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癫狂牛得水
七日过后，月色隐去，晨曦初展，陆寻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尽是血丝。
若是有人来到这个屋子里会发现这里早已是一片狼藉，就连那张最为坚固的木床也化为碎片随意扔在角落。
与那平静的样子不同的是，他的身体内此时有一股狂暴的力量正在上蹿下跳，仿佛有一个顽皮的孩童正在身体里打着滚，而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肆意冲击。
起初陆寻还被疼的死去活来，现在已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
陆寻还发现了，这种打通经脉的方式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像常规的方法一样一条接一条按顺序打通。
如果有足够的灵石，和铁打的身体，甚至可以一次打通多条经脉。
现在陆寻就是一次蕴养两条经脉，算上这几天的成果，已经打通了十三条经脉，灵石还余下一百枚左右。
“这损耗速度简直是恐怖。”
陆寻轻轻摇了摇头，普通人打通八条经脉可以只需要几枚灵石，资质好一点的话甚至可以不用。
比如说陆寻。
而就算是打通三十条经脉用到的灵石也不会多于千枚，顶多就是辅助吸收的天材地宝用的多一点。
“照这样下去，起码需要上万枚灵石”
陆寻头疼，去哪里才能搞到这么多的灵石。
“不仅是修炼境界需要灵石，攻伐之术与趁手的兵器我也一样都没有。”
上一世修炼的功法大都与现在的体质不合根本无法修炼，可以说现在就是一穷二白。
想着想着，陆寻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药园，这里和往常一样，除了几个师兄弟在灵田中劳作外就再无他人。
袁莫看到陆寻后则是冷淡地说道：“这个月的灵石别忘了，还有若是手头上的活干完了就去找牛长老。”
陆寻压下和袁莫起冲突的想法，他决定先去探探牛长老的口风，看看他对于袁莫干的事如何看待。
“弟子陆寻，前来拜见长老。”
来到木屋前，见无人应答，陆寻只得自己推门而入。
吱呀。
一进门，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便扑面而来，屋子中摆满了各色灵植与不知名的瓶瓶罐罐，这里与其说是住房，不如更像是一个袖珍般的药园。
而那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眼帘微眯，四仰八叉，不修边幅的老者。
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会以为这是哪个路边的老叫花子。
“呃啊又来了一个呆子”
摇晃的太师椅上，牛得水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梦呓。
陆寻一时间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牛执事，药园里若是无事，弟子就先行一步了。”
“无事无事庸人自扰罢了，我等凡灵也岂能同日月争辉可笑可笑。”
牛得水依旧打着呼噜说着梦话，但听在陆寻的耳朵却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孙元那个大嘴巴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万一这老疯子突然发病，岂不是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打成肉泥，到时候自己找谁说理去。
陆寻当下也不敢再耽搁，行了一礼没再说话，缓缓向门后退去。
嘭！
就在这时，一直熟睡的牛得水忽然从太师椅上暴起，只是瞬息间的功夫便来到了陆寻身前。
随后那苍老的手指以肉眼分辨不清的速度抬起，五根手指如鹰隼般尖锐死死掐住了陆寻的脖子，离喉管的距离仅需轻轻用力一捏就会断掉。
“你你你们，都与那狗杂碎为伍，今日我便废掉你们，一了百了！”
被提在半空中的陆寻脸色涨红，也不顾得什么长老与弟子，直接双腿双手同时用力向对方袭去。
啪啪啪。
牛得水看上去瘦骨嶙峋，好像风一吹便会倒地，但陆寻却是即便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攻击对方也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呆站在原地。
随着牛得水那如老树根一般的指头缓缓捏紧，陆寻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愈加困难，一股致命的眩晕感袭来。
“咦？怪为何我从未见过你”牛得水梦呓道。
望着牛得水那浑浊的双眼，陆寻心中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难不成就这样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陆寻勉强睁开双眼，瞳孔中出现的是丝丝缕缕的皎洁月光透过的窗台。
“咳咳。”
陆寻吐出一口含在胸腔之中的淤血，而后又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手脚与经脉之后，确认无恙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陆寻吓了一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
牛得水此时目光幽幽，半拉下来的眼皮似看非看，像是在看着陆寻，又像是将目光放在别处。
陆寻看着对方的样子急忙运转起了大周天，而后将灵气聚集在脚面上。
即使打不过自己也得抓住这次机会跑出去。
这次是走运对方没有杀了自己，那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省省吧，我若是想杀你，凭你现在的那三脚猫功夫跑也跑不掉。”
牛得水见陆寻无碍，于是转头摆弄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看样子是在寻找些什么。
陆寻赧颜，将脚上的灵气又用于蕴养经脉。
牛得水说的不错，他若是想要杀人凭他的速度自己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请问长老为何无故对弟子痛下杀手。”
起初他还以为是牛得水是王虎或者段江派来寻仇的，但看对方现在的样子显然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或许是你运气差吧。”
牛得水说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平日我都是半昏睡半清醒的状态，可不知为何见了你之后便整个人失去意识，真是怪哉。”
陆寻心头一跳，莫非是因为《道衍经》？
可是这道衍经明明就在自己识海中，别说是牛得水了，就连自己都拿不出来，他又是如何察觉到的。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管这些破事，此物你拿好，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了。”
找了半天的牛得水从一堆瓶罐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