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极天的高原
“话说，你们到了此处，有什么感受？”秋璃向众人发问，松开妃雪纤的手。
妃雪纤一点踉跄，然后站稳脚跟，她发觉这里望去四周，除了来时的那颗蔚蓝的地域，周遭黑暗、不缺华彩。
“很痛！”璐之贤抢着回答，还用肩膀撞了一下启杀。
“嗯！”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什么？我听不清……”秋璃左手握着辰剑，右手弹了一下剑身，嗡鸣之感传遍他们心里。
太空上，他们力量四溢，成为彼此交流的介质。
“啊哈哈哈，我说这里美妙至极，宛若天城、炫彩连心、搽华如明、诞情生意、奇迹无比！”璐之贤赶忙解释着。
“对！”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我在此感觉到力量在不断增强，好像自身即星辰。”纪臣星非常认真的回答。
“嗯，因为我们来自这些星辰。简单来讲我们和一些星辰本是一体，虽然我们生在世间，却本源与这些星辰有着内在联系。这也是我们力量的来源。”秋璃平静的讲着。
“哇哦，那颗是我呀？”楼琳缘到处张望，指来指去。
“你应该是那几颗。”妃雪纤指着一处，众人望去，一下子就明白了。
只有楼琳缘问：为什么是那几颗呢？
“因为，那几颗距离接近，而且形状连接起来就像你的武器——奔雷锏一样。”妃雪纤解释。
“哦！原来如此，那染清应该是那一片，刚刚好像一个正在狩猎的弓箭手！”楼琳缘好像醍醐灌顶。
“嗯！嘻嘻。”妃雪纤笑着看着楼琳缘东指西指。
楼琳缘把在场人所属星辰的地方指了个遍：“那儿是纪臣星的画阶尺、这这这是璐之贤的风语扇、然后上面的是慕千廿的物痕刀！”
“嗯……”楼琳缘思考了会问妃雪纤：“那你的呢？”然后转头看秋璃、启杀：“还有怎么没看到你们的呢？”
秋璃微笑道：“雪纤的是那一条银河，而我和启杀的是藏在这些星辰后面的几朵星云。”
启杀解释：“你们武器背面的后面都有着对应着你们的星云。”
“哇酷哇酷！”楼琳缘眼睛冒星星。
他们嬉笑着……
几位男子指点星辰说着自己从前的向往，就连一般默不作声的启杀也聊上几句；几位女子开心的说着它们的美，秋璃看着一切，几月来第一次如此开心。
就好像九位少年少女在夜间的大草原上看着天上繁星……这片草地虚无、空洞，却因为他(她)们显露碧绿浮华。
他(她)们在那一次一觉醒来，整个五涯国度就剩他(她)们。
在那时，不知多久来到了十万级神降，众人眼眸沧桑，却面容年轻。
在各国边境出现的他们，将所有人恢复原态，使之恢复正常的生命周期，那一刻烙印在了所有志愿军的心里：
手执玄尺，划天砝地。言泽语判，轰煌拳爆。白服青纹，蓝瓷细琢。白莲志茂皓云霄，纪令长空九鸿翱。
彩弓霞箭，众人同举。吟曲呀风，呦空咿穹。华绸纷鬓，若虹临离。水仙清桥来燕绕，染曦浮暮林雾笑。
弱柳柔水，冰凝霜结。问难劝惜，哕锋铃浓。秋裙雪缀，渊眸淡婉。栀子新落怀满香，妃晚小庭愈君伤。
羽扇除忧，挡兵有阵。读案答护，铮骨夸傲。墨衣孤竹，涟动波形。耀菊怒散无休焱，璐定江山珹思月。
刀甲鳞光，侠肝义胆。论古述今，踏难碎遭。血袍红靴，龙印黄袖。紫桃独影破年少，慕酒狂洒横断腰。
锏枭日寒，炬目岸梁。诺笛诤琴，截震崩恐。炽衣金丝，银肢铁躯。茱萸莫高然知意，楼旧欢闹万物晕。
……
本来有十人，可所有见过这群武者的人，却始终想不起来剩下那四人的模样，甚至开始遗忘这四人最后的一字。
在秋璃的无数力量显现体行走世间时，很多人激动的问秋璃：能不能告诉我们牺牲的四位武者的名字！
秋璃回答：我们不重要。
十二人共同决定，不留名于世间。
秋璃不能告诉这些人，即使这些人眼含热泪。
那四人牺牲的背影何其悲凉，却坚定走向毁灭的彼岸，留给世间生的希望。
在他们心里，这些模糊的与这些深刻的是同样重要的。因为这十人的到来，许许多多的人没有牺牲，回归正常。
人们没有会去质疑这些武者的任何行为。
神降短暂停止了一周，人们开始寻找变强的道路，他们期许，别离不再发生。
人族留影世间万万年，真情传染千百年。
而这十一国度的高天之上，有九人开始为人族寻找可以支配的力量。
“秋璃，你真的要我们去搬这些星辰吗？这是认真的吗？”慕千廿手搭在纪臣星肩膀上，用一股流动的力量清晰的告诉纪臣星：别乱说话啊！
“对啊，刚刚说得不够清楚吗？”秋璃瞪眼问。
纪臣星立马回答：“很清楚，结束后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还藏着的其他手段。”
秋璃点头。
慕千廿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脸，似笑非笑的讲：“纪大哥呀，你你你……”然后看了一下秋璃凝固的眼神，立马讲，“我先来吧！”
慕千廿辛苦地推着一片星云向世间走去。
妃雪纤对秋璃说：“那，我也去帮忙了。”
“嗯哼。”秋璃回答。
任何妃雪纤走向正在等她的染清、楼琳缘，三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地去搬星云。
纪臣星说罢就已经在做事了。
而璐之贤看着几人离开，慢慢挪到秋璃身边说：“秋璃，你看看这几人就刚好够了，我就留下来和你们一起等着神降吧！”
秋璃转头盯着他，沉默了一会，直到璐之贤笑脸凝固。
璐之贤赶忙解释：“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就不适合这个体力活。嗯，是吧？”
“那就更应该去锻炼，搬星云正好合适，是吧？”秋璃笑着回答。
璐之贤看着她那反光的牙齿，感觉要吃了他一样，赶忙跑路去帮忙了。
“我，很恐怖吗？”秋璃问言如意。
“你这笑得，真假。”言如意点了一下秋璃的脸。
“我笑得不好看吗？”秋璃转头就问启杀。
“嗯，好看。就像这诸天星辰一样。”启杀认真回答。
“啊？启杀，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言如意非常惊讶。
秋璃止不住的笑，这时言如意看着秋璃的侧脸才觉得她有点开心的气息。
又聊了些许开心的话题，秋璃看着这些人，她才稍许觉得舒缓许多……
“对了，星云那么大，搬过来的话，那世间不就终年烈日了？”启杀不解的问。
“对呀，只听了你说搬它们而来的作用，确实这也是个问题。”言如意也疑惑。
“我们走的越远，越是觉得我们太过微小。这诸天星辰也是一样。”
“越是远离世间，我们变得越小，这星辰也就十分庞大了。”
“倘若我们以一个相对合适的视野去观察它，同它们在同一个时空内，搬动它们来，便可以顺应我们这个世界的时空。”
“我们的世界是很特别的，这里一朵雪花若真正绽放，也是无尽的力量。”
“我们将星云在这里铺开，汇聚成一个独立的时空。在常人的视角，这片天空依旧黑暗，远处的星辰依旧可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而在武者的眼里，这些星云如同屏障一样庇护着诸国各地，在武者的眼里，天空太过于耀眼，才容易察觉神降的乌云。”
秋璃耐心的解释。(写法上省略了许多)
“哦！难怪你说要让更多的人成为武者。这星云是他们成为武者的凭借吧？”言如意瞬间了解。
“原来如此。不过，会不会对他们太过残忍了？”启杀问道。
“我们，不可能庇护他们永远，我们的力量终究会耗尽。只有让人们有成为武者的可能，他们才能真正对抗更加强大的存在。”秋璃平静的解释着。
而“更加强大”一词深深的烙印在言如意的思绪中：她，究竟感知到了什么？更加强大，的存在！她，在谋划人族的未来吗？所以来此的一切，是她在计划着！她，这样，太辛苦了。
“不必担心。人族一直以来都相信有着希望的。”秋璃感受到了一点悲伤，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好难理解。”启杀揉了揉眼睛。
“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说那么多，你肯定听不进去呀！”秋璃微笑着看着启杀。
启杀再一睁眼看到秋璃笑眯眯的看着他，他顿时不好意思的看向其他地方。
结果周围风景都一样，就又看回来，不好意思的笑着。
“秋璃，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东西呀？”言如意问。
三人相视一笑，都清晰的感觉到，踏在这虚无缥缈的空间中，四周是他(她)们曾经向往的星辰，现在着实有些无力了。
“这啊，是我的秘密。”秋璃说罢就望向一处。
“果然，它们来了！”秋璃眼神瞬间犀利起来，言如意、启杀也是如此。
即使相隔遥远，纪、染、妃、璐、慕、楼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向来的方向：一片漆黑，似乎是一片黑洞，吞噬着那里！
可他(她)们不能停下来。
此刻，搬动星云的六个人如同光芒构成的巨人，推着和此刻的他(她)们同等大小的星云，一步步走向同一个方向。
六人每迈出一步，星云和他(她)们都同时缩小一分。
好似常人在荆棘丛中拖着重物行径，而这重物是一头叛逆的牛，只要人松开了它，它就立刻恢复原样、逃离此地。
若是要再次捕捉它们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而这初始的代价，是秋璃付出的，而她究竟做了什么，她没告诉众人。
众人只看到了秋璃在地面上的眼神和到了高天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似乎疲惫了不少。
据秋璃说，在她带众人来到这苍生之外时，九人就共享了同一片时空岁月，即是众人的时间流动和世间不再相同。
“武者虽有力量，却不能完全了解自己。如果要使武者的力量真正得到绽放，就离不开人民的共同参与。”这是秋璃在一次谈话时讲的。
那一刻，除启杀外的七人都觉得眼前这位年龄最小的女子，在他们不知处肩负起了很大的使命。
而秋璃又说过：“我年少时很心疼那些肩负使命的人，他们仿佛被一个大时代利用，璀璨的光芒绽放给时代的需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在十二人共同相处下来，那段时间在人间只是经过了两夜，而在十二个武者眼中度过了一月余，没有人感知到秋璃有任何伤感。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平静……
禾、宁二人都有说过：“秋，感觉你的情感好淡然啊。”
君、孙也讲过：“秋的感情在她的力量下，太细微了。”
秋璃都是微笑不语。
当纪、染、妃、璐、慕、楼六人推着已经缩小至诸国大小的星云到了特定位置时，发现有九位“人”正在和秋、启、言三人交谈。
慕千廿凝聚出物痕刀冲了上去，挡在秋、启、言三人前，怒道：“你们是谁？”
因为慕千廿最先感知到三人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而且眼前的九“人”身上有着神族的气息。
见慕千廿如此行动的其余五人在下一刻也知晓了原因，立刻凝聚兵器将伤员护在身后。
“呵，我们即是真正的神族，你可称我们为真神！”九位真神和人一模一样，却不开口，仍然传来压制感声音。
它们身着如同金属材料的衣服，身躯时刻散发着海量的力量。这力量无形，却时刻攻击着众人。
“神族！真正的神！死吧！”楼琳缘抬起奔雷锏就冲了上去，一击砸在真神躯体上。
真神的躯体上只留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只见这真神手臂一舞，就将楼琳缘击退。
真神的声音传来：“这一击，确实在神兵躯体构造的极限上，没想到，新生之人可有如此力量。”
声音的力量仿若熔岩海浪的波涛汹涌，却冰冷的刺在众人的骨骼中。
“别冲动！”纪臣星站了出来，他非常明白，能让后面三人受伤的生命有多恐怖，后面三人的实力几乎和他身旁六人对等，如此细想，眼前九位真神的实力很有可能在六人之上。
“是啊，短短的生命经历，我可怜你们，所以不想直接杀死你们。”真神的声音再度传来，好像是九位真神同时说的，可看他们，闭着口，虽是人样，却冷漠无比。
“是吗？”一道无比霸道的力量冲击这整片空间，推来的无数星云也在此刻一震。
是秋璃的声音。
八人看向一步步走向前的秋璃，真神此刻微微张口，而在其他人再度对视它们时又继续闭着口。
妃雪纤想伸手去拉住秋璃，因为她正在给秋璃疗伤，可在秋璃踏出一步说话时，似乎她的身上从来没有伤痕一样。
“你，真的是新生之人吗？”真神的声音响起，众人疑惑的看着眼前巍然如悬在山巅的古老鸣钟的秋璃。
“你的伤？”慕千廿问。
“我没事。”秋璃的声音又变得舒缓。
然后秋璃手握辰剑，继续威严对真神讲话：“我说过，我会找到你们所在。”
“呵，是吗？”真神质疑。
“极天的高原。我露出破绽，你们来探究竟，至此我已知晓。”秋璃字句清晰而令人平静，将真神时刻释放的力量完全压制。
众人不知道秋璃要做什么，原本的计划是秋、启、言三人继续测试是否会发生神降，而且现在看来不止如此了。
“呵，若非神兵无法探测你们这群武者的真实力量，我等也不必来此。”真神开口讲话，好像和常人说话一样。
“所以，你们准备好，接受真正的死亡了吗？”秋璃举起辰剑，一股无法抵挡的锋利之感贯穿这片星空，却不扰世间一风一叶。
“是吗？就看你能否做到了。”真神瞬息间消失在原地。
而秋璃转过身来面对众人，似乎有一种决心在她心中发芽。
不及众人开口询问，秋璃先言道：“我知晓你们有许多疑问，而现在我用力量维系着真神离开的通道，它们似乎也在期待我真正的过去吧。”秋璃无奈一笑。
众人很担心，但很认真的听着秋璃讲话，因为秋璃决定的事情，他(她)们拦不住。
“我要前去神域。”秋璃刚说到此处时……
“不行！”楼琳缘瞬间喊道。
“怎么可以！若你！”璐之贤眼含热泪，他不敢说下去。
“那里未知无数，你有危险的！”染清也抢着说。
“不可以一起？”慕千廿刚说出这句话就见秋璃摇头，他握紧了手上的刀。
“为什么？”言如意质问，却只看到秋璃平静而没有答案的面庞。
“没得商量一下吗？就像以前一样的？”妃雪纤忍不住落泪。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多强！”纪臣星字句铿锵，压制着心中波涛。
秋璃一直看着他、她们说完，然后目光定格在启杀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他、她们都看去启杀，希望他能让秋璃留下。
启杀一直看着秋璃，握着的血之枪不断的脱落白料，血红无比。
“杀。”秋璃开口了，启杀的长枪瞬间凝固出白色的涂料。
所有人看着秋璃，看着她要说些什么。
“你会来找我的，对吗？”秋璃挤出一丝微笑，尽显悲凉。
似乎许久，他、她们在听到身后、身旁的启杀开口回答：“嗯。”
一瞬间，心跳的声音几乎湮灭在这句话中。
秋璃转身消散在原地，留下了最后那一抹悲伤、不舍的微笑。
除了愣住在原地的启杀，其他人都冲向秋璃消失的地方，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瞬间，好像秋璃这一人只是他、她们共同梦到的人一样。
“她，是真的存在过的！对吗？”楼琳缘呜咽道，这一句话好像一把利刃插在了所有人心里。
不知不觉中，他、她们都不舍彼此的分离，尤其是前方的危险，人人都想冲在最前面。虽然相处短暂，但最明白彼此的……
“言，秋璃有留下什么吗？”纪臣星问。
“她留给我一个人形晶体。她说，在人族面临危机时候，这晶体会变成她的模样，最后守护一次人族。”言如意回答着。
她拿出那个人形晶体，只有手掌大小 ，却“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好像是按照秋璃的一切雕刻而成的婴孩。
晶体反射着周遭的繁星，恍惚间让众人的心平静下来。
“交给你，她放心。”纪臣星回答着。
“她有说何时回来？”妃雪仙问道。
“没有。”言如意回答。
“我们相处如此短暂，都不知道怎么去回忆这段时间。”璐之贤感叹道。
“神域，在哪？”慕千廿咬牙着说。
“她说，极天的高原。而且魔族可能也要登临世间了。”言如意讲。
其余人一惊，只有启杀依旧在原地看着秋璃离开的地方，那里没有参照物，不经意间就会穿过那里。
“魔族？”楼琳缘有点难以相信，“先是神降，现在又有魔族，那人们的日子得有多苦啊！”
“人族确实有记录过魔族的出现，它们现身人间，应该又是战争。”染清讲，她握着弓，思索着。
众人回到启杀的身边，现在的他又像刚见时那般沉默不语，眼中就多了不舍。
“我会找到她的。”启杀突然说了话。
璐之贤拍了拍启杀的背，说：“只有你，能跟上她的步伐，到时替我们照顾好她。”
“会的。”
其实这里的人都知道启杀并非来自人族，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就是武者，是这些最初的武者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