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会算计朕吗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琅嬅大概已经被如懿传千刀万剐了，“大概是李公公这些日子办差有些疲乏才慢了脚步，也怪臣妾路上太关心皇上问了许多耽搁了时间，皇后娘娘仁慈想来不会怪罪吧？”
“本宫还当娴嫔会同昔日一般百口莫辩。”琅嬅玩味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这些年来总有人觉得自己对当年玉如意差点到娴嫔手上耿耿于怀，事实确实如此。
哪怕时隔多年，事情却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是家族贵女从未被如此下过面子，没有人知道从选秀那日回来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多久。
后来成了婚乃至做了皇后，如懿早就威胁不到自己的地方，可扪心自问谁能看着昔日狠狠下了自己脸面的人，一次次明里暗里拿这事挑衅？
好比那件姚黄牡丹，她前一句说是内务府送来的，后一句就说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她什么意思，说内务心里她才是皇后吗？
从来不是琅嬅放不下，实在是有人仗着真爱的名义次次挑衅让她不得不想起昔日之辱，实际上若非自己对皇帝有一厢情愿的夫妻情，又哪里能一次又一次忍让，只为了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不难做？
“皇后娘娘说笑了。”想起当年的长春宫的阿箬的指证，如懿觉得阵阵心寒，“从前是臣妾不懂事，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让娘娘见笑了。”
“是啊，从前你太依赖皇上了。”一句话让整个养心殿安静极了，弘历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如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金玉妍装死看戏。
“皇上。”琅嬅喝了口手中有些凉了的茶，“以臣妾看，既然李玉伺候您累了身，皇上也不是苛待奴才的人，不如就先让李玉好好修养，暂时让别人伺候？臣妾看今儿门口那小太监还算机灵，未必差到哪里去，您说呢？”
“就依皇后的吧。”若说对如懿一点怀疑都没有是不可能的，窥伺帝踪已是大忌，更何况在养心殿安排眼线了。
皇后便罢了，怎么也是国母，许多事弘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懿她只是一个嫔妃，哪怕自己心里有她，也不许她一次又一次下皇后面子，帝后同心亦是国之根本。
更何况琅嬅已经不像从前一般满心都是自己了，明明是政治联姻，弘历心中却总觉得缺了什么，冥冥中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听到弘历这么说，如懿嘟嘟嘴，几度想开口最后也没能说上一句半句，说李玉伺候皇上累了的是她，她怎么能为了李玉打自己的脸？
要说的话说完了，琅嬅不欲多留带着嘉嫔先行退下，离开时她注意到了外殿中站着的魏嬿婉，这模样当真与如懿有几分相似。
谁说替身就一定不能上位的？慈宁宫那位不就是这么过来的？琅嬅收回目光，迈出养心殿。
“恭送皇后娘娘。”
琅嬅顿了顿脚步，她还真差点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像往常一样办差的进衷不知皇后怎么突然注意到自己了，却还是毕恭毕敬的回道。“奴才进衷。”
“进去吧。”琅嬅道，“从今以后你就代替李玉好好伺候皇上。”
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进衷听了大喜，忙是低声道，“奴才谢皇后娘娘提点。”
“办好你的差事，莫要步李玉后尘。”
“是，奴才定当伺候好皇上。”进衷道，“必不会让皇后娘娘在皇上身边再看见一些不想见的人。”
是个聪明的，琅嬅稍稍侧身往里头看了眼，这才转身离开，金玉妍跟在后头，觉得这位皇后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奴才参见皇上。”进衷进去行了个礼，眼睛瞄在茶杯上，“皇上这茶似乎是凉了，可要奴才换一杯来？”
茶凉了，该换新的了。弘历看了看这个小太监，想到皇后说的话，“皇后让你进来的？”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担忧您的身子，怕师傅一个人伺候不好您，便让奴才进来伺候，奴才虽是嘴笨不会说话，心却算的上细。”
“你的运气很好，得了皇后的眼往后就留在朕的身边伺候吧。”李玉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知道皇上是恼了自己，弘历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把茶换了，李玉你下去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免得让人觉得朕亏待了你。”
“皇上从没苛待过奴才，是奴才自己不争气，奴才谢皇上关怀。”李玉跪下来行了个礼，“奴才告退。”
“皇上。”很快内殿眼下就只剩下了如懿和弘历两人，如懿苦口婆心道，“李玉伺候您多年，等他修养过后就让他回来吧，臣妾实在担忧别人伺候不好您。”
“如懿。”弘历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反而是换了个问题，“你会算计人吗？”
“臣妾不知道皇上说的算计是什么。”看着桌上的药渣如懿有些心虚，她垂着眸，“若有人陷害臣妾，欺负臣妾，臣妾自不会坐以待毙，也会自保。若皇上说的算计是这个，那臣妾是会的。”
弘历看着她，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脆落，“这后宫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连朕都不知道幕后是谁在搅动这风云。朕身为九五至尊也不免害怕，害怕身边的人并不是自己看到的样子。”
“如懿啊。”弘历拉过她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娴嫔这个位置让你受委屈了，等过年的时候朕找个机会给你晋位。”
“皇上。”如懿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软了，“臣妾曾和皇后娘娘说过，臣妾在意的从来都是情分并非位份，皇后娘娘不信，可臣妾相信皇上是能明白的。”
“你与朕是年少的情分，朕自是知道你的。”弘历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不太舒服，回想后宫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朱砂的事他相信不是如懿做的，可阿箬身死在没有人能证她清白，这件事怕是只能不了了之了。如懿心里真的会毫无怨恨吗？弘历想到了贵妃被换药，问道，“如懿啊，你会算计朕吗？”
“臣妾愿与皇上永不相欺。”
“好。”弘历拍了拍她手，“你告诉朕一句实话。”
“贵妃被换药可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