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咸鱼蛋
学手艺这样的好事,村里人都是羡慕的,不过真要她们把儿子孙子送出去替别人干七八年活计,心里又舍不得。
李玉蓉自然不会傻到往下聊,手艺就跟农户手里的地一样,那都是命根子,藏的紧的,只传一个儿子,更别说收徒了。
这边把菜钱一结,李玉蓉就跟着村里大娘去看咸鸭蛋,确实很香,切开里面油润的很,还拿筷子尝了一点,蛋白咸香带着一点涩味,蛋黄沙沙面面的口感。
鸭蛋个头大,一斤八个,就按四文钱一个收了,大娘把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问李玉蓉以后还要不要。
李玉蓉点头,“六十多个是肯定能收的。”
就算饭馆用不上,自家吃也可以,她娘不太喜欢吃粥,但咸蛋黄香菇瘦肉粥还能吃的下去。
夏天没胃口也可以吃咸鸭蛋拌饭、咸蛋豆腐和咸鸭蛋炒茄子。
大娘大喜过望,虽然她不清楚具体挣了多少,但肯定是能挣的,只要有挣头,买卖就可以做。
反正也不费啥事,就是把鸭蛋洗了,炒炒盐和大料,放在缸里腌就是了,每月挣一点点,自己拿钱带闺女去镇上打打牙祭,不然总招家里儿媳的屁话。
一共三十一个鸭蛋,李玉蓉拿出一串钱,又从其他地方数了五十五个铜板,用荷叶垫在篮子上,提着咸鸭蛋回家。
李秉元和李秉煜没放假,家里就花娘和李妙,李玉蓉往家里放了十个咸鸭蛋,跟花娘说了几道菜,就洗手去抱大福,嘴里打着响舌逗他玩。
李妙看着她柔和的眉眼笑道:“过几天就是端午了,你们别做饭,我和来有掏钱去下馆子。”
“小姑,用不着这么麻烦,家里什么吃食都有,在家倒腾倒腾就行了。”
李妙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还没去过几次县城,正好寻着机会去瞧瞧。”
家里房子也建的差不多了,五月底就能搬回去。
哥嫂待她好,李妙也不能什么道理都不懂,人情能不能还上是一回事,坦然受了又是一回事。
李玉蓉继续逗着大福,说好,让小姑和两个弟弟一起进城,把玉瑶也带过去,进城玩两天,说到玉瑶,她又想起家里的小苦瓜李玉棠。
“我娘今年好像不会再出远门,就说把玉棠送到村里来念书,免得成天蹲在家里数蚂蚁。”
李妙惊喜的很,“私塾里面也有几个小姑娘,正好一起作伴。”
“我娘也这样说,还说趁着年纪小,下河摸鱼才是正事。”
沈蝉当时的原话是,六七岁猫狗都嫌的年纪,就该去村里打滚,上山摘果,下水摸鱼。
李玉棠原本还有点不乐意,但通过她娘描绘出的盛景,立即就点着小脑袋说摸鱼给爹娘吃。
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还装扮的十分漂亮,梳妆台,柜子,小书案旁边放着精致的灯盏,案上是笔墨纸砚和点心盒,后面还有架子,上面摆着好看的砚盘和笔架,下面则是各种玩具。
但最好的还是家里的书房,虽然没有多少书,但地方大,一张长桌,四周摆着枣红色的靠背椅子,靠墙处还有一张软榻,旁边是一个圆弧立柜,里面装着成套的笔墨纸砚,另一个窗口下还有一张棋盘。
最最最让李玉棠喜欢的是屋里的白瓷大缸,里面放着很多卷起来的字画,每一副都很有意思。
沈蝉单手撑着下巴打瞌睡,实在顶不住了就往榻上一滚,李玉棠挪了挪凳子,换个角度往冰盆上扇风。
李叔夜拿一床小被子盖在沈蝉的肚子上,然后放低声音教李玉棠画画,看似悠闲,其实也忙的不得了。
除了把手里的铺子全部做起来,还要写信和庄管事联系,叫那边买粪沤肥,只要地肥够了,就可以种两季稻。除此之外还在村子看了几座大山,买下来种茶树和茶叶树。
家里的几个店铺虽然有账房记账,但总账还需要他来核算,以及进一步明确公账和私账。
如今家里的事都是李玉蓉在管,见过世面也长了些见识,懂得请人做事。
采买的伙计每天早上去村里买菜蔬瓜果,负责两个店铺,从账房手里拿钱,买了东西再跟后厨账房对接,双方签了条子才行。
鲜肉鲜鱼都是固定的老板送过去,按月结钱。
其余的需求都是账房统计出来,李玉蓉看完签字,再安排管事或者自己去采买,中间少了掌柜吃回扣那一环,不过肯定还是有油水可以捞的。
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老板总要睁一眼闭一只眼,给点甜头,下面的人才乐意做事。
而且炸串铺那边如今都是王桃花家的人,都快干成家族企业了。
沈蝉还听王桃花说过,两个孩子已经动了婚书定亲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还是后年就会摆喜酒。
霜叶今年十四岁,过了年也才十五岁,刚上高中的年纪,也太小了,要是留两年自然好。
只是袁尚真的年纪大上三岁,能等一年就已经不错了,要是熬成了老男人,任凭霜叶再怎么好,袁母也不太乐意,毕竟子嗣最重要,别家小子在十六岁连孩子都有了。
这还是小户人家,有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少爷,十五六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但通房丫鬟生的,不光彩的事,没人有脸往外说。
沈蝉对那个长相明媚的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皮肤黑了点,但笑容很有感染力,而且清楚自己要什么。
从李秉元读书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已经不太可能了,所有她撒手也快。
袁尚真虽然长的不如李秉元,性子腼腆,但好在上进,家境不错,还特别喜欢卷,这半年已经发展了不少业务。
比如说,提议东家把对家的铺子买下来,就是去年那个倒霉蛋,钱还没挣就吃了官司。
价钱也谈的便宜,说风水不好,破财。
李叔夜虽然同意了买铺子,但还是请地师算了算,变了一些风水布局,当老板的,格外避讳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