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祭祖
“娘,明天县里有划龙舟,我们可以晚上去卖炸蘑菇。”
沈蝉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回家,这又不像现代,可以二十四个小时打车。
李叔夜似乎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小声道:“县里有专门载客的车,过节这一天要到十二点才收工。”
交通既然没问题,沈蝉还真想去看看古代的划龙舟跟现代有什么不同,她想到在沈家吃的豆儿水,立即添了几个想法,“可以卖豆水和粽子。”
豆粽蘸点白糖,用筷子插着,再配上一杯豆水,直接梦回现代。
李玉蓉把碗筷草草收了,就去泡豆子和糯米,家里的糖还剩不少,明天刚好用到。
李秉昌几人也没有闲着,锯竹筒,做竹签竹筷。李叔夜还在竹筒上刻了一些花草,让东西看起来更美观。沈蝉则打了一些络子把家里的香包系起来,五色线也打了不少。
门口的两个大灯笼一直点着,忙到半夜才消停。
沈蝉第二日一早又被家里的动静吵醒,气的把被子踹来踹去,她一个人发完脾气,又灰溜溜的把被子叠好,出门洗漱。
院子里堆着一大堆艾草和菖蒲,门口也挂着不少。
李玉棠杀了一只昨天从县里买的鸡,准备祭祖用,猪蹄、猪肉、羊肉、鱼,都已经杀好摆在灶房,只等着下锅。
沈蝉这才发现撸起袖子洗菜的李叔夜,她吃着粽子凑过去,“哟,还会洗菜呢?”
“在家有时自己做饭,会一点。”
沈蝉的声音高了一点,“你还会做饭?”
李叔夜点头,“有时阿姨休假,就自己做饭。”
沈蝉不问了,她只是想来找点话聊,不是来找虐的。
祭祖的事都是李秉昌跟李玉蓉收拾,她只要跟过去烧点纸钱就行。
李家祠堂建在村口靠山那一块,房子连着外面的空地总共有半亩多地,灶房、堂屋、侧间都有,不仅方便祭祖,还方便办酒席。
秀水村总共五十多户人家蜂拥而至,男人搬着桌凳,女人提着装菜篮子。
沈蝉刚到就被圆脸妇人拉过去,“这边,给你家占了个好位置,顶前面。”
最前头的自然是几个族老和族长家,这个没法抢,但稍后一点的位置早被大家伙搬桌子占住了。
圆脸妇人叫王桃花,夫家叫李叔才,家就在对面,没有谁能快过她,一起床就喊儿子搬了两张桌子过来,刚才看见李秉昌扛着桌凳过来,这才喊儿子把自家的桌子搬走挪出位置。
“你家秉昌长的真壮实,要不是年纪大了点,我都想说给我娘家侄女。”
她有个娘家侄女,今年十二岁,不管是长相还是性子,跟她这个姑姑如出一辙。
沈蝉可消受不了,王桃花这样的性子做闺蜜叫志同道合,做媳妇那就是倒反天罡。
嘴碎又爱看热闹,村里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保准能在旁边看到她吃瓜的身影。
王桃花的丈夫是一个赤脚大夫,没事给村里人看点头疼脑热,要不就上山采点药草,炮制好卖到药铺,日子还算过的不错,这才有闲功夫跟沈蝉臭味相投。
她没管自家的东西,先跑到沈蝉家的桌上看看有啥菜,“嚯,这么大个猪蹄子,你娘家人真舍得。”
村里人都知道沈蝉娘家有钱,逢年过年总能看到她从娘家打秋风回来,拿着一堆东西,王桃花知道的多些,晓得不仅有吃食,还有银钱。
她指着那块羊肉问,“这啥肉啊?咋长的不像猪肉呢。”
周围都是往这边看的人,沈蝉没有大咧咧的嚷出来,微微偏头小声道:“羊肉。”
妇人的眼睛瞪大,喃喃自语道:“你这下子真成赔钱货了。”
祭祖的流程并不繁琐,点香烛喊祖宗过来吃饭,然后再去烧纸钱让祖宗带着走,有本事的还会放一卦炮仗。
噼里啪啦十多分钟后,沈蝉吹灭桌上的烛火,请祖宗散场。
王桃花一脸殷勤的凑到她身边帮忙,沈蝉自然知道她的目的,回到家就叫李玉蓉把羊肉片了出来,给她拿了一盘。
这妇人在原身的记忆里对李家人都很不错,除了逢年过节送东西,有时自家杀了猪也会送几块肉过来。
她闺女就是那个带着李秉元上山采药的人,一年到头也能挣个几百文。
这算是门金贵的手艺,要是没有大人的允许,小姑娘也不敢随便传出去。
原身念着儿子要娶媳妇,手上银钱捏的紧,人情一直没有还多少,沈蝉如今能挣到钱,不管是念着她对原身的好,还是自己跟她这段时间浅薄的友情,都不可能小气。
王桃花果然一脸喜气,夸了几句里秉昌几人有本事,就欲言又止,“沈婆子啊,这羊肉贵,你以后心疼了可别叫我赔回去,我可没钱啊!”
这人就跟受虐狂一样,对她好还疑神疑鬼的,沈蝉故作为难,“要不,我给你拿点猪肉?都是肉,一样的吃。”
王桃花一听就火烧屁股的转身,那猪肉都吃过多少回了,哪有羊肉稀罕,等东西吃到肚里,沈婆子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把肉藏在衣服下面,免得被村里人看到了占便宜。
叔年媳妇看着她的背影心气不顺,手上干活的动作变大,折腾家里“砰砰砰”的直闹挺。
李叔年重重踢了一脚木门,吼道:“还能不能过,不能过你就滚回娘家去!倒霉婆娘!”
家里的动静戛然而止,紧接而来的是叔年媳妇的哭声,“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在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现在就是这样对我的。妯娌三个,就我累死累活还讨不上你一句好!你那个大哥但凡是个东西,都得帮你这个弟弟一把,亏我们家一年到头送那么东西过去,就是拿去喂狗狗都知道摇尾巴。”
“烦死了!”李秉兴怒吼一声,埋怨道:“要不是你以前得罪了小婶,我现在也能去镇上卖炸蘑菇挣钱。”
叔年媳妇被儿子说的眼前发黑,她没法反驳,只能哭的更凄厉一点,“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还活着干嘛,干脆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