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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未尽的序章(求加书架,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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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刚端坐在破旧电脑桌前,祝思鉴信心满满,双手摆上键盘,在文档里落下几个字。

    “我愿穷尽一生,在注定的结局里加上那个代表可能性的‘?’。”

    倒是显极了文青。

    祝思鉴停顿了。

    写一本脍炙人口的小说,成为一字百元的大作者,余额喀喀喀上涨,走上人生巅峰……

    祝思鉴陷入了16岁少年常有的理想之中。

    当然,未来是随意畅想的,现实却是不能肆意更改的。

    残酷的饥饿感很快打破了祝思鉴的理想。

    显然,已经饿了两天的祝思鉴已经没有时间去成名了。

    祝思鉴没有钱,这从周围可称恶劣的环境就可以看出。

    阴暗且潮湿的地下室环境挡不住夏日的高温,将这块区域变成了隔绝的蒸笼。

    这环境赶走了原本在这里住的流浪汉,却接纳了一个新的住客。

    他在这里住了两日,也饿了两日,不曾离开过半步。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服装却有着d星最知名的十大服装品牌之一——“圣和”的logo。

    值得一提的是,该品牌以圣化服装为卖点,均价300s,折合物价大概是100l大米,至于圣化后的效果,最多就是穿起特别舒服。

    也由此可以看出,祝思鉴其实是位落难少爷,这些信息也足够一些人脑补出几万字的爱恨情仇。

    不管怎么样,祝思鉴都需要进食。

    他沿着床边狭窄的过道轻轻地挪动,显然5w的白炽灯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屋,在祝思鉴挪开身体后,我们才得以看清房间的全貌。

    东北角挨着一张标准的铁架床,铁锈的红色痕迹甚至爬上了白底墙壁。仅它便占了整个房间的3/4。它的上方贴满了小纸条,这些小纸条相互粘连,倒是使本应掉落的大白留在了墙上。南侧摆着台电脑桌,很难想象这台电脑是怎么拼出来并通网的,可以想象流浪者前辈的多才多艺。而西侧是一个拼凑的木制书架,杂乱地摆满了受潮的书本。

    环顾四壁,根本没有出入的门。

    显然,这是这位落难者故意封闭了房间,对外来说,也便误导为这只是一个藏书的地窖罢了,从而忽视里面藏人的可能性。

    一回忆到追逐自己的那位杀手模样,祝思鉴自己也不曾发觉地颤抖起来,手伸向面前的书架。

    她追踪的能力是本来便是不容小觑,在那个非人的加持下,谁也不知道结局会以什么形式到来。

    “那么,做好准备了吗?”祝思鉴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去面对自己最想逃避的。”

    良久,他抽出面前的书。书的名字叫《海尔斯·纳楔》。也许是这本书的名字便预示了结局吧。

    在抽出书的瞬间,他便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恐怖。

    她还在!

    在干枯的眼眶里,是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

    “找到你了。”

    幼年时听过无数次的话语在此刻回响。

    这道声音的主人蓦然地眯上眼,骤然运动的眼皮甚至使得眼球在眼眶中弹跳了一下!

    伴随着那干枯嗓音发出的似笑非笑的声音,充满着惊悚。

    在阴暗的环境下本就会使人畏惧于怪力乱神,更何况是突兀出现的怪异。

    太早了!

    太早了!太早了!

    祝思鉴在心底发出无力的嘶吼,四肢却僵硬了,神情露出了悲哀的恍惚。

    如果,如果,自己再迟一点抽出书,是不是便会保持现状,让结局再迟一点到来呢。

    可惜,不再有如果。

    线条在视线中扭曲,不堪一击的木架迸出碎片,那眼眶的主人显露出真容。

    与眼部保持一致的干枯的皮肤,仅剩皮骨的体态或许仅有木乃伊能惶胜一筹,这状态能行动本身便是奇迹,可这冲击精神的幻术与随意击碎木架的怪力却被她用了出来。

    “别逃了。”

    “逃不掉了。”

    “还想逃?”

    “逃也没用。”

    如同诅咒的低吟在耳边萦绕,紧紧缚住他的身体,使其无法逃开。击碎木架后不曾衰减的拳头袭来。

    若是挨了这一下,怕是骨头只会比这破碎的木架更加残缺不堪吧。

    “【守护】”

    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击破了幻术对祝思鉴的束缚,于此同时祝思鉴的体内也骤然张开晶蓝色的薄膜。

    拳劲如约而至。

    骤然的轰鸣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薄膜防住了拳头的冲击,但祝思鉴整个人被向后上方砸去。天花板与墙壁上呈现出了使人骇然的凹陷与“蛛网”,。

    随后,“砰”!

    不堪重负的天花板塌陷下来,恰时胸膛处传来一股力,将祝思鉴带出了阴暗的地下室。

    “很好,我们应该庆幸这里没有铺上钢筋。”清冷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祝思鉴不用回头便知道抱着自己的她是谁。

    “澈姐姐。”

    “嗯哼。”

    被称作澈姐的女子用鼻音轻轻回应一声,目光仍是盯着紧随其后跃出地下的枯影。

    澈姐有着相当傲人的身材,足以使人浮想联翩。

    只可惜不管是飘逸的衣着,还是曼妙的体态,均是晶蓝且透明,如传说中的鬼魂一般。尽管透过模糊的面容,完全可以判断出她“生前”的倾城倾国,但若是半夜遇到,仍足以使人吓晕厥……前有枯尸,后有游魂,像是惊悚杂烩一样,都是女子这一点倒是能让人联想到一些烂俗桥段。

    显然这并不好笑。

    ……

    双方正对峙着。

    “蠢小妹,都混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清醒过来?”澈姐忽的开口。

    对面无动于衷,甚至开始讥笑。

    “哎呀呀,清醒清醒,等我醒,到你们死了。”

    “呼啦啦,什么什么,我要死,姐姐我好怕。”

    结合着干哑的声音,和本就从童谣改编的旋律,在场的另两人为之色变。

    ……

    “陈鉴春!鉴春姐姐!”8岁有余的小祝思鉴刚从幼稚园里出来,便望见来者,兴奋地喊着。

    那里站着许多家长,而陈鉴春站在那里,却相当醒目。青丝挽起,黛眉凤眼,雪肤花貌,相当精致的五官,且体态轻盈,气质温婉,像是从画中走出,不染红尘。

    陈鉴春此时正含着浅笑着,和一位不知名的男幼师交谈着。听见祝思鉴呼喊,便招呼到自己身边,转身向男幼师道了别。

    “孩子来啦,那么孙老师,下次见。”

    孙毅杨看了祝思鉴一眼,笑着摆摆手。

    “您客气了,下次见。”随即转身进了屋。

    “姐姐,他是谁?”

    “孙毅杨,你幼儿园小班一班的老师,出生于1524年7月12号。西区总管孙成“不成器”的唯一一个儿子。从出生到大学毕业并无特别表现,现共鸣第四阶段。性格较温和,但涉及到家庭问题,便会变暴躁。家中有意让他与财阀之一的李氏第二女李德菲和亲,选择背离家族安排来这里当幼师”,陈鉴春像是背人物简介一样,语气平淡地念了一遍,接着道,“资料要更新了,如今他已经至少共鸣阶段六了……值得一提的是1524年是天魔教预言中圣子出生的年份。”

    祝思鉴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抬头,眼里闪着带些许希冀的光,道:

    “我记住了!”

    面对带着几分撒娇的孩子,陈鉴春化开背资料时显得极其冷漠的脸,收裙蹲下,抱起那时还小小的祝思鉴,一脸宠溺地笑道:“思鉴真乖,回家春姐帮你去抢你那吃货澈的零食。”

    祝思鉴想到澈姐那总是塞得满满当当的零食罐,馋得咽了咽口水。

    “好!”

    “只能吃一点哦,还要吃饭呢。”

    “当然,思鉴可听话了!”

    “嗯~在幼稚园里也有好好听话吗?”

    “当然!”祝思鉴张开手里一直捏着的小红花,显得非常神气,“恩恩她就不听话,没有。”

    “没有……是吗,看来有必要让祝薇走一趟了。”陈鉴春一边思考,蹭了蹭还有些婴儿肥的脸。

    “思鉴真厉害。”

    “好好听我说话嘛,今天薇姐又不在吗?”

    陈鉴春摇摇头。

    “明天再让她去吧。”

    随后开玩笑道:“休息时间不够只会让她的暴脾气更容易上头,我可不想担上这先斩后奏的名头。”

    “啊!我要告诉薇姐你这么说她,除非……”祝思鉴一指边上的奶茶店。

    陈鉴春自然选择拒绝,“不行,小孩子不能喝太多饮料。”

    “姐姐,你当我妈妈该多好?”祝思鉴脸埋在陈鉴春肩里,悄悄地说着。

    但陈鉴春是什么级别的人呐,别说在这么近的地方,真要听,连公里外的蚊声都能听到,当即惊讶地“欸”出声。

    “幼稚园老师说,妈妈就是对自己最好,但是管的也多的人。”

    祝思鉴因被听到悄悄话而赤着小脸,轻声说,

    “鉴春姐就是妈妈。双一说他长大了就和他妈妈结婚,她妈妈都答应了……”

    陈鉴春怔在原地,将近2000年的岁月,实在是冲淡了太多感情。

    从沉睡中醒来,捡了照顾一个孩子,也只是在最后的顺便而已,到底是忘了,在孩子眼里,这些短暂的日子是如此重要。

    陈鉴春轻轻地将祝思鉴放下,认真地与他对视。

    “思鉴,抱歉,鉴春姐陪不了你太久。大概,大概在过一点点时间,我,我们就会把你抛下了……我,做不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职责,连当‘姐姐’都难说呢……小思鉴,对不起,那一天会来的,答应姐姐,不哭好吗。”

    “……不要……”

    祝思鉴像是有些被吓到了,就只是傻傻盯着面前这位陪他长大的姐姐,她的脸上呈现着难以言尽的复杂感情,愧疚与执念交杂,这是前所未有的。

    良久,才喃喃念出一句。

    “……回家。”

    “好,回家。”

    陈鉴春实在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也仅是凭着本能来行动,不知该怎么来告诉孩子什么是使命。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的时间倒计时,那么就不应辜负孩子的信任。

    夜幕落下,星河流淌,她牵着祝思鉴的手,静悄悄地走在路上,远处是灯红酒绿,人间喧闹。

    “为这里也添些声音吧。小思鉴”陈鉴春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到底是8岁少年,仍不明白生死别离,很快恢复了心情,此刻疑惑地目光望向陈鉴春。

    于是陈鉴春清了清嗓子,唱起自醒来后唯一学过的歌。

    “……”

    “宝宝睡,船儿慢摇,月光下,妈妈在你旁。”

    “静静听,水声悠扬,在梦里,有着甜蜜呀。”

    “……”

    随着歌声的反复吟唱,壁炉、窗、桂、月、船、水、糖一系列意象,物与物的界限渐渐模糊,编织成一个摇篮,一个怀抱。

    舒缓的一曲唱毕,陈鉴春抿了抿嘴,:“果然,唱歌还是你澈姐在行,她唱的像有魔力一样,能把我也哄睡,你说神不神奇?”

    祝思鉴轻轻点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蹭进陈鉴春的怀抱里,渐渐入睡。

    “……回家。”

    ……

    祝思鉴遏制住自己走马般的回忆,在仅仅是出神的半分钟内,已化作枯尸的陈鉴春,便以疯魔般地轰击莹色的保护罩上百次。

    对于从沉睡中苏醒的三姐妹,她们擅长的能力各有侧重,神圣、守护、破灭,对应了至高之城附近学府修行的三大流派,毕竟这三种流派就是因为她们才流传开来的。

    作为神圣流派公认的顶端陈鉴春,基本不可能在相同的境界下攻破作为守护顶峰的林思澈。

    林思澈看着已经被反震伤至骨裂却仍旧狂攻不歇的陈鉴春,轻轻张口,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不用试了,祝思鉴,鉴春……已经不在了。这是世外的污染,与神圣处于同一层次,既然鉴春无法完成自净,那么,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解救她了。”

    祝思鉴茫然地盯着面前这个生死不明的女人,好似没有了思考,只是听着林思澈说出最后的结论。

    林思澈咬咬牙,将自己也不愿的话语说出口:“与其让她在这里生不如死,破坏周遭的秩序,不如将她,净化。”

    同这句话的结末,另一道明显充满着压抑的愤怒的声音自路右端传来。

    “净化?你说的倒是含蓄。”

    在这别墅聚集的住宅区,拐角众多,无法分析出具体的位置,但听声辨人,便能识出来者正是三姐妹中的最后一位。

    在双方都被声音吸引,向右转过头,却见一道矫影自左端闪出,凭借着最蛮横的力气,以最直接方式,右腿伸出,踢击!

    像是夹带私怨,这一道有力的鞭腿不止击中了陈鉴春,同样也击中对其毫无防备的防护罩。

    这对美型的长腿发出的力却是充斥着毁灭性,毫不留情地一击,使得陈鉴春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同时,从她身体里传出清脆的骨裂声。

    受到重击而骤然被抽走大量能量的林思澈面色一白。

    “这可真是过分呐。”林思澈喃喃自语着,看向倒在地上的陈鉴春。

    眼看着它四肢抽搐着,竟又缓缓直立起来。

    由于被击断的肋骨,这一站起,带动了更严重的伤势。

    她用力咳着,像是要把胸腔里的器官都咳出来,最终却只是嘴角稍稍溢出些许紫黑色的血。

    林思澈闭上眼。

    【感知】!

    周遭环境毫无保留的映入识海,林思澈将权重放在这侵蚀与净化冲击而成的怪物身上,聆听它的状态。

    她的眉梢紧锁,结果显然并不理想。

    “忽略掉刚才那一腿造成的伤害,任其自由活动确实比捆缚造成的损害小,但是即便如此,净化胜过侵蚀仍需十余年时间,那时候这具躯体早就腐朽,净化之源自然沉睡。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任其妄为,不然造成的破坏将是一大笔开销,小思鉴也不可能一直和它玩着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林思澈轻咬红唇,睁开眼,那淡蓝色的眼眸中也带着浓郁的不忍,却强忍着,下达了最终判决。

    “护佑人族千余载,却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祝薇高挑有料的身躯缓缓显形,停在祝思鉴身侧,而残影却是猛的前冲,一个后旋将堪堪站起的怪物再度踢倒,随后缓缓消散。

    奇特的背时感向来是祝薇战斗特色,祝思鉴也并不惊讶。

    他从始至终都是沉默地盯着那摇摇欲坠又扭曲站起的躯体,恍若对周遭都不曾关心。

    祝薇同样听见这残酷的最终判决,心情缓缓下沉。

    尽管在事件发生的当天她们就有了预感,可是当它真正来临时,那相伴千年的姊妹情仍然牵动她的心脏。坚信着武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或许是为了分散一些悲伤吧,她抬手抚过祝思鉴刚过自己腰部的脑袋,随即又牵起祝思鉴攥地紧紧的拳头,将其缓缓地舒张开。

    即便有着一阵阵可称可怖的能量冲击刺激,但那具已经破损至极的身躯已然无法支持它直立而起,于是肌肉在刺激下毫不协调的作出着各种扭曲的动作,关节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咯吱”声,在地面上的磕碰亦是沉闷作声。

    林思澈同样是神色低落,轻颤的眉梢难掩她的苦闷。祝薇说的话同样也是她心中所想,但看着在地上趴着曲扭的身体终归还是不忍她继续承受着这种苦楚。

    “说说吧,我们,我们该用什么方法无害净化。”

    “……”祝薇沉默着,不想不愿的心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人前的残暴军主,如今只能靠着无力的沉默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她一下子想到了好久好久以前。但又好像就是最近。

    那时三姊妹才刚刚从沉睡中清醒,在那瞬间她们便感受到那远远地窥伺,那眼神中的贪婪几乎淹没她们还迷茫的心,她们感受到的,同样化作沉甸甸的责任落在肩头。

    刚清醒那段时间是最为迷茫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抵抗那来自天外的威胁,或者说又为什么要拯救这个已然陌生的世界。

    她不知道,她们不知道,于是她们像个迷路的苍蝇一般在城市四处乱逛,在深沉的夜色里,走得又急又快,好像走得快些,那些未知的,迷茫的就能被甩在身后一般。

    三位绝色丽人毫无防备地走在未知的街上,带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混混们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扫过这三具玲珑有致的身躯,这三位美艳地近乎不真实的人儿竟然唾手可得,这让他们本就不太好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欲求。

    呼救是没用的,那时正是政体更替的动荡时期,无论是旧派还是新派都缠斗在一起,哪来的功夫维护社会秩序,若是呼救只会引来更多的馋懒之徒。

    不过,她们也没想过呼救,不论是刚偶遇还是被包围,面色始终淡漠清冷。

    而这种清冷对于自以为强势者的混混来说只会增起征服欲。

    他们扑了上来,

    他们没了。

    “最为朴实无华的拳,砸,肘,踢,踹几个动作都玩不明白,还来当混混?”那时候的祝薇边如此轻蔑的说着,一边揉着因为砸坏一堵墙而疼痛的手骨。

    各个部位均有挂彩的混混们哪里还意识不到碰到了硬茬子,畏缩且惊恐地求饶着。

    祝薇见着他们这副战栗如鼠的模样,不由得觉得索然无味,撇撇嘴,抬手便收割掉这些无用的败类的性命。

    三人无情收割的模样显然吓坏了这群下水道的老鼠,一开始还是惊惧地叫嚣着是谁谁谁的手下,轮到最后几个,就是在磕头求饶了。

    祝薇才没有圣母的同情心,懒得听,也不在乎。倒是想着解决掉这最后几个蠢货去哪里吃点什么。

    但是陈鉴春这位圣母拦住了她。

    她永远都是那副样子,有着高高在上的悲悯,最惹祝薇不快的温婉。

    她蹲下,大概在那些幸存者的眼里,这就是打算放过他们了。于是他们纷纷抬头,面色上带着狂喜,看着这位背着光,眼眸中永远含着温柔的女子。

    还没有熟悉成闺蜜的另两人虽然都有着些不快,但也不至于当面起冲突,就是想看着她想做什么。

    陈鉴春问他们道:

    “你知道,什么是规矩吗?”

    被问的人一脸迷惑。规矩,对于那个时代,旧法律的约束力大大降低,社会犹如倒退几百年,回到了割据混战的年代。

    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们还是得牢牢抓住这最后稻草。

    “什么是规矩……呃……规矩就是听老大的安排,然后老大才会给我们饭吃……”一个可以说枯瘦如柴的男子抢先回答道。

    她说道:

    “正确的。不同的群体遵守着不同的规矩,这对你们来说也就是正确的规矩。”

    “那……”他们狂喜。

    “你们的规矩其实也可以简单的归结为以强欺弱,弱肉强食。以这自然界持续至今的规律作为规矩,无可厚非。既然你们凭此为规矩欺辱他人,那也要做好被人欺辱的预想。明白了嘛?”

    幸存者们傻愣愣地点点头,压根没听,能活下去就好。

    “听不懂没关系,反正也不是讲给你们听的。”她站起来,玉手轻挥。

    【依凭尔矩——审判】

    金色的圣剑带起一片血雨几颗头颅落地。

    于是陈鉴春好像带着点委屈的表情,说着:“你看,依你们的规矩,你们也活不下来。”

    好一个圣母。

    于是两姐妹对这位温婉的姐妹有了新的认知。

    祝薇对这位姐妹的行为向来不是很理解,但从不影响她们相处得很融洽的事实。

    祝薇是相当强硬的做派,但谁会没有遇到挫折和委屈呢。

    在心情难以压制的时候,是她们相互扶持度过的。

    于是在至高之城,陈鉴春将政堂几乎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祝薇有着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军事支持,林思澈是从商的,至于有多少钱,大概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至少在十多家公司担任着董事长,幼时给祝思鉴买的玩具就没重复过。有些新奇的连她都感兴趣。

    想到这,悲春伤秋就该结束了。

    面前这具已然腐朽的身躯里,早已没有了熟悉的人的味道。那些在神圣与污染交锋下破碎了太多的神经,只能进行一些简单且牢靠的反射,比如心跳,比如呼吸,比如……如果听见哭声就去将祝思鉴抱起来。

    正是利用这所剩不多的反射,为了防止其在解开束缚后造成过大破坏,提前在她耳边播放了哭泣的音频。

    当那音频播放时,连林思澈都心神恍惚了一瞬,和现在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相比,幼时的小思鉴脸上还是最纯粹,最开朗的笑脸。

    应育儿所要求拍摄的“幼儿成长记录”的视频本来只是感怀之用,可谁又能想到,是这种用途呢。

    周围的风渐渐喧嚣,由祝薇不宁情绪扰动了周围空气,掀起剧烈的风涡,又被祝薇掀起的拳风打散,竟是发出连绵不断的尖厉的呼啸声。

    有力的拳下,以最野蛮的方式挥拳却效果拔群。

    在如雨般的多次连攻之下,并无智慧的人形自然招架不及,每一拳都切切实实地击中了四肢与腰腹的肌肉之上,将其打散并无力化。

    已经有过多次制服经验的祝薇选择了最有效的方式。

    三分钟。仅花费了三分钟。

    随着“砰”的倒地声,陈鉴春已经经过多次冲击淬炼过的体魄彻底无法动弹。

    祝薇俯视着这具枯柴般的身体,与记忆之中已然有些模糊的那幅倾城模样作对比,很难想象这是同一具身体。

    如此想着,又回忆起那最后的时刻,愧疚感再也压抑不住,这位向来大大咧咧的军主一时间红了眼眶。

    “姐姐,起来!”

    “你不是说自己一个人扛的下的么?

    “嗯?”

    “怎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废物吧你,还想让我认你当姐?”

    “起来!”

    还是用着原来那骄傲且带着命令意味的语气,语调却是染上委屈,一连串的话语砸下来——像是蒙骗自己一般,询问着不可能有回应的问题。

    那身躯已然无法动弹地在地上抽搐。

    “砰,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响彻这片区域。在场的人均下意识地转向声源处。

    在计划里可没有这一条。祝薇微眯起眼,在枪响声传来的瞬间就判断出是狙击,手于虚空中一握,拔出来一把缠绕着火焰的长刀,在近身高的刀身上还铭刻着隐隐雷纹,不起眼地夹杂在吞吐的火蛇中。

    徒手捏狙击弹还是不太安全,还是用刀防御好。她是这么判断的。

    “先行一发,连射三弹,那枪基本废了,威胁不大。”

    林思澈在这瞬间也张开守护之界,望着将近两千米外的灯塔,皱着眉头思索着:目标究竟是谁,谁干的?

    子弹转瞬即至,一分米长度的子弹带着恐怖的动能与隐含的魔法波动快若闪电,显现在眼前。

    “咔嚓。”

    赤红刀影闪过,子弹纵向一分为二,向前的速度以不可思议的状态止住,向两侧裂开。而其上理应爆炸的火药和阵法丝毫没有被牵动。

    是……向自己的?什么时候惹了个这么蠢的敌人?

    纵刀!上挑!

    紧随其后的三发狙击弹同样被轻而易举地化解。

    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枪弹入肉的声音与骨裂声响起。

    祝薇身体一僵,杂乱的思绪涌起。

    谁?不应该呀?守护之界守两个人可是连自己的刀……不对!

    不……不会吧。

    愣怔转头,扫过同样愣住的林思澈,低着头的祝思鉴,及地上不再动弹的陈鉴春的身体。

    红白之物从一开始溅到远处到现在从窟窿中咕咕涌出。

    极度的愤怒涌上心头,眼神越来越冷。

    刀上烙印翻转,雷蛇吞吐信子,艳红成为主调。

    抛出!

    雷蛇突刺而出,于空中腾飞化作龙身,千米距离比枪弹快了不知几何,微曲的刀尖化作利刃,将那放了四枪的狙击手瞬杀。

    再拔刀!

    远处的雷龙消散不见,又出现在祝薇手中。闪烁间将另一个刚刚心存侥幸的狙击手也杀了。

    但仅仅是这样仍然不足以浇灭她的怒火。

    该死的声东击西!该死的狙击手!该死的陈文礼!该死的天命!该死的陈鉴春!!

    陈鉴春再该死也该由我来给最后一刀!

    碾压般的威压降临,即便早有准备,也使得正从暗处现身地一群人一顿颤抖。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风度十足的英俊公子。

    “陈文礼!”这三个字从林思澈牙间蹦出,充斥着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怒火。

    陈文礼,至高之城的司马昭,靠着阴狠手段闻名政圈,坐不住的第二人。在陈鉴春仍在的时候方能压他一头,在祝思鉴继位后,他收拢了不少政客,主张以武力破预言,要求囤积核武以及精英作风。

    陈鉴春严辞反对囤积核武,故而在精英作风让了一步。

    放任其选择培育方式的结果,便是如今站在陈文礼身后这群精英们了。

    祝思鉴跪坐在地上,将她脑袋轻轻捧起,遏制住仍在流出的紫褐色血与白色的脑浆。

    随着她的生机彻底消逝,她的净化之力自我封闭,这世外的污染将她的身体充盈。

    现在的她安静的躺在祝思鉴的腿上,除了面色的轻微发黑,忽视那狰狞的弹孔,其他便只是像是睡着了,好像随时都会醒来。

    “祝思鉴……”林思澈心疼且担忧地道。

    祝思鉴看着这副熟悉的面容,悲伤被淹没,面上没显出一丝表情。

    陈鉴春的宠溺向来是有目共睹的,这也使得祝思鉴与陈鉴春最为亲近。

    在那个迷夜,在萧瑟的寒风中,这个倔强活着的小家伙被陈鉴春抱在怀里。

    “我想,为这个小家伙创造一个能安稳长大的世界。”她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在祝思鉴的生活里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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