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茶楼
任白林从未见过何墨筠那么凶的样子。
在任白林印象中,何墨筠一直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样子。
何墨筠的房间里跪了好几个人,这几个人低着头不说话。
他在训话,破开大骂:“一个个狗奴才,守卫没做好也就算了,都查到我身上来了!”
任白林松了口气,幸好何墨筠没出什么事。
何墨筠看到了任白林,眼神由暴躁慢慢转为平和。
任白林思量着,这天英队的客馆的守卫原来是何家接手的吗?
他还以为是百里皇族接手的,何墨筠已经开始接手家业了吗?比任白林想象的还要快些。
“你们先下去,待会再说。”何墨筠对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说。
这几个人起身来离开了房间,离开的时候,任白林感觉他们的修为也不低,只不过,虽然不低,但也是要混口饭的。
何墨筠平和后,对任白林摆出一个微笑,说道:“林哥,你昨天晚上休息好了吗?”
任白林耸了耸肩,说道:“不是很好,但是比起前天晚上要好些。”
突然,时秦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何墨筠和任白林都转头看向了时秦萧。
时秦萧对任白林说:“你今天上午有场比赛,现在也差不多该走了,任白林。”
任白林说了声行,打算离开了,何墨筠说:“林哥比赛顺利。”
任白林向何墨筠招了招手,便随着时秦萧离开了。
一路上,任白林问时秦萧跟他对线的对手的信息。
基本上,任白林打听信息,要么就是从时秦萧那里打听来的,要么就是从天英队的其他人打听来的。
因为在这京城,他实在是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人,天英队那么大的一个比赛,谁知道谁会不会乱传什么信息。
任白林宁愿听些可靠的,也懒得向不信任的人打听。
时秦萧说他要对线的是尚德的一个飞质二段的男人,据说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
结果等到任白林上台的时候,对面那个男的看起来好好的,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不好的地方。
任白林明白了,信息有误,不过也没关系,比赛嘛,好好打就是了。
等到有人说比赛开始后,任白林寻思着要不要拿出剑来。
对手拿出了一把看起来特别锋利的剑,看起来有些棘手,看到对面有所动作,任白林还是拿出了剑来。
这男的拿起剑来,运起剑中的灵力,灵力如刃劈开而来。
这时候才意味着真正的开始。
任白林毫不犹豫,立马调用灵力,剑中的灵力划开而去,直接撞上。
但是很显然,任白林剑中的灵力并不强劲,被硬生生划开了两半,对方的灵力直接冲过来。
任白林手中早已凝好了灵力,就是预备武器中的灵力不够时用的,任白林将手中的灵力凝成木系屏障翻了过去。
不可置否,木系屏障和那道灵力一起毁灭了。
任白林吸了口气,还行,这局面还在他掌控中,对方没有太多他出乎意料的招。
对方又怎能放弃呢,于是连着划出了好几道灵刃。
任白林没有办法躲,躲又躲不掉,也连忙接上去,将灵刃放了过去,剩下的不够的就只能靠自己的灵力用着。
这样的局面肯定不行,任白林借着剑和空隙,飞至空中,迅速凝结了一个阵印过去。
对方便立马运剑过来抵抗。
任白林怎么肯给他这个机会。
他便立马将灵力化作极有强度的细丝,压着对面的灵刃强行穿过去。
但是奈何这个时候还没消耗到对面玩不起的程度,所以灵力没过去就被粉碎了。
他只好立马又凝出阵印来,先封对方的路,让对方没有攻击的余地。
对方突然增加了强度,一下子劈开阵印来。
任白林看着对方手里的灵力,心想着,他这是要拼死也要赢了?居然还融了自己的灵力进去,这样真不怕人出事是吧?
然而更让任白林没想到的是,对面居然划开自己的手,以血液中的灵力为祭品,融进剑中,结出一个灵力强度大的阵印。
任白林一声卧槽,他记得这好像是禁制法中的一种,没事真的不能用,伤身体。
随即,任白林不得不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对面要是成功了,他就完了,不就是一个比赛嘛。
任白林随即凝出阵印来,感觉到有些不太好。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的灵力运用的又极为不妥当,这会,他状态不行。
果然,任白林的阵印在对方的阵印下不堪一击,任白林咬了咬牙,双手撑出一股灵力来,冲了过去。
带着灵力在阵印的一边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任白林身体开始不舒服了,刚刚那股灵力可不是轻易划开的,是他短时间内一下子抽出的巨大灵力,在身体这一块,特别消耗。
任白林握着剑从对方身边划过,不是任白林不想打,是他现在挨不着。
对方显然以为这是他的机会,便跃向任白林,一剑向着任白林的胸膛刺过去。
任白林一闪,腰被划了一道。
两人就着自己的剑法与灵力打了起来。
任白林对剑法不太擅长,而却对于灵力擅长,所以并没有处于下风。
他和对方都挨了好几剑,灵力在衣服上擦出痕迹。
任白林看到对方似乎还想凝出刚刚那样的阵印,就毫不犹豫的立马再一次凝起大股灵力穿过去,狠狠的打在对方身上。
终于对方被击得连连后退,匆忙中用灵力做了缓冲,消耗了一段灵力,吐了好大一口血,开始反噬了,倒在了地上。
任白林庆幸他刚刚立马做了那个决定。
因为如果那男的再弄出一个那样的阵印,恐怕后遗症就够那男的吃一壶的。
任白林其实也没剩多少灵力了,他也已经在灵力消耗的边缘了。
比赛终于结束了,任白林撑着剑走了,一步步慢慢的走,头有些晕了,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的。
刚刚其实有专门的人来接送的,他觉得自己还行,就拒绝了,自己回去客馆了。
索性身上没有什么伤,处理了一下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比赛太耗神了。
虽然比赛的时间不长,但是灵力这东西消耗的太多了,尤其是对他现在这个段位来说。
一觉睡到了下午,任白林本可以再睡一会的。
但是实在是饿了,他还没厉害到连饭都不用吃的地步。
任白林吃了饭,有了些精神。
他稍微扭了下腰,啧,有点疼,伤口还没好吗?
对了,那块颜玉不是能够治愈伤口的吗?
自从进京城以来,任白林便把颜玉放在了空间戒里,因为颜玉这东西他觉得还是谨慎些好,白木都说了那群人为的可能是这块颜玉。
任白林拿出颜玉来,自从上次他能感受颜玉里的灵力后,他感觉颜玉都不一样了,说不上来。
觉得这块颜玉也比不上他在何家商铺的看到那些暗室里的灵石,明明很平庸来着。
任白林动起灵力来,想试试颜玉中的灵力能不能用。
但是任白林才碰了一下,一道如毒蛇般的灵力突然窜出来,差点伤了任白林。
他意识到一件事,他可能是因为修为不够,无法感知到这颜玉中真正的灵力。
所以这颜玉中的灵力,到底有多强大呢?
任白林懒得细想,到时候他实力强盛了,到了北窟帮白木解开封印,就把这块颜玉给白木。
他其实也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他自由散漫些,不爱被束缚。
他把吊坠摁入了衣服内。
不对,还有一件事,这件事让他内疚太久太久了,他还想找出那出关于鬼目蝶的事情的一些真相。
晃眼间,已是晚上。
夜灯满街,而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热闹不绝。
任白林在街上漫无目的走来走去,买了几样好玩的东西,打算回头寄给任云幽。
任云幽这个便宜弟弟前几天的时候给他寄了几封信,问了一下他的近况怎么样,京城好不好玩。
任白林走到了一个茶楼,茶楼看起来还可以的样子,他就踏了进去。
一楼并不是什么座椅什么的,反而是舞女在跳舞。
旁边是景台,一树的花开得正浓,在夜灯下有些朦胧暧昧,就是矮了些,二楼才是喝茶吃点心的地方。
任白林要了间二楼的单间。
从二楼的看下去,不仅能赏花,还能看舞,既安静又不缺乏动感。
有种幽静中多出几许闹意,却又没有喧宾夺主的意味。
房间的布置倒是显得张扬了些,装饰的画都是一派大气之景,不是那种小鱼小虾的画。
任白林发现屋内的光很亮,但是不是光虫带的光,他抬头一看。
卧槽,夜明珠啊。
这谁开的茶楼,真堪得起有钱与气派这二字。
绕了房间一圈后,任白林在桌子旁坐下来了,在看下面的人跳舞。
下面的人突然换人了,换成了一位弹琵琶的,清乐绕耳。
不需多时,有人捧着茶来了,还有一些点心。
一旁的侍女给任白林斟好了茶。
任白林喝了一口,清香,还有细微的甜味在里面,不错。
看着一旁的侍女迟迟不走,任白林说留他一个人就行了,侍女才离开。
任白林支着下巴,一边吃点心,一边发呆。
这也太无聊了吧,没啥东西可以消遣,都不知道找谁出来玩,何墨筠他是不敢了。
何墨筠人虽好,但是仗着何墨筠那眼神,任白林就不太敢,虽然何墨筠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任白林没这个想法。
步言嘛,焦头烂额,这几天估计在想着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任白林想到了一个人选,但又咽下去了,这是他能想的吗?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任白林说了声:“请进。”
门一开,来者居然元霍。
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啊。
两人许久未见,因为后期任白林天英队的时间安排的紧,课都没怎么上了。
而任白林都觉得元霍没有以前那么吊儿郎当了,看起来稍稍的正经了一些。
“白林,真的是你。”元霍一脸欣喜。
他以为看错了,元霍想着天英队现在在比赛期间,以为任白林不会出门游玩来着。
“靠,元霍,你居然在茶楼。”一向在青楼花天酒地的元霍居然出现在了茶楼。
茶楼算是比较清静的地方了,任白林这才反应过来。
难得啊,破天荒。
“有事嘛,正常。”元霍过来拍了拍任白林的肩膀。
“也是,我来茶楼是无事闲逛,找个落脚的地歇息罢了,元霍你呢?”任白林问道。
“我最近这不是回了京城嘛,衡天那边的学业完成的差不多了,到了肆业的时候了都,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你到我那边雅间来坐坐呗,很久没见,聊聊天,顺带带你见两个人。”
任白林点了点头,元霍带着任白林去了另一间房间。
房间的位置在三楼,景观似乎更好些。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长相俊朗的男人,但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缺陷。
任白林感觉到他身上没有一丝的灵力流动的迹象,就像是停止了一样。
甚至可以说,没有灵力,像天生的灵力枯竭一般。
但是身上穿的倒不错,看着样子就像京城里的,几分贵气。
至于房间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居然是元流,任白林几年前,在药师大测的时候见过他,没想到元流和元霍是有关联的。
“任白林,居然是你,我还以为霍儿找谁去了。”元流有些惊讶,又有些无语。
元流看见任白林就跟看见倒霉鬼似的,他在药师大测任职的时候,就没出过什么事,直到任白林来了的那一次药师大测,偏生就出事。
而且还是连着出了两件大事,搞得他焦头烂额,任白林偏生还都有参与了,所以元流就记下了任白林。
一旁的元霍倒是不知道他叔叔元流居然认识任白林。
“白林也很厉害的,他现在在京城打天英队的比赛。”元霍想替任白林说些好话。
“衡天的天英队而已,能不能继续修行都是问题。”元霍说完后喝了一口茶,并不想理。
“叔叔,白林还是挺有天赋的,对了,忘记介绍这位了,这位是范载星,是司药库的药长的儿子。”元霍解释道。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称我载星即可。”范载星出言,微笑着,看起来很平和。
“幸会幸会,你好,我是任白林,叫我白林就行。”
任白林寻思着自己也没那么正经的时候,难得正经的跟别人打招呼。
“白林,你先坐下吧,别站着。”元霍拉了拉任白林,示意他坐下。
任白林顺势坐下了,夹在了元流和元霍之间。
“白林,你那天英队的比赛顺利吗?”元霍问道。
“算是顺利吧,第一场就轮空了,第二场今天上午打的,赢了。”任白林掂起一杯茶抿了抿。
“白林,不愧是你,真不错。”元霍眼神中微有羡慕之情。
“元霍,你呢?别老说我天英队的事,我天英队的事也就这样,到了打比赛的日子却要清闲些。”任白林放下茶杯,看向了元霍。
元霍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边也就这样,一些大大小小的烦人的事情罢了,我也过不了以前的生活。”
一旁的元流缓慢的说道:“霍儿,人长大了,没得选,你起码有过花天酒地的时候,这点我不怕当着别人的面说你,毕竟载星和任白林都是你朋友。”
元霍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等这段时间过了再想其他的事。”
元流说道:“你明白就好。”
元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笑着对任白林说道:“白林,你还是没有喜欢的人吗?”
在衡天待的那几年,元霍虽然和任白林一起去夜访,但是也没见过任白林动过什么心,反而是对他的酒一往情深。
“没有嘞,这几年我就在天英队待着,天英队的训练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没时间和你一起出去玩,哪里谈什么喜欢的人。”
任白林对这些事还没想过,浅陋的算一算,他也快22岁了,好像没谈恋爱有点离谱。
可是在这里,他找哪个人去谈啊,这事随缘吧。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元霍试探。
“算了,我没心思。”任白林随口说道。
“白林,你这样时间一长,我怕到时候你就不喜欢姑娘了。”
元霍的意思是任白林会喜欢上男的。
“噗,那又怎样?”任白林无所谓,他本来就是。
“那我还是早早给你介绍吧,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好消息,你猜猜。”
一旁的范载星和元流听着他们俩讲话,平静自然。
任白林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从良了?”
元霍笑道:“倒也不是你这个理,我已经和权家的一位姑娘订了亲,明年春天成亲。”
这话说的,任白林着实惊讶,还真就从良了?
任白林只得说道:“到时候记得给我寄请帖,我会去你婚礼的哈。”
“之后肯定会给你寄请帖的,你就等着吧,对了,反正现在也无聊,跟你说一些京城里的一些趣事。”
元霍说,任白林听。
“不是之前跟你说朝荣有个出名的美人嘛,就是何如枫,她在京城的圈里也算的上是极佳的美人,这何如枫居然会主动追人,难得一见啊,可惜对方也不理她。”
任白林好奇,问道:“谁啊,那么冷漠,直接拒绝大美人,这是人干的事吗?”
任白林心想着某人岂不是要失望,毕竟何如枫看上了别人。
“我怕说了你不高兴。”
“还有老子听了不高兴的人吗?”任白林不屑。
“我说的是,盛意。”
空气突然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