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火
醉酒的滋味不好受，范闲一被人送回范府，关上门靠着剩下不多的理智吃下提前备好的药，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干净。
和上辈子一样他匆匆和范若若交代了几句，换上夜行服就去和五竹会合，上辈子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自己人，就算还有其他重生的，这件事也还算安全。
五竹偷了使团的衣服跃上宫墙用四顾剑法引走了洪公公，范闲也抓紧时间飞身入宫，他一路慢走躲过侍卫，轻车熟路的来到太后那。
钥匙就藏在床下面，看到钥匙后范闲松了口气，想着还好这件事没什么变故。他拿了钥匙就走，外头王启年和锁匠已经在等着了，范闲把钥匙给那锁匠，告诉他不必精细，大致一样就行。
约莫一盏茶后，范闲拿到了新钥匙，王启年问他要不要灭口，范闲知道这货又在试探了，和他交代几句，让他好好送锁匠出城才离开。
就差最后一步了，为了避开燕小乙这次除了慢走，范闲特意离李云睿的地方远了些。
从宴席上来看，庄墨寒和李云睿勾结是必然的，那么有些听过的话就没有必要冒险再听一遍，这回可没有林婉儿带他进宫，必须速战速决。
范闲重新溜进太后宫里，刚放回钥匙，谁知外头渐渐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范闲连忙抽身就走。
李云睿那的人还是被惊动了，原因无他，皇家别院起火了，林婉儿还在那。
左右钥匙已经还回去了，和上辈子不一样的事，范闲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听听哪里着火了，偏偏就是这片刻出了差池。
生病了有太医，起火是真的生死无常，李云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走，燕小乙擅离职守跟在后面，途中察觉到不对劲，几个飞身上屋再一次锁定了范闲。就在他跃上城墙那一刻，一支箭破空而出正中腰间。
把钥匙放在腰间是他两辈子最明智的选择，跌下城墙的时候范闲心中怒骂，该死的怎么就是躲不掉！
不过还好有五竹接应，范闲被他送回范家之后又托了五竹去皇家别院看看林婉儿有没有出事。
皇家别院的这场火不小，李云睿到的时候，林婉儿刚被救出，除了脸上有些脏倒是没什么事。她正想离开，不料林婉儿叫住了她，李云睿咬了咬牙打算狠心离开。就在这时，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是鉴察院的人，向李云睿行礼的是言若海，李云睿打量了他一眼，看上去是匆匆赶来的。“这场火竟是惊动了鉴察院，里头可是有什么蹊跷。”
“回长公主。”言若海道，“臣接到消息，疑似东夷城的刺客从内宫一路闯出，去往方向正是皇家别苑，这事本不该臣管，奈何天色太晚，事从权宜就先带人过来了。”
“原来如此。”李云睿抓到内宫一词，心中隐隐不安，燕小乙见状从后头出来在李云睿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云睿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交代燕小乙去范府看看。
这场火死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见血封喉，只有极少数是真的被火烧死的。刺客下手极快，这些被抬出来的人里还有司理理。
她才是言若海来的关键，司理理整个人被烧的面目全非，只有眉眼间还能看出她的几分容颜，那脖子上剑痕极深，就连身上还带着些火油味。
用剑的是个高手，穿的又是使团的衣服，司理理是暗探的消息鉴察院内部高层都知晓，平日里也有人看着，以防她送什么消息出去。
牛栏街一案死了几个四顾剑的徒孙，云之澜又在宫宴上说过杀他才是本事，紧接着就出现身穿使团衣服的刺客一路从宫中出来到皇家别院杀了司理理。
其中不像是没有关联，言若海沉思着。这听上去像是报仇，但是杀一个司理理为什么不直接来皇家别院，偏偏是从皇宫出来？就像是刻意引起他们的注意，告诉他们是使团的人一样，做的太过。
里头怕是另有文章，言若海想着先把司理理尸体带回鉴察院，剩下的再细细的查。
“慢走。”李云睿拦住了人，“言大人带走理理是几个意思，人死了还不让安生不成？”
“司理理此人身上疑点太多，臣带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好个情理之中，敢问言大人可有半点凭证？”
有的话早就在人活着的时候把人带走了，言若海道，“鉴察院办事无需向长公主汇报。”
“那就请圣旨来！”李云睿带上来怒意，“理理是我的人，言大人无凭无据就想带走我的人，下一次要抓的是不是本宫？”
“不敢。”言若海道。“宫中出现刺客，事关陛下安危，臣不得不查，更何况别院死伤不少，臣带回去查验伤口亦是本职。长公主执意如此，过后臣可以亲自去请一道圣旨。”
“那就先去把圣旨请来啊！”李云睿指着地上其他死者，“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这里，死了多少人还不够你查？非要挑一个本宫的人，莫不是诚心羞辱本宫连自己人的身后事都要在毫无凭证的情况下做不了主吗？”
“言大人！”李云睿冷眼看他，“羞辱皇族该当何罪，还是本宫这个长公主你来做。”
“好！说的好！”一声太子驾到，伴着仪仗，李承乾鼓着掌进来了。
言若海瞧那太子来了，心中知道带走司理理今天是难了，“见过太子殿下！”
“哪敢啊。”太子哼声，“别的不说，就说司理理一事，孤没记错的话，若非你鉴察院失职，陛下也不会交给孤，言大人放着这么多尸体不挑非要挑司理理，是在踩孤的脸，还是你不满陛下的旨意？”
“臣不敢。”言若海道，“此事关系陛下安危，臣不免心急了些，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了，臣带走其他死者即可。”
“道歉。”
“什么？”
“向姑姑道歉！”
这就是一怒冲冠为红颜吗？姗姗来迟的李承泽突然觉得此时进去大概会破坏气氛。
皇权之下道歉已经是不痛不痒的了，言若海拱手致歉后又被李云睿阴阳了两句才得离开。李承泽走进去先是关心了几句林婉儿，才像是盲人刚刚复明般看到太子和李云睿。
“太子和姑姑也在啊。”李承泽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姑姑，刚才臣眼瞎没看到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李承乾最讨厌他这般虚假模样，“你来做什么。”
“太子殿下是来干嘛的臣就是来干嘛的。”李承泽看向林婉儿道，“难道太子殿下不是担心婉儿妹妹才过来的吗？”
“婉儿是孤妹妹，孤自然是关心婉儿。”李承乾见他在自己和姑姑之间来回，带着些玩味，心中不悦刺道，“二哥出来就带个一个侍卫，不怕遇上刺客落的一个下场吗？”
“必安办事去了。”李承泽不答反问，“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猜猜办的什么事？”
“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