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问答
陈正心赶忙打断思绪，拦住马近，“马近，不得对尚书大人无礼！”他可知道，当官的不管大小都会有高人一等的心理，马近这般说话，怕不是要惹得郑鸿心中不快
郑鸿却没有在意马近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开口：“我为什么要判断你们说的真假？刑部断案自然有刑部的法子，缺你们又有何不可？”
听到他这般话，陈正心只好开口：“尚书大人，祝将军之事，在下确实没有说谎只是，是在下主动来找大人的，与莫少卿无关。”
郑鸿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为何来寻我，你与莫空心是何关系？”
“怎么每个人都要问他和莫空心关系？他是长安城里的头牌吗？怎么和谁都有一腿”陈正心暗暗徘腹，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和莫少卿的关系十分复杂，他视我为心腹。”
郑鸿颔首：“你呢，誓死效忠于他？”
陈正心耸耸肩，“暂时没有。”他能感觉得到郑鸿对他的善意，别看他话语处处都不留情面，实际上已经对他们极为宽容。这个官和其他的不一样
听到了陈正心的回答，郑鸿就猜到了他的目的：“莫空心想操控他去破获刺杀案，对付左相，而他又想抽身事外，于是就想借莫空心的名义让自己出手不过他不知道莫空心与自己的关系，不知道他一开口，其实就露了破绽。”
郑鸿心里对他不免有些好奇，“我大抵知道你的目的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会来找我？”
“因为在下知道，郑大人向来是刚正不阿，不与世家勋贵为伍。是我等心中的楷模！”陈正心知道花花轿子抬人的道理，拍马屁的话，多说总会不错。
郑鸿却不吃这一套，冷哼道：“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若再言不其实，趁早滚出府衙！哼！”
陈正心心中叹了口气，“郑大人，在下是真心的想来大人也猜到了，左相权势极大，在下若是任由莫大人摆弄，去对付左相，恐怕性命难保这刺杀案又不得不查，无奈之下，我只好寻求大人帮忙了，望大人见谅。”
郑鸿稍稍点头，心中算是认可了他这番话，但是他对莫空心是及其了解，于是接着开口：“你自己也想铲除杨家怎么不说？你不想成为莫空心的棋子，但是你又不想错失此次机会，所以你想借我的手来对付左相对吧？”
陈正心汗毛竖起，自己想铲除杨家的心思从来没有表露过一丝一毫，恐怕就连左相都只是认为他是受皇上和莫空心的指使罢了郑鸿怎么这么肯定，对付杨家是自己的本意
“不用紧张，莫空心警小慎微，眼光独到，用人向来都是有十足的把握。”
陈正心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但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郑鸿见他不敢言语，心里暗叹，“终究还是个年轻人”
转念又想到他所说的祝武良的线索，恐怕是他独自寻到的，心中不免起了爱才之心：“年纪轻轻，头脑灵活，能被莫空心看中，本事定是不弱，就是不知道心性如何”
思索片刻后，郑鸿继续开口，“你的事，我不多问但是，今日你若想借我的手来助你，需回答我几个问题。”
陈正心心中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大人请说。”
“你若身处当今朝堂之上，要肃清吏治，你会如何？”郑鸿喝了口茶。
陈正心没有想到他问的会是这种问题，有些意外，随后便低下头默默思考。
郑鸿也不急，见他旁边的马近好似想开口，便说道：“你们二人都可回答放心的说，出了府衙，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马近抱拳，“先查清百官的底细，但凡有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者，依法处置当然，尸位素餐之人也应当罢免，自古治国治民者，都应当有能者居之。”
郑鸿点点头，语气平缓：“说的不错。你呢？”说完，就看向陈正心。
陈正心紧张的情绪被马近的话冲淡了不少，心中哭笑不得，马近的想法真是可爱，“真要这么简单的就好了”
他思量片刻，抱拳回答：“回大人，当今朝堂之上有诸多弊端，世家把持朝政，官僚风气腐败，不正之气已成大势。回看数千年以来，历朝历代皆是如此这是人性的劣根。若要肃清吏治，就要先改变这股风气，需明心志，正己身，处百官当中和光同尘，屈生守分，以待天时”
郑鸿满意的点点头，“见识不错。”他知道所谓的以待天时，暗指他要铲除把持朝政的世家，才有机会去整顿朝廷。
“第二个问题，如果有一天，陛下以必死之局杀你，但是允许你用某个无辜的百姓替代自己，你会如何？”
这个问题大胆的程度令二人吃惊，这番话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陈正心看着郑鸿的眼神，觉得无法说出违心的话，于是咬咬牙，“杀陛下。”
马近缩了缩脑袋，皇权至上的思想千百年来根深蒂固，不是所有人都像陈正心一样思想先进，毫无避讳。
郑鸿判断出他言语不是作假，心中十分满意，只是嘴上没有赞同。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查出刺杀案幕后真凶与左相无关，你会相信吗？”
陈正心点点头，“我相信证据。只要证据证明不是他，那我就相信。”
郑鸿：“那如果，我可以让证据变成他的呢。”
陈正心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犹豫的没有说话。
郑鸿继续说道：“天子脚下，刺杀议和使团，谋害朝廷大臣，只要证据确凿，左相势必倒台，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左党一派任人唯亲，官官相护，只顾切身利益，不顾百姓疾苦数年来，左党官员犯下的草菅人命、贪污腐败的案件数以百计哼，这次刺杀案，就是铲除左党的最好机会！”他瞪大双眼，话语满是怒意，让人听着为之愤慨。
马近眼前一亮这确确实实是扳倒左相的好机会！陈正心听完他的话后，表情严肃，果断的摇摇头，但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