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少卿
天刚蒙蒙亮，陈正心还没有睡醒就被马近拉起来了，他们还要到掌秘院去点卯值勤。
掌秘院的前身是宋朝的皇城司，到了燕国的时候，皇城司就变成了掌秘院。权利也变成“监察百官，执掌刑名”，虽然还是属于皇帝陛下的专属探子，但是却少了警卫皇宫和先斩后奏的权利。
掌秘院设有司正、左右少卿、主事、捕快、差役等职位，陈正心和马近因为家世清白，又塞了几百银子，所以当上了巡街捕快。
马近揉了揉昨晚被打的屁股，说道：“哎，你真有办法在一个月里赚到三千两白银？”
陈正心无精打采的回道：“嗯，应该有吧。”
马近瞪大眼睛，心中大喜，有些激动：“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早说！前些日子，我只是花了二两银子打了把刀，就被我娘数落了半天！”
马近对陈正心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陈正心见他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欢喜，调笑着说：“二两银子的确贵了！数落你是应该的。”
昨天的事情涉及到朝廷的左相，两人都不愿再提，就着“二两银子”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路闲扯，总算是来到了掌秘院。
刚进到正堂，还没来得及画卯，掌秘院的主事王有余就趾高气昂地叫住了他们，“哎，你们两个过来！说你们呢！昨日，是不是你们两个在城南街巡逻啊？”
陈正心和马近感到有些不妙，但是还是抱拳应道：“回大人，是的。”
王有余心中了然，讥笑到：“果然是你们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左相大人的护卫你们都敢打！马上把官服脱了，滚去左相府门口跪着请罪吧！”
马近闻言，心中憋着的怒气被激起，直接张口大骂，“我呸！你个老王八！明明是他们抢夺商贩的东西，动手打人是他们！你居然敢颠倒黑白！”
马近的辱骂，让王有余大怒，恶狠狠地指着他们， “放肆！居然敢侮辱上级！你们两个废物东西！就算是相府里的一条狗，都比你们金贵！来人！扒了他们的官服！”
周围的衙役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见主事呼喝，便渐渐向他们靠近，只是目光都有些同情
左相是朝廷宰相，官居一品，不仅是左党派系的头头，还是世家杨家的家主，一个不入品级的小捕快居然敢招惹了他们，这估计是要被抽筋扒皮咯
马近越想越气，昨天欺蛮霸市的是别人，差点身死的是自己大哥，院里的主事为了讨好左相，还颠倒黑白，污蔑自己看着王有余嘲弄的目光，马近忍不住拔刀，“无耻小人！安敢欺我太甚！受死！”
见他拔刀就要动手，王有余心中不屑，贱民就是贱民，掌秘院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想动武！
一摆手：“来啊，上弩！射断他们的双腿！我看看是谁要拘捕！”
陈正心看到四周的衙役抽出弩箭，瞬间清醒过来。马近要是杀了他，就算功夫再高也不可能逃得出长安，何况，这样还有会连累马大娘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拦住马近，冷冷地说道：“王主事，事情到底怎么样，大家都清楚。我们两个也是打点过进来的。今日你如此对待我们兄弟二人，明日呢？又要怎么对待其他弟兄？”时局不利，先想办法脱身再说
王有余闻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算什么东西？想干嘛？想煽动他们反抗我不成？你问问他们敢吗？你们说，你们敢不敢！”
所有人听到这话，心中都十分憋屈，但是一想到家中的父母妻儿，个个都不敢反驳
陈正心默默的扫视全场，眼神中全是无奈。站在最前头的一个衙役，被他看得有些羞怒，面色涨红，大喊喝骂他，“看什么看！得罪了左相，还不乖乖认罪伏法！”
“伏法？得罪了左相，就犯了燕国的律法？那我是不是也要认罪啊！”
王有余脸色一变，突然冲过去，对着方才说话的衙役，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直接小跑到门外，谄媚道：“哎哟，莫大人，您来这么早？”
来人是掌秘院的二把手，左少卿莫空心。
他走进来，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正心和马近，扭头问那个说话的衙役：“说啊，得罪了左相犯了燕国的哪条律法？”
衙役哪敢出声，双脚止不住的打抖，就要跪了下来。
身后的王有余心中惶恐，该死！莫大人平日根本不会来这里，今日竟然如此凑巧，自己真是命中犯煞！
生怕底下人再乱开口，他不得不出面解释道：“大人，这都是误会！方才只是”
莫空心早就在门外听到他捧左相的臭脚，心中对他极为厌恶！还没有收拾到他，他居然还敢主动凑上来想到这，他不由得目光一寒，控制不住心头的冷意，转头看着王有余。
王有余一碰到他的目光，心头恐慌，话都说不出来。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两股颤颤，身子越弯越低，忍不住地颤抖
陈正心二人看到他这种窘态，心中大为畅快。马近更是直接，开口嘲讽，“狂妄小人！怎么不敢说话了？！”
莫空心闻声，回头打量他们二人。陈正心懒懒散散地拱拱手，算是勉强行了一礼，马近则是爽朗的抱拳说道：“莫大人！我大哥昨日拦下欺蛮罢市的相府奴才，却被他们打伤，所幸昨日救治及时，才无大碍！我们兄弟二人知道左相位高权重，本无意再追究，岂料，今日却居然被这小人诬陷！还要打断我们的双腿，去给左相邀功！”
王有余心中一片灰败，完了！少卿大人和左相大人一直以来就不和这个贱民还添油加醋
莫空心面无表情，对他们二人说道：“无需多言，我早就听到了！你们二人，从今日起，去城西区巡察，左相的狗要是再敢找你们麻烦，你们尽管动手！”
陈正心和马近心头一阵快意，立马应道：“是！卑职遵命！”
安排好二人的事，莫空心看了看王有余。哼，一个小小的主事“掌秘院主事王有余通奸敌国，意图谋反，押下去好好审一审！”说完，直接负手离去。
陈正心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王有余，心头有些不自然，这一押下去审一审，估计命都没了！古代的官，果然都是这么残忍，视人命如同草芥作为现代人的他，虽然心头感慨，但是也不会可怜王有余。如果莫空心今日不出现，自己和马近是什么下场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