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训
第二日，祝思鉴打着哈欠就被吵闹的呼号吵醒。
这让他对这所学校从开始就产生了负面印象。
虽说在另一侧上铺的两位冤家是世仇，但是他们的动作上却没有多少冲突。
孙虎正如其名，虎得不可一世。
第一个扬言要给军训的教官好看。
很难想象那个言行恳切地老人能养出如此跋扈地子女。
“所有人！按班级，列队！”
教官嘹亮的口哨声划破长空，严肃的命令声响彻整个场地。
学生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受到责罚，匆忙地向集合点奔去。由于是第一次没有事先排练，众人的行动显得有些仓促和混乱。有的人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四处张望；有的人挤成一团，互相推搡；还有的人紧张得忘记了动作，手足无措。整个场面混乱不堪，但是大部分人都在努力适应，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听从教官的指挥。
就连孙虎等人都是乖乖地排好队。
“1440年由我等建国至高之一【灭世】先贤提出，‘以武铸魂，以法为枪’，绝不落俗见法师必溺体弱。从此之后，响应尊主的提议，军训就成为了我们成才的第一堂课！同时绝不忘记数十年来以尊主领衔的一众将士始终拼杀前线，护我人族荣昌的恩情！”
仅仅这么几句话，硬是被扩成了三四千的文章，更是用轻重缓急的口吻慢慢讲述，成功地将这些话拖到了一个小时。
蒙乘一众学长不辞辛苦地“收集阳光”，这个夏天也是格外炎热。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酷热的天气仿佛要将大地烤焦。操场上，没有一丝风，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远处的树木静静地立着，枝叶一动不动，像是被热化了。
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阳光毫无阻挡地洒下来，刺得人眼睛生疼。
操场边的花坛里，花朵们都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头，似乎在默默忍受着这炎热的折磨。
祝思鉴悄悄地试图用精神力引动风力吹拂，然而迎面而来的，是夏日阳光暴晒下同样燥热的空气。
一众刚刚参加完武考的学生们，哪怕经历了三个月的荒废，身体素质仍然比普通人优秀不少，更别说还有精神力的加持。
“诸位，”被分配到祝思鉴班级的，是一位面容成熟的中年男人。
仅凭年龄，这在一众年轻教官中他就格外扎眼。他的面部线条相当硬朗，让祝思鉴都想拿尺子量一下这下巴是直线还是曲线。他带有的铁血气质比起曾经他们远远观望过的拼杀前线的军人也分毫不弱。
显然他和其他教官初出茅庐截然不同，他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学生们面对这凌厉充满着审判意味的视线皆是神情动摇几分，视线不自禁间躲避开了。
而视线不偏不倚地，也就只有那么几人。
孙虎与余疏器都荣幸地位列其中，他们直视着教官的眼神不卑不亢。而孙虎就是更为过分的昂首对视，就那眼神像是在嘲笑“就这？”，祝思鉴都担心万一是一个小心眼地，会让他们连跑十圈压压惊。
而祝思鉴自己始终低垂着眼睑，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看前面。
好在没有那种事情发生。
这位教官显然对能直抗自己第三境精神力压迫的几位学生极其欣赏。
“五位！各自出列！”他尽管语气严肃，但面部上带着的浅浅笑意让众人猜到了至少不是什么坏事。
祝思鉴一个一个数过去，并一一记忆名字。
“孙虎、余疏器、韩绫盛、纪有为……曲玉。”
除了曲玉，其他人都是各自的世家子弟，有着雄厚的家底做辅。而曲玉，没有特殊的精神力修炼，能以坚持到这种地步也是贵为难得。
有在场所有人的资料，已经等同于过目不忘的记忆里使得枋豪乾立刻想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资料。
对曲玉自然也是青眼相加。
“刚才我给你们了一个小测验，用精神力来压制你们的精神，看你们有几个能够做到抵挡我的压制。可惜，暂且不说抵挡的效果，大部分人要不就是直接逃避，要不就是象征性的抵挡随后在逃避。
各位，我问你们，你们在武考时，见过那参天的如擎天支柱的长足吗？”
众人纷纷点头。
武考的那半年足够让所有人都觉得印象深刻。在那一场场几乎永无止境的虫族入侵冲锋之中，飙射出来的血迹，沉闷的痛哼，悲惨的哭嚎，让众人都见到了生命的脆弱与生命的伟大。
噩梦般的记忆让众人纷纷想起那无法逃避的残酷。
“那等存在的压迫感，哪怕是没有刻意地使用精神力来压迫你们，强度也比我的这一道视线要强得多。诸位，你们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吗？这这副样子如何与虫族战斗？
现在我所喊出列的，是队伍中少有的有勇气直视我的存在，接下来我会将你们分为五组，他们是组长！各组按照表现竞争，优秀则加分，最差的一组将会被额外罚跑十圈！”
祝思鉴抿一抿唇，看着从此众人就被训得乖乖地，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嘞，大家先热热身，跑个十圈吧。”
教官一声令下，学员们纷纷开始慢跑起来。他们一边跑着，一边感受着阳光和风带来的炙烤般的灼烧感。
按照教官的要求，他们一上午都在做空气杠杆以及疾驰训练。
这些训练虽然看似困难，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
它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耐力。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精确控制，才能达到最佳效果。空气杠杆但凡身体多倾斜一分，脚尖就使不上力气，疾驰训练更是将全身的肌肉调动起来，。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在众人的苦笑间来到了头顶上。炎热的阳光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但他们依然坚持着完成了所有的训练项目。
当教官宣布休息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坐下来喝水、擦汗，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午饭时间到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已经附着上了汗水，让他们看上去都有些滑稽。
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孙虎看着余疏器的头发耷拉在眼角处，整个发型像是个碗罩在他的头上，不禁嗤笑出声：“余疏器，瞧瞧你这发型，像什么话！以后别叫余疏器，叫余大锅好了！”
余疏器的身体素质没有孙虎来得优秀，一番剧烈运动，让他都不想搭理孙虎了。
但是本着绝不示弱地原则，他还是在喘气间插出一句：“得了，瞧瞧你那发型，还好意思说我，要是，你再多晒一会儿，就会变成一颗亮灿灿的光头了！”
比起其他的教官要求在前往食堂的路上也要走得安静端正，枋豪乾要求的也就是众人的队伍不准走乱，连两位领队的争吵也置若未闻。
“祝思鉴，你打算吃什么？”吴文亮和祝思鉴被分到了同一组，队长是纪有为。其父亲纪有德与其叔父纪有才两人相争东南区总管的乐闻是祝思鉴小时候相当喜欢听的故事之一。
最后两者通过一局围棋决定胜负，纪有德败而纪有才胜。
偏偏纪有才膝下无子，纪有德便将纪有为“过继”给纪有才，使其稳坐总管之位。
这一做，便是持续到了现在。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祝思鉴回忆了昨日学长推荐的食堂餐，犹豫道：“来个汉堡？”
“这……一个汉堡够吃吗？还是吃点正常的家常菜吧？”也是想到了学长学姐的咬牙切齿，偏偏昨日吃的味道也还不错。
总不可能是怕伙食太难吃把学生吓跑了吧？
祝思鉴吐槽一句：“那样的话，我也说不出到底吃什么啊，学校又没发菜谱。”
“也是……”
比起聚众聊天，更多的，是悄悄拿出口袋中的手机摆弄起来。也没有多少人会插入彼此之间仍旧是陌生人的对话。
这时，纪有为插话道：“我听说今天有红烧肉，要不咱们试试？”
“红烧肉？”祝思鉴和吴文亮对视一眼，一副“这有什么独特的”的表情。
“对啊，我昨天看到菜单上有这道菜。”
纪有为笑着说，“听说当初这所学校还没如此这般之前，家常菜的大厨只有一道红烧肉的拿手菜，其他的都是相当的不好吃，结果，学生们哄抢这唯一一道能吃的菜的场景，被拍下并称赞了食堂的美食令学生满意……”。
“那就决定了，吃红烧肉！”祝思鉴拍板道。
一行人来到食堂，打好饭菜后找了个空位坐下。
“嗯，这红烧肉味道真不错！”祝思鉴咬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确实好吃，我都快饿死了。”吴文亮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餐桌上弥漫着浓浓的满足感。
待在食堂的空调下将近两个小时，直至军训又将要开始才开始怨声载道。
余疏器手撑着脑袋，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孙虎，阴阳道：
“哎呀，真的，大家都不想这么累啊。对了，孙虎大佬，我记得，你昨天说，可以让我们减轻些负担来着？怎么今天一上午都没有动作？”
孙虎想起对方勋章上的两颗星就感到蛋疼。
如果是他们家族的鼎盛时期，两颗星的将领他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也就只有封号能上他们的桌案，但是现在……现在家族的处境，前有狼后伺虎，很容易一念而倾辙。
但是这在死对头面前，夸下的海口哪那么容易撤销。
现在直接将自己放在众矢之的的，显然是想要自己丢面子。
这怎么可能允许！
“哼，你别多嘴！我现在就去和教官说！”孙虎眼睛冒着火，却也只能强压怒气，瞪余疏器一眼，又转头向远处吃饭的枋豪乾望去，犹豫再三，还是抬起脚步向教官走去。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在大家都在看这两人相争的结果的时候，还在埋头干饭的祝思鉴就显得有些独特了。
“祝思鉴，你不好奇结果吗？现在孙虎去找教官咯？要是他成功了，大家可就轻松了。”
祝思鉴摇摇头。
“不好奇，教官肯定会同意，而且看热闹并不能填饱肚子。”
“可是你都吃了两个小时了，明明吃得最慢的是你……”
祝思鉴轻咳一声，熄灭了手机屏幕，真正开始老老实实地吃饭。
屏幕上随即被消息唤醒。
上面有两条弹窗。
一条是新闻，“渊海领域”出现异样波动，请沿海居民对异象保持警惕，防止对自身安全产生威胁。
二条是消息，林思澈给祝思鉴发来消息。“行，那晚上你就自己走过来吧，我已经通知过你的校领导们放行了。”
祝思鉴看见这条消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澈姐真的有时候会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可恶啊。
结果不超出祝思鉴的预料。教官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同意了给孙虎小队减负，在顶不住众人的压力下，余疏器、韩绫盛两人也都去向枋豪乾请求减负。
没有意外的全部答应了。
下午的训练是传说中的走a特训课，也就是边行进边攻击。
这门本属于大二大三的课程，被军训拿来当作提前适应。
下午的太阳没有给下方的众人半分面子，温度更加炎热，众人站在太阳底下，听着枋豪乾侃侃而谈着他们不懂得知识，感觉自闭了。
大概看出了众人的无聊，枋豪乾说了一句让众人精神一振的话。
“接下来，让我们开始实训吧！”
？
实训？
在操场上？
公共场所除非经过许可，都不得私自使用精神力，防止对周围环境造成影响。这可是陈鉴春明确写在法律条例里的！
枋豪乾拿出特批纸条，展示给众人观看，打消这批傻孩子的顾虑。
“怎么样？可以了吧？”
众人中气十足地回应道：“是！可以！”
这回应是整个操场上最响亮干脆的声音了。
辛辛苦苦地修炼，能知道自己的实力，除了模拟舱没别的地方可以施展。这让这群才从武考中体会到力量的不安分分子相当憋屈，现在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使用精神力！
这绝不亚于人前显圣的畅快感！更别提如果发挥的好，那不就是两个快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