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确定不知道
在李承泽两次动作下范闲都没能见到林婉儿,他也没那么坏这种事不至于做第三次,终于在范闲精心准备下两人还是偶遇了。
没了那只鸡腿,范闲还是说着一见钟情的话。李承泽啃着鸡腿,听着谢必安带来的消息,不甚在意的捣鼓着手上的香料。
倒是必安开始疑惑,殿下不是对范闲很上心吗,怎么感觉还没这些天捣鼓的香料感兴趣了。
“嗯。”李承泽应了声,范闲和林婉儿那些花前月下的事情他感什么兴趣,“郭宝坤怎么样了?”
“已经抬去京都府了。”谢必安问,“殿下可要去看看?”
“不去。”他要的结果不过是郭攸之记恨上范闲,另外的有什么关系呢。“郭宝坤是太子的人,范闲又不是我的,我何必因为他去讨了太子不痛快。”
“什么?!”这边昨夜刚又翻完林婉儿窗的范闲,一睡醒就听到外头京都府的人找他,说郭宝坤被人打了,范闲差点跳起来。
这回他真没干啊,好家伙上辈子没冤了他这辈子倒是找上门来了,他真没打郭宝坤,这次真不是他啊!
公堂上,范闲一进去再一次看到了那被包成一坨的熟悉的东西,老熟人贺综纬拿着证词自信满满的等着他。
头一次范闲对着句句指控,真心实意指着自己问,“大人,我看上去像智障吗?”
“不像。”梅执礼道,“你言词清楚,清醒的很。”
“这就对了嘛,那我干嘛边打人边念自己的诗嘛!”
“那是因为你想让人认为是有人栽赃于你。”
“大人你听到了!是栽赃!”
两方你来我往,范闲说府里下人皆可证明那晚他很早就睡去,梅执礼唤了管家来问,确实如此正打算结案,外头就传来了太子驾到。
言辞和上辈子大差不差,说管家乃范家之人,要是没有其他可信人证,那就只能对管家用刑,若是挨过刑罚还不改口就有几分可信了。
人证确实还有,但是范闲不能说,他说什么,说他半夜翻林婉儿的窗,这种事说出来,林婉儿名誉放哪。
那夹棍夹上管家的手,听管家的痛呼,范闲只想那个说好一个屈打成招的人赶紧出现。
可惜是注定不会出现了,范闲按下心底的失落,又不免自嘲你都给人家下药要人家命了,还指望他来帮你?
“够了。”范闲实在看不下去,推开拉刑具的人,“太子殿下想要针对我,何必对别人屈打成招,即便要用刑罚来证,殿下不如对我上刑。”
“好。”太子气乐了,“你说孤针对你,孤不过是给郭公子要个公道,是你没有可靠的证人,孤为什么要针对你。”
“你当孤真不敢对你用刑?”
正说着,一道熟悉的太监音响起,侯公公来了。
“去的这般早?”边听必安转述边试香料的李承泽不由想记忆里可是好一番折腾,那老东西才出来让他们各回各家的。
“啊?”谢必安不明白李承泽的话,“什么早?”
“没什么。”李承泽挥挥手,燃起的香料有些呛人,得再改改。他熄了香炉,重新配置起来,“太子没说藤梓荆的事?”
“没有,只字未提。”
“有意思。”打郭宝坤的人是他安排的,打的时候没有问藤梓荆的事,太子也就没顺藤摸瓜查到此人。
“必安啊,你来闻闻。”李承泽重新点燃香炉,“这香如何。”
“殿下的香不浓郁,闻着安心。”
“那就好,今夜就点这个。”李承泽还想说什么,忽而喉头痒的狠,猛地咳嗽几声,帕子上竟沾了血迹。
“殿下!”必安急着给人顺背,看到那血迹急道,“我去叫太医。”
李承泽还在咳,一张嘴就痒的厉害,必安出去叫太医了,里头守着他的人变成了范无救。李承泽喝了点水勉强压一压血腥味,在范无救关心的目光下,像个没事人一样拿了颗葡萄吃。“把香先撤下去吧。”
“是。”范无救回头看了好几眼,似乎是不放心李承泽一个人在这。
“担心什么。”李承泽好笑道,“这是王府,谁还能杀了我不成。”
“殿下!”
“好了,快去吧。”
李承泽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感到胸口又是一阵闷痛,一阵猝不及防忙用手去捂嘴,继而咳出的血更多了,他看着手心的血,无力的闭上眼。
谢必安请太医的速度很快,明面上李承泽是庆帝最宠爱的皇子,太医没敢耽搁一点。
“殿下……”王太医把过脉,面色颇为凝重。
“我是要是死了?”李承泽是不当回事,还有心情收回手给自己拿颗葡萄,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回头让必安再去弄顿火锅。
“殿下言重了。”太医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殿下似乎是中了毒,尽管臣把出此毒已解,可余毒难去。”
“殿下放心!”看到塌上人变阴沉的眼,王太医又忙道,“殿下是因余毒变得虚弱,虽是余毒难去,但也只要好好喝药便并无大碍。”
到嘴边的葡萄愣了一会,又习惯性的放进嘴里,李承泽出了会神,回过神的时候太医还战战兢兢的跪在那,“起来吧,毒又不是你下的,吓成这副样子做什么。”
“谢殿下。”太医小心翼翼起身,更加小心的问道,“那臣下去开方子?”
“去吧,无救送送大人。”
话音刚落,那太医一个踉跄竟又差点跪倒下来,李承泽眯眼,“大人这是做什么,本王不过偶感风寒,怎得吓成这样?”
“殿下偶感风寒。”王太医脑子转的飞快,“谁问起来,臣都只有这一句话。”
“王大人辛苦了,无救好生招待着。”李承泽看着范无救把人带走,才对一边的谢必安道,“好好查查是何人下的毒,要是真查不到便罢了。”
“殿下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谢必安待在李承泽身边多年,对他了解颇深。
“不确定,不知道。”李承泽心里有个猜测,只是不敢确认。
不同前世的发展,他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范闲下的那毒,可真是范闲下的那药,那现在的一切算什么?南柯一梦?他现在究竟是真的活过来了还是一场死后或是临死前,弥留之际的一场臆想。
生死一线不可怕,死对他未尝不是种解脱,不过是死路走到了尽头。可怕的是活着连是不是真的活着都不知道,争到最后只是死后臆想,不过作茧自缚,与他人无关痛痒,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