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试问修行
神魂锁咒？巫祝之法？”李旻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解与焦虑，“我怎会中此等异术？究竟是谁在暗中追踪我？”
芦惊弦凝视着李旻胸前的咒印，缓缓开口：“这神魂锁咒，源自上古巫咒‘分野噬魂’。那是一种能够跨越万里追踪杀敌的秘法。至于巫祝之法的根源，应追溯到上古人族初始之时的洪荒争霸的大争大劫之世，其中秘辛牵扯过多，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你日后踏上修行之路，自然会去探索这些真相。”
芦惊弦如数家珍一般继续说道：“上古巫祝之法本是巫咒与祝术的统称。在那个时代里，神州大陆的格局与如今大为不同。当时洪荒大争结束不久，虽说我人族上古圣贤借巫祝之法，镇压百族，称霸神州，但神州之中，诸族仍处于混乱共生的时代。当时，妖鬼精怪，上古遗种，洪荒异兽以及外界异族，常因抢夺生存空间与资源，不时屠杀我人族先民……”
“圣人感知众生生存苦难，为保人族顺利在神州大陆顺利繁衍生息，便将一部分巫祝之法传于世人，使人族在诸族丛生的时代，有了自保的能力，后经万代衍化，产生了诸多分支流派，便产生了修行，无数宗门教派，神宫圣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便是后世所谓的‘春山万法’时代。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令人神往？”
看着李旻听得如痴如醉，芦惊弦突然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向往？”
李旻此刻正沉浸在对‘春山万法’的幻想之中，听见芦惊弦问话，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
芦惊弦长叹一口气，道：“很可惜，那是人族历史上的黎明之际，是最黑暗的时代！”
李旻闻言，一脸惊骇，全然不明所以，芦惊弦起身走到草堂门前，望着半轮山月，沉声说道：“弱肉强食，是血淋淋的生存法则，一个为生存而战的时代，必是血雨腥风的时代，是最绝望与恐怖的时代……”
“修行，修真，修仙，都说仙是山中人，山川灵秀非人间，寡欲清心断尘寰，可是人若意志坚定，又何必到山中寡欲清心呢，唉……话题又扯远了，我们继续说神魂锁咒。”
“所谓神魂锁咒，是‘分野噬魂’的一个简化咒术，是最低端的咒术之一，只需要以被追踪之人的精气神魂血中的任意一种作为咒术仲媒，制成符篆，辅以咒诀，因施咒者修为深浅不同，此术发作从瞬息到三五七日不等，你到此处已有六天，说明对方至少也是在四五天前便开始施咒，修为高不到哪里去，你大可不必慌张……”
说话间，芦惊弦老神在在地坐到李旻身旁，贼兮兮笑道：“小子，如果你能加钱的话，我可以帮你抹掉这个垃圾咒术。”
李旻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渴望：“芦大叔，究竟什么是修行？”
“四个字，借假修真，多了别问！问多了就是贪念。”芦惊弦言简意赅道。
“芦大叔，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修行有多少种？又有多少境界？”李旻稍显尴尬道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芦惊弦搓了搓手指。
“芦大叔，我身上就三个石贝了，您多少给我留点呗。”李旻从怀中掏出一块石贝，轻轻放在桌子上。
“哎，你这孩子说话真是见外，你芦叔是这种人吗！”芦惊弦喜笑颜开道：“所谓修行一途，本是由上古圣贤传下巫祝秘法的一个部分，后来经历了一个大事件，巫祝之术便断了传承，传说只有在南方的十万大山中，还有部分巫祝秘术的传承。
所以现在的修行，大致分为三条途径，练气，武道，以及那神秘的巫祝秘术，其中以武道，如今在人间最为盛行，大虞王朝，武风盛行，世人皆习武，因为它的门槛相对较低……”
芦惊弦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至于你所说的境界之分，虽说在世俗普通人眼里是个神奇的东西，但其中一部分也算不上秘密，就拿武道一途来说，若溯本求源，乃是上古蛮灵体术的传承，这个蛮灵体术，我就不与你细说了，毕竟对你来说，那些太过遥远，只说十五重楼，是真正的武道之途，非经百千年传承的世家、宗门、学宫、王朝等这些底蕴深厚的势力，所不能期颐，武学修行至极高境界，则可破碎虚空，身游浩瀚，举手投足间，可覆海开山，揽月摘星。”
李旻闻言惊叹道：“当年在军中，曾听教头师傅说过叩关登楼一说，只是对您所说的十五重楼，却是一语带过，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说道，芦大叔，到底什么是十五重楼？”
芦惊弦摸了摸长满胡渣的下巴，思索片刻道：“武道十五重楼，乃是武者登堂入室之后的九重境界，其中前六重境界又分为初、止二期，与玄最后三境共称十五重楼。
这便是武道九重十五重楼的划分，听上去可能比较费解，不过只要境界到了，前面六重，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破碎虚空之上还有一重境界啊？什么是逸一啊？”李旻好奇的问道。
“你这小子，挺贪心嘛，不过说与你也无妨，毕竟这个境界只是传说之境……”
李旻问道：“传说？就是说从未有人达到过这个境界？”
芦惊弦道：“那也不尽然，若从未有人达到，那是虚妄，不是传说。
李旻一脸期待地问道：“练气士又是什么？”
芦惊弦看着少年那期待的眼神，微笑着说道：“其实练气士本来是上古时期辅助修行的种种方法。”
“上古之人或修巫祝之术，或修蛮灵之力，此二者尽皆不重视自身精气神的修炼，直至后世有一些身具大神通，大智慧的修行者，发现凭借一些奇特的呼吸方式，或者运‘炁’方法，配以炼制的丹药，可以获得更好的修炼效果，便渐渐的有了练炁之法，更有后来惊才绝艳之辈，将这些方法去芜存菁，演化成一套独立于其他修炼方式的新的修炼方法，这种修行方法被称为练气术，修行练气术的人，便是练气士。”
李旻好奇地问道：“武道一途有十五重楼，那练气士是不是也有对应的境界划分呢？”
芦惊弦含笑点头道：“不错，练气也有九重境界的划分，日后若你修行，一切便可知晓，相对于武道世人皆可修习的门槛，练气一途对修行者自身的要求可要难上许多，先天天赋，即血脉资质，几乎可以决定了一个修行者的最终的成就，当然，还得看这个人的悟性、毅力、气运以及性格。
武道一途，可百里挑一，而练气一途，却是万不存一！”
李旻正欲再次发问，却听到芦惊弦悠悠说道：“说了这么多，你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李旻眼底一阵挣扎，最后犹豫着从怀中摸出一枚石贝。
芦惊弦先是喜上眉梢，转眼又极为惋惜的摇摇头道：“不能再问了，加钱……也不行。”
他注视着李旻，脸色郑重道：“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可要想好了再问。”
李旻在芦惊弦不舍的目光中，将石贝放在桌上，随后思索许久后，微笑着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您到底是谁呢？”
芦惊弦神情异样的端详着芦惊弦，随后他微笑道：“你这个问题，很出乎意料。”
“我乃芦惊弦，读过很多书，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人，也活了很长久，所以，我知道的东西比较多，如此而已。”
言语之间，尽是落寞。
“伤养好了，便离开吧。”
夜幕森森，芦惊弦站在草堂的崖顶，手中紧攥着几粒黑白之物，俯仰乾坤万物，一时出神：
如此这般，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