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后求情
雨如注般倾洒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击着伞面,敲得柳皇后心乱如麻,心里烦躁更增添几分。
她右手搭着安嬷嬷手臂,脚步急促地往永昌殿赶,鹅黄秀云长裙随着步伐飘动,身后小宫女吃力地举着油纸伞,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跟随,竭尽全力不让雨水淋到柳皇后。
柳皇后柳眉紧蹙,心里万分焦急:“陛下并未立太子之位,这个时间节柳家万万不能出事。”
她一边快走着,一边面露忧色,嘴唇轻启道:“嬷嬷,本宫心里着实担忧,你说父亲与哥哥现在究竟是何情况?”
安嬷嬷连忙宽慰道:“娘娘,您不必如此忧心,此时陛下已经命太医们去偏殿医治太师与柳尚书了,想来陛下定已动了恻隐之心。”
柳皇后微眯了眯清冷冷杏子眼儿,说道:“你说召儿怎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安嬷嬷赶紧回应道:“小少爷品行如何娘娘您再清楚不过了,老奴觉得,想来定是被人陷害了,才会做出这般出格之事。”
柳皇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嘴唇憋了几憋,露出点冷笑:“是啊!召儿被嫂嫂养的胆小怕事,定不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谈话间,一行人来到永昌殿前,门口小太监见柳皇后前来,便向殿内高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喊罢,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柳皇后看都没有看一眼,转身对身后小宫女说道:“把食盒给本宫。”
小宫女听罢,急忙双手捧着食盒递到柳皇后面前,柳皇后提过食盒,莲步轻移进入殿中。
踏入殿内,一股雄浑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殿顶高耸,如巨伞般遮蔽苍穹,梁枋之上绘有精美绝伦的图案,立柱粗壮而挺拔,仿佛支撑着整个天地的重量。
丹陛台阶两侧摆放着两鼎硕大铜质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而起,使整个殿内更显神秘而庄重。
丹陛上两侧两只丹顶鹤烛台赫然而立,烛火摇曳生姿,映照着顺安帝晦暗不明的脸上。
柳皇后拾阶而上,款款来到顺安帝面前站定后,盈盈下拜:“臣妾拜见陛下。”
顺安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抬手道:“起来吧!”
柳皇后起身,提着食盒缓缓走近顺安帝:“陛下,臣妾亲自下厨熬了一碗参汤,特意端来给陛下补补身子。”
说着,把食盒放在龙案上,接着打开食盒,露出里面黄底龙纹的汤盅。
柳皇后掀开汤盅,立刻一股浓郁地汤香飘散出来,她一手拿起汤勺,一手端起瓷碗,开始往瓷碗里舀汤,待盛了四勺后,便放下汤勺,拿起一旁的食勺放进瓷碗里,递到顺安帝面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努力放柔了声音:“陛下,臣妾熬了好几个时辰呢,快尝尝看味道如何?”
顺安帝看了一眼参汤,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皇后有心了。”
顺安帝接过瓷碗,拿起食勺往嘴里送了几口,便放在龙案上,说道:“朕知道你此番前来是担忧太师与柳尚书情况?朕已命太医们前往医治,你也无需担心。”
“来福,把这参汤提去偏殿赠予太师。”
“是。”来福应道,便开始上前整理食盒,待整理完毕,提起食盒朝殿外走去。
柳皇后暗暗吐了口气,福身行礼:“臣妾代父亲谢过陛下。”
顺安帝一摆手:“无妨,现下皇后放心了吧!”
顺安帝说完,便久久不发一语,柳皇后心中有些惴惴,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试探道:“陛下,子不教父之过,此次家父带哥哥前来领罪,定是愧疚没有教导好召儿,才会让他毫无防备,陷入别人的圈套之中。”
顺安帝目光沉沉地审视了柳皇后片刻,说道:“皇后怎知晓这是个圈套?”
“臣妾那嫂嫂,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对臣妾那侄儿实在是太过宠溺,以至于养成召儿如今胆小怕事的性格。这次他犯下错事,臣妾想着,定是他涉世不深,一时懵懂所致。”
“皇后倒是了解你这侄儿,纵然如此,但他刺伤北祁公主是不争的事实,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也不能肆意妄为。”
柳皇后急忙走到顺安帝身边,拉住她衣袖,一脸恳切:“臣妾深知,只是臣妾恳请陛下看在臣妾父亲昔日功劳,看在臣妾的份上,对召儿从轻处置。”
就在这时,来福公公走进殿内,躬身汇报道:“陛下,柳太师与柳尚书殿外求见。”
“快请。”
没多一会儿,柳太师与柳菖蒲皆面色如纸灰一般,缓慢地走进殿内。
“老臣叩见陛下。”
“臣叩见陛下。”
顺安帝看向两人,两道剑眉在眉心中间蹙成一个八字:“太师久病不上朝,想必身体抱恙,如今风寒入体,怕是雪上加霜,来人赐坐。”
听到命令,小太监立马搬来一圆凳放置在柳太师不远的地方。
两人见状,不敢起身,依旧跪立于地。
柳太师道:“谢陛下,老臣无福享受陛下恩赐,老臣教子无方,教孙无方,才会让孙儿柳元召惹出如此祸事来,请陛下处置。”
柳菖蒲见父亲请罪,急忙跟着请罪道:“陛下,是臣教子无方,不曾好好管束那不孝儿子,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与父亲无关,请陛下赐罪。”
“不,陛下是老臣的错……”
“好了,你们两个无需在争。”顺安帝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两人停止后,接着说道,“柳元召刺伤北祁国公主是不争的事实,那北祁公主如今生命垂危,如救活那公主,那柳元召死罪可免,如若那公主死在苍厉你们想过后果吗?”
顺安帝冰冷的话语,让三人心中顿时一沉,仅这么一会儿功夫,柳太师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
他脑筋快速转动,回答:“老臣立刻派人去茯神山神医谷请神医出国,来医治北祁公主。”
顺安帝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皱眉看向柳太师:“茯神山离这京都千里之外来回也得数十天,怕是那公主等不及。”
柳皇后不甘心,她决定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影响他儿子,她急切地插话道:“那如何才好?切不能让公主死在苍厉。”
顺安帝收回目光,扫一眼小心翼翼的柳皇后,将视线落在柳太师身上,叹口气说道:“也不是全无办法,那北祁太子不知从哪里听说,苍厉有一种神丹,九转还魂丹可以救那公主。特意求得朕三日之内必须求来。”
一旁的柳太师听到这句话,顿时慌了神:“那也就是说三人之内必须求得这九转还魂丹,可是这丹药去哪里求得?”
顺安帝怎么回答的,柳太师已经听不清楚了或者说,他已经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