已经不错了，这几年来，你是府里唯一一个与韩肃切磋，而没被打趴在地的人。”
“去年小公子游学途中结识了一名少年门客，当时大约初入筋骨境不久，与韩肃切磋后，整整两天才能从床上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修行上的问题要来问我吧。”
“劳烦前辈为我解惑，我想知道人是否可以武道练气兼修？”李旻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问题，”褚顽稍稍思索后，笑着答道：“想不到你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李旻面带尴尬道：“晚辈的问题是不有些不妥？”
褚顽摆摆手道：“那倒不是，其实武道与练气的修行主要区分在两个方面，武道以修行者通过心法修行，以丹田蕴藏天地元气所化的真劲，通过秘法用真劲刺激人体发挥最大的潜能，而练气则是通过功法修行，将天地元气转化为元炁纳于人体幽府之中，以元炁催动神通法则，沟通天地，感受无上大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大相径庭，所以，如果略懂修行之人，便不会轻易问出这个问题。除非……”
李旻不解的追问道：“前辈，除非什么？”
“除非有很大野心呐！”褚顽轻声说道，“可曾记得，当日你曾问我天心神苑，我是如何回答的？”
李旻稍稍回忆道：“前辈曾说天心神苑玄之又玄，虚空无形，如没有大毅力，大气运者，是无法感受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褚顽摇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开辟过天心神苑的修行者，要么已如腾龙，傲视九天，要么身死道消，骨销黄泉。”
李旻深感诧异，“前辈，这是为何？”
褚顽道：“因为天心神苑，乃是仙禁！”
“仙禁？”
“这个话题，涉及上古，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只是传言这天心神苑，乃是将这天地元气，炼化成上古玄黄臻气，传说这玄黄臻气在上古时期，即可开蛮灵，以锻体炼身，又可沟通神灵，壮大神原，修行天地大道。这便是你说的所谓兼修之法。也就是说，只有开辟天心神苑者，才有这体、道同修的根基。”
“这等天地大道的宠儿，若是成长起来，将是何等无敌的存在，可是修行界各大势力门阀的明争暗斗，何等可怕，又如何会轻易的让一个有覆压天下众生的修行者郑长起来呢，所以一旦有开辟神苑的修行者暴露，便会受到天下修士的……追杀，即便是强如承道学宫等圣地，大多时候，也保不住这种天之骄子。纵观这万年以来，能够成长起来的开辟神苑的修士，不过双掌之数。”
“所以，神苑对修行者并不是什么幸事，反而如同诅咒一般，那些开辟了神苑的修行者，在成长起来之前，必须和光同尘，隐忍无名，只有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旻闻言，如芒在背，心中暗道：“开辟神苑竟会成为九死一生的众矢之的，幸好我没有一时头脑发热，不然恐怕现在尸骨早已荡然无存了，为了安全起见，此事我绝不能与他人透露半个字。”
“好了，关于修行，你可有什么问题？”
李旻回过神来，稍稍沉吟，认真的问道：“前辈，我想请教‘影月刀诀’该如何修习，或者说，练好这套刀法，有没有什么诀窍？”
“这‘影月刀诀’是据传是一名刀法大家所创的武道修行秘技，以其招式精妙、出刀迅速如月光残影而闻名。此刀法威力虽然不算巨大，但以其招式迅捷精妙，隐秘难测，为武道修行者所追捧。”
“此刀法修炼要诣以灵、巧、快、隐为主，一反世间刀法迅猛刚烈的路数，讲究意在刀先，鬼神莫测。”
“此刀法一共分为初窥、融汇、登峰、返璞四重境界，若不考虑境界的差别，你在十日内若能将此刀法修炼至融汇，甚至登峰境，或许能在韩肃面前坚持片刻。”
褚顽说话间，双眼仔细看着李旻的反应，似是充满期待。
“前辈，您说的这片刻，大概是多久？”李旻问道
褚顽点点头，语气略显强调：“也许三招五式，也是三五十招，这要看你临场对敌的经验、勇气与决心了。已非心法秘术所能衡量。”
李旻心有所悟，便起身行礼：“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