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遗百年历，话揭艺神迷
百年前，天外来物般的突现，如一道绽放的光。
划破了天际，逼断了星辉。天堑如断崖，九曲黄河也不及其宏壮。
末日黄昏，诸神战场。
这片大陆，名之，神遗大陆。
那一战，群起反抗，五地同心；
那一战，昏天裂地，苍凉肃杀；
那一战，血流成河，骨葬他乡。
的确是诸神的黄昏。大陆四分五裂，凡人家破人亡，神明身死道消。
那道挂在高空的黑色天堑，远比银河的渺远更让人自卑、恐惧。无法看见什么，那是未知的彼岸，难以捉磨。
这一战，冠以名之，神遗之战。
神遗，打了六十余年。
神遗，神遗。
战死，逃亡，前扑后继；抵御，反击，循环导复；光明，希望，时隐时现。血是奔涌，骨是飞屑。死亡，如此平淡多见；生存，如此奢侈迷茫。
无数神明，将自己献给了这场战争。
换来一场惨绝人寰的爆炸。
可笑，神明不过是冠以雅号的炮灰。
百年前，第八代的艺神与赌神见证了一切。一切的生死，一切的存亡，一切的黑暗，一切的绝望。
像是耗尽了心力，爆炸之后的神遗大陆，再难旧日辉煌。
这场爆炸，发生在神遗历六十年，也就是四十年前。
那时的艺神留在了北国，寒渊下的圣土。
赌神前往了凤城，只留下一句话。
他说，只有四十余年。
凤城，赌神建立了周氏，同时将赌天母石留了下来。在他生前最后一刻，他用尽一切开了盘赌局，也许有人会记得，那时赌神的眼神，他眺望日落的尽头，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身影。那个身影独立万世寂静之上，最后在一块石碑上留下了八个字：
莫寻天机，莫探仙瑶。
神遗历六十五年，北国寒渊之门中裂半残，化作满天寒地雪域。艺神留下了自己的身躯与琴，引领下一代艺神传承记忆，护寒渊半片净土。
同年，炎郡裂天神炉自封不再受火，炎郡化作火海，再无生机。
神遗历七十年，极域叹息之墙哄然倒塌，地动山势。灵岳永恒灵树凋零，化作残枝枯木，生灵爆走，虐杀为生，化为两隔阴阳。
似乎，在局内。又似乎，超脱局势。
不过几年，周何感应赌天神石，继位赌神神位。
这场赌局代表什么，无人知晓。
也许是秦云的双神位，也许是萧晗与苏染的联手，也许是北国与凤城的相约，又或者是艺神的九世轮回证道真神，再或者是其他的很多很多……
身负异力之人，从不是无稽之谈，至少背负了无数。
或骂名，或诅咒，或牺牲。
刘霜留在北国当神女，周何怎会不知？
雪神是他女儿他怎会不晓？
但没有办法，被冠以神明之称，便要无偿地为人类牺牲。为了所谓人类的命运与未来，陪上自己不算，搭上了爱人的命，家族的命。被拉出来以炮灰擦试，却始终一副大义凛然，直面生死。
可笑！
周何，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来让雪杉成长。
雪杉入了寒渊之门，是凌华主导没有错。而凌华的嚣张气焰是被寒心羽引导的，寒心羽又是艺神叶竹收下的义妹，是叶竹布下的棋子。而这一切，周何早已料到。
神遗历九十五年，也就是五年前。
周何遇上了云游之名的萧晗。先以政府老干部的身份告知了凤鸾神谕之事。随后以赌神的方式出现在了她面前。在雪神带走那块黑石后再次面见了这位智慧女神。
他告诉她，凤城，楼顶。
仿佛一切都是预知，顺着周何的思路蔓延。
惟有，他未曾赌到的刘尘。
刘尘就像是天地异数跟周何开下的玩笑，身负杀戮之影，直奔秦云而来。但他知道这场赌局不能失败，而秦云也必须活着。
而那时的刘尘又怎么懂呢？当思绪化作杀伐的兽，人类最原始的真才会毫无保留。而让他周何亲手杀了他又怎么做的到？他已经迫害了刘氏，迫害了周氏，迫害了刘霜。
他选择了，以死赌命。
刘霜追随周何三年，毅然自杀。在此之前，将一切托附给艺神。
好在最终秦云被智慧女神指引向北。
一场谋划百年的赌局正式开启。
但，这场赌局真的就只有百年吗？
……
秦云身上的赌天神石突然亮起，直奔央堂的神座而去。
那是两道身影，淡而扑朔。
“对不起霜儿……”
“不，遇见你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我们的孩子会很好的。”
“他们会救下神遗的。”
“我们该走了……”
是啊，就算局中又何妨。我爱你不假，你爱我不虚，便足够了。
两道身影相拥一起，化作流萤飞火。
北国的玉龙花开了，一如当年赌神与霜神婚礼上的英姿。
又是一年好景，胜过，昔日，曾经……
北国，十方圣地——
自雪神继位以后已将北国重新整点打理完毕。
这头雪神忙得不可开交，酒神尝试推演双星。
另一头，刘尘和寒心羽两人左右互伴漫游北国，好生惬意。
“怎么不见艺神？”
刘尘漫不经心，似有似无。
“哥他看起来为人谦和，但却是受伤致深的人。反正闲来无事，
仿佛因为呆在刘尘的身旁，寒心羽显得异常兴奋，活脱脱像个少女。
“待君半生酒，赌天道一栗。”
刘尘似没听见她的话，低声喃喃。
“心羽，我们在一起吧……”
她的肩膀颤抖了，几滴泪水划落眸间。
并非不喜欢，原来他都懂……
神明，背弃了一生，放离了所有。
江湖，游侠，百年。
烟雨冰天，梅雨时节；轮回百世，待你而归。
也许，孟婆千杯；难忘你，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