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荒体法
作为武馆考核进入大学学习的启杀一行人，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
启杀还是一如既往的找与武者相关课程学习，梦纸鸢加入的课程都是跟艺术类相关；阿炼喜欢工程设计，尤其是虚拟游戏创造他爱不释手，全天沉迷、成绩优秀；衍耘舟喜欢农业，特别是古农业，亲自下田插禾苗的感觉，一段时间使得他都忘了游戏。
现代农业主要挂钩能量体流转，其中的知识体系无比庞大复杂，简单的将能量构造成一粒米的教程就要花费一学年进行讲解，而那些毕业于现代农学的人都已年过半百，但这个专业也可谓是城市血液的创造者。
衍耘舟就避开了，他说：“这样前途大好的专业就留给天生适合学这个的吧！”
四人热爱着学业，毕竟相较武学算是轻松，但精神上的疲惫感总能让他们睡上半天，因此启杀也总是被师父扔出窗外落在院子的草地上，下雨时，这块地方就会形成一洼地，衍耘舟会指着这里取笑启杀。
一学年结束，就是长假，诸国的交通是永恒运行的，学生自由的在诸国各地游历，感兴趣的人会在某一处停留学习相关工作能力，有武馆证明的可以同行进入其他族群的世界，毕竟那里蕴含危险，对于一般武者算是历练。
但异族世界的威胁，远远不如人间被神降永恒摧毁的国度化成的荒地。
吉祥国度的中央武馆内，启杀、衍耘舟、阿炼、梦纸鸢正在大厅集合。
倾煦酥身着淡蓝拖地长裙，如钻石璀璨的裙尾花纹与大厅的灯光竞耀，两袖内是松散的深蓝纱布内衬，碧绿及腰的长发系着橘黄的丝带，雪白的肌肤带着些许晕红。
倾煦酥：“今天，我带你们去荒地历练。因为你们都未到达第一境界，在社会认识上是不允许你们前去的，所以此行必须保密，懂了？”
“是！”众人回答。
只见倾煦酥淡笑如云、挥手雷霆，半步出而水纹阔，一刹那，大厅如湖，五位学子落水下沉，意识涣散，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边荒地带。
启杀醒之前，意识恍惚看到了一群样貌和他长相类似的人，有与他此刻同龄的少年，有意气风发的青年，有眼眸沧桑的暮年……
这些人似乎历经了启杀的过往未来，同时看着此刻茫然的他。
突然这群人开口说话：“我们用着同样的样貌，用着同样的名字，曾经的我们只有着一个目的。但如今的你，最后的我们，请自由的做自己……”
启杀很是疑惑，想要追问先什么，还没来得及，就被现实的吵闹惊醒了。
“启杀大哥，快醒醒！怎么还在睡啊？”梦纸鸢呼喊着。
启杀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车辆上，车辆内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旁边的是阿炼，靠窗的另一头是梦纸鸢，衍耘舟坐在副驾，师父倾煦酥在驾驶着车辆。
“这是哪儿啊？”启杀没反应过来。
倾煦酥询问：“荒地啊。看来平时训练不够啊，一到现实，就出问题了。”
启杀细细感知窗外的灼热、压抑气息，透过车窗，还是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近些的路面，远些就是被黑雾吞噬的一切，唯一的光火是车与周围黑气摩擦出的火花。
就连车前的道路都是黑压压的，启杀根本看不清方向，便问：“师父为什么不开前灯？”
梦纸鸢伸过手来，碰了一下启杀的额头，说：“启杀大哥，你也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
阿炼推开眼前梦纸鸢的手臂，说：“纸鸢，本来就拥挤，别动来动去。”
梦纸鸢气鼓鼓的故意用肩膀撞了下阿炼，说：“师父说了，一家人！不拥挤！”
倾煦酥在笑却不说话，衍耘舟解释说：“在同一辆车，师父好照料我们，要不是启杀还在睡，就让他载我们几个了。师父她老人家肯定一溜烟到训练点，然后让我们自己找地儿！”
大家哈哈大笑，倾煦酥就说：“等一下加练啊！特别是小杀，睡到现在。”
“别啊师父！”启杀说。
梦纸鸢突然说：“诶！启杀大哥！睡那么久，肯定做梦了吧？说来听听！”
启杀：“哈！确实做梦了！但是，我忘了。”
倾煦酥：“小杀，撒谎了吧？”
启杀：“啊？师父你老人家怎么看出来的？”
倾煦酥：“每次做梦你都记得一清二楚，从小就喜欢跟我分享，就连小时候梦到一位女孩的事也……”
启杀：“啊！师父别说啦！”
“哇哦——”梦纸鸢、阿炼、衍耘舟投来不一样的眼光。
衍耘舟立马问：“启杀，谁呀谁呀？现在还记不记得？要不要帮你找找？说不定有这人呢！”
倾煦酥笑笑不说话，衍耘舟说的玩笑话，指不定作为师父的她就干过呢！毕竟启杀那时可是非常细致的描绘出样貌了呢！
启杀：“诶——怎么可能还记得！”
梦纸鸢：“那启杀大哥，你刚刚梦到什么啦？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不想说的话我就不好奇了。”
启杀：“哪有什么不能说的，就逗逗你罢了。就是梦得离奇……”
梦纸鸢：“那我就更好奇啦！”
启杀就把梦到的事情跟大伙讲讲，衍耘舟认真听完后来了句：“启杀……没想到……你还……挺中二的哈！”
启杀：“额……所以说离奇……”
嗖——一下急刹车让众人猝不及防，“地儿到了。”倾煦酥说罢，打开前沿车灯。
众人眼前的黑雾被驱散些许，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道路的尽头那儿有几座楼房。
倾煦酥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荒地的黑烟也瞬间如阴风般刮进来，可就这令车内灯光闪烁的黑雾，却惊不起倾煦酥的一缕发丝。
可她的四位弟子就遭老罪了，黑雾携带着灼热的气息，启杀四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肤发出滋滋的声响，表皮的水分化作白汽瞬间出现而后消失在黑雾里。
启杀大声嚷嚷：“师父！你也不提前说一下就开门？”
衍耘舟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率先发出苦叫的就是他。
梦纸鸢也哭诉：“呀！好难受！”
只有阿炼憋着、忍着。
倾煦酥一挥袖，余下三个车门一下子打开，看着弟子们痛苦的表情她却笑了起来：“看你们一个个难受的表情，实在有趣！”
启杀立刻跳下车来蹲在地上、缩着身躯、抬头看他那位嬉笑的师父，盯着她说：“没！点！同！情！心！”
倾煦酥听到她最爱的小杀这么说她，反倒笑得更开心了，捂着嘴说：“你们先在这好好待着，适应好了就去前面小馆子找我哈！”
看着师父偷笑逃跑的身影，启杀想伸手，却难受得继续捂着肚子，从开始的灼烧之痛、压抑窒息，到现在的呕吐感、晕眩感，他气得大声嚷嚷：“难受死我啦！”
衍耘舟也滚落到道路上，憋着气说：“师父她……是不是……加强了我们的感知啊？怎么和以前训练感受的……不一样！”
启杀见衍耘舟缩在地上，忍着不适笑出声来：“这还用说！肯定偷摸着给我们用了感知强化剂！你小子怎么比我还难受……不是说要超过我吗？”
衍耘舟艰难爬起来，跟启杀一样蹲着，睁开一只眼看对面的启杀：“你……你还有心情笑！我……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都在发抖了！”
启杀努力的稳住身子的颤抖，说：“怎么感觉好冷！但……但是灼热感又很强烈！这鬼地方真不是人能呆的！”
衍耘舟转头透过车窗去看另一边，梦纸鸢正蜷缩在地上。
启杀也看过去，发现阿炼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爬向痛苦不堪的梦纸鸢。
启杀道：“我们赶快适应吧！向以前训练那样，看谁先能调整好体内之息，谁就算先赢一招！也好……好去帮纸鸢、阿炼！”
衍耘舟表示：“行！而且按照师父她老人家使坏的本事，我们若不抱团，肯定是走不到师父那的！”
启杀向车的另一头喊道：“阿炼！纸鸢！你们先不要动！保存体力！等我们俩过去！”
阿炼用力点点头，梦纸鸢听到启杀的声音也抹去泪水，坚强的支撑起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个好恢复的平衡状态。
衍耘舟闭眼调整体内紊乱的力量，让它们规则流转，很快进入冥息法的适应状态。
启杀偷摸着一步步往后车挪动，口中小声喃喃自语：“才不跟你比恢复速度，等你调整好了，我早就在对面等你了！哈哈！区区荒地，就我这身体强度的适应能力……”
还没等启杀高兴完，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感知又被加强，一下子瘫软跪地，双手撑着灼热难耐的路面流出血来。
“可恶！”启杀一下子就明白是师父她老人家专门给他加练了。
冥息法是人族武者为了能在荒地黑雾进入身体内部的情况下，不被影响身体各机能而创造的内调功法。这种功法能间接的强化身体强度，使之损不侵、污不扰、形不变、神不移。
荒地黑雾拥有着怪异的高温，这类高温会灼烧生命本源，六百年前的大陆生命体若吸入一点黑雾，都会直接丧失生命，若处于黑雾下会逐渐身躯消亡、且存在被抹除，与被神降杀死的生命一样。
而今大部分大陆生命吸食一丝黑雾不会有太大影响，但长时间在黑雾中行动会逐渐丧失自我、直至存在被抹除。
而能够在黑雾中行动的生命依旧少之又少，人族的寻常人员凭借机甲才可行驶其中，机甲仍然会在黑雾的压抑下出现磨损。
黑雾因为其具体物质结构无法被人捕捉而宏观形态像雾而得名，在人族科研团队的长久研究下，表明其物质本源会直接作用在物质的岁月上，达到存在级别的相互抵消。
人族发现，大陆似乎有能够对抗黑雾的物质存在，使得黑雾长期只停留在高级别神降的地域上，这些地域是人族无法修复的、被遗忘的、曾经的国度，五涯关出现神降后产生的黑纹也会向这些地域流动，故此被称之为荒地。
启杀在冥息法的状态下逐渐适应、恢复，突然后背被人碰了一下，传来声音，是衍耘舟在说话：“喂！你什么时候偷摸着跑到车后面了？这里是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吗？”
启杀苦笑：“我想把车推开，你信吗？”
衍耘舟：“不是，你推车干嘛？”
启杀认真解释：“你想想啊！作为你们的大哥，我把车挪开，这样三人直接碰面，更好的聚在一起，就不要绕这一圈。我可是在为你着想！”
衍耘舟轻笑一声：“亏你还能解释。你现在能站起来吗？我刚刚试过自己站起来，发现比较困难，所以就睁眼找你，结果你跑这儿来了！”
启杀长呼一口气，爬起来，手架起衍耘舟的手臂，“来吧，一块试试！”
二人相互搀扶，另一只手都去攀后车盖，同时一用力，只听二人惨叫一声，没想到真就扛着此地的强压站了起来。
启杀苦道：“没想到会那么痛！感觉骨头都快碎了！”
衍耘舟憋着痛说：“这才第一天啊！你不会就要不行了吧？”
“呵！走你！”启杀一下子向旁边走动半步，衍耘舟没办法也抬脚挪了小半步。
只听得又一声惨叫，是衍耘舟实在憋不住痛，立刻对启杀说道：“你别突然乱来啊！起身都花掉我大半力气了！”
启杀哈哈一笑：“我也脱力了！就这半步损耗的体力，怕是要又花上一天修复了！”
衍耘舟忍痛半天来了句：“都怪你！”
“你们……你们俩在后面……干什么呢？”侧前头传来梦纸鸢微弱的声音。
启杀：“没什么。你们感觉怎么样了，明天我们大概才能走过去，你们还能坚持吗？”
梦纸鸢：“启杀大哥，你俩真厉害，都能站起来了，我恢复了体力刚好能坐在地上，阿炼状态比我好很多，似乎正在适应，你们不用担心。”
启杀：“阿炼啥都不说，肯定是要在我们到那之前能够站起来呢！肯定不用担心他！”
阿炼：“……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