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敬天地，但敬鬼神

    望舒县，县令府衙

    程县令正了官帽，忙不迭的迎了出来，见到桑榆，立刻拱手道：“原来是桑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程县令。”桑榆拱了拱手。

    说完，她侧身道：“我们四人是从京城而来的，听说望舒县辖下的几个村庄，都有恶狼杀人之说，不知道程县令可知情？”

    “下官是望舒的父母官，如何不知？”

    程县令把几个人请进内堂以后，嘱咐了衙役上茶以后，才开始倒苦水：“若非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被调到望舒县做县令。”

    闻言，向非晚道：“看来，这其中还有一些故事。”

    程县令点头，开口道：“西南一带和京城不同，此地气候湿热，毒虫丛生，山高林茂，有很多避世绝俗的族群，那些族群不与外界互通，更不知道外面已经改朝换代。”

    “望舒县原名，其实叫月都，此地也是一个避世不争的族群，他们信仰月亮，尊其为月神，自称为月人。”

    “大明逐鹿天下时，也攻下了月都，占领月都以后，为了符合大明的取名习惯，将其改名为望舒县，划分到了滇州，同时，为了方便管理，望舒县县令，也基本上都是挑选月人担任，而不是中原人，直到五年前，拜月村出了事，才调我过来上任的，没继续选择月人担任，也是因为拜月村那茬子事。”

    程县令说着，衙役端了茶上来。

    他停了一下道：“几位大人，尝一尝望舒县最为出名的茶，望舒茶。”

    桑榆点了点头，却没有用茶，而是道：“程县令，你继续说。”

    “我本是寒衣县的县令，是望舒县的县令死了以后，才调过来的，朝廷意图嘛，也很明显，就是想用中原的圣贤书，一点点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望舒县的百姓，要让他们晓得，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神，也没有所谓的月神，但结果收效甚微，如今望舒县的百姓，依然敬畏着月神，否则的话，这月神震怒，命恶狼杀人一说，也不会愈演愈烈。”

    向非晚闻言，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程县令以为，这世上当真有月神吗？拜月村百姓一夜之间死尽，也是因为得罪了月神？”

    “这个……”程县令犹豫了一下，而后笑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听见程县令的话，白树生没忍住道：“朝廷还真是看错了人，本是让你去影响望舒县的百姓，没想到，你居然也信了这谣言。”

    “小白。”桑榆瞪了一眼白树生。

    “我也没办法啊，人总要有一颗敬畏之心嘛，不敬天地，但敬鬼神。”

    程县令倒没有觉得羞赧。

    换一个人过来，结果肯定跟他一样。

    他叹了叹气道：“主要是前一个县令死的太惨了，让人不敢不敬啊。”

    “前一任县令？他是怎么死的？”向非晚追问。

    程县令把四个人看了一圈，而后道：“惨啊，惨绝人寰的惨，我保证，几位大人若是瞧见那模样，一个月内，只怕都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