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蚀骨
许怀希和顾悠被带到了一座偏僻的宅院中。
这座宅院看上去年代久远,周围的环境十分幽静,给人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
当她们走进院子时,只看到一名老者正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们站在那里,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整个宅院内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让人感到莫名的紧张。
许怀希和顾悠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安。
这时,那名老者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不屑而犀利,直接扫过了许怀希和顾悠。他就是所谓的江先生。
“许怀希?顾悠?”江先生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
许怀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她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她强行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慌乱,然后直视着江先生的目光,说道:“是又怎样?”
江先生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作为一名修士,竟然甘愿成为他人的美姬,真是可笑至极。你们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对修行者身份的亵渎!”
顾悠听到江先生提到飞升骗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她知道这个飞升骗局是谣言,但却无法解释清楚。
为了不节外生枝,她强忍着怒气,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
然而,江先生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们。他继续冷笑着说:“不过也对,毕竟你们就是那群制造飞升骗局的人,又怎么会是什么好人呢?”
顾悠再也忍不住了,关于师姐的一切她都无法冷静。
她向前一步,愤怒地瞪着江先生,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那根本就是假的!”
江先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顾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勇气敢直面反驳他。
就在这时,许怀希拉住了顾悠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她们需要弄清楚江先生的真正意图,然后再想办法应对。
“原来是为了这个,是真是假,江先生还不知道吗?”许怀希并没有生气,反倒反问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
“而且谁说我们是美姬了,韩千奕长的也不丑,我把他当我的小白脸不行吗?那些灵石都是我们自己的,他敢说什么?”
许怀希接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的这番话让老者顿时语塞,一脸的黑线。
堂堂城主之子,竟然被说成是小白脸,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而江先生听了这话,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韩千奕的脸来,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嘶,别说,还真有点像。”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二人的灵石花费如同流水一般,十分惊人。
虽然韩千奕的确有些财力,但也不至于如此挥霍无度。想到这里,江先生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然而,更让人感到屈辱的是,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甘愿做别人的小白脸!
这种事情传出去,恐怕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怪不得韩千奕在两天前把后院的美人都遣散了出去,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到此处,江先生心中不禁对韩千奕产生了一丝同情。
两天之前,韩千奕在江老的精心谋划之下,将后院之中除了海族公主之外的所有女子全部都驱赶了出去。
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向江老表明自己对于许怀希两人独特的偏爱与重视。
然而令韩千奕始料未及的是,这件事情竟然被许怀希添油加醋地描述成为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在许怀希的口中,韩千奕变成了一个毫无男子气概、只知道依附女人的小白脸形象,甚至还被扣上了惧怕女人的帽子。
如果韩千奕知道自己被如此污蔑诽谤,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江先生还是强压下情绪,向许怀希提出了合作邀请。
“什么交易?”许怀希表面上依然表现得十分惊恐畏惧,并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伤害我们一分一毫,否则韩千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但是令许怀希没有料到的是,听到他这番话后,江先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似乎完全不把韩千奕放在眼里,
“韩千奕?他又算得了什么呢?要不是因为我弟弟在他府上做客,他根本掀不起多大风浪!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便是江云!”
“你你你是”许怀希和顾悠顿时瞪大双眼,露出惊愕的表情。
仿佛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城城主的军师?”
江云看着眼前两人惊恐的表情,心中竟生出一丝愉悦来。
长久处于高位之人,往往会从他人的恐惧中获得一种变态的满足感。而此刻,这两个人的表现无疑让他非常满意。
尤其是那个曾经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年天才,如今却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江云不禁暗自揣测,或许正是因为飞升失败,导致这位昔日的天才心态扭曲、自暴自弃吧。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只要你们能帮我将一件物品放置到他的府邸,我便可以饶过你们的性命。”
“而且,城主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你们帮他也毫无意义。毕竟,他永远无法成为下一任城主。”
江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况且,你们只需完成这件简单的事情即可,无需操心其他。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们一笔丰厚的灵石。”
说到这里,江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但如果你们拒绝合作,那么……我也不介意让自己的手中再多添几条命。”
此时此刻,顾悠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期的境界,然而许怀希却依靠法器巧妙地隐藏了自身真实修为,让人误以为她仍然停留在金丹期。
因此,在炼虚期强者江云的眼中,这两个人简直毫无威胁性可言。
仿佛真的受到了惊吓,许怀希和顾悠身体颤抖不已,但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如果按照你说的去做,我们该如何保护自己呢?万一日后你弟弟想要杀我们怎么办?”
江云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两个怯懦之人身上,心中涌起一丝嘲讽之意。
然而,他的嘴角却挂上了一抹温和友善的笑容,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自然会确保你们安然无恙。”
他的眼底深处隐藏着如波涛般汹涌澎湃的残忍无情,只等事情办成之后,他绝对不会留下这两个人的性命。
许怀希垂下头,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狡黠之光,随即抬起头坚定地说:“那么我们必须先拿到灵石,然后才会去办事。”
站在一旁的顾悠先是一愣,但她的反应极其敏捷,立刻摆出一副贪财的模样,附和道:“没错没错,先支付灵石,我们再动手干活。”
江云的脸上布满了黑线,心中暗自思忖,他合理的怀疑这两人花的灵石是诈骗来的。
事实证明,江云的猜测虽不完全正确,但也相差无几。
这些灵石并非来自诈骗,然而其来源与诈骗行为并无二致,而被坑骗的对象正是韩千奕。
江云冷哼一声,心中颇为不屑,竟如此贪婪。
他手臂一挥,抛出两个储物袋。其中一个袋子里装满了三万颗上品灵石,另一个则装着江云要求她们放置的物品。
&34;事情办妥后,会有更丰厚的酬劳等着你们。&34; 江云语气阴森地说道。
许怀希迅速拾起储物袋,极为谨慎地数了一遍灵石,确认无误后才收进怀里,然后拉着顾悠转身离去。
&34;等一下!&34; 江云望着这两个似乎担心灵石给得不够多的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喝止了她们。&34;记住,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34;
许怀希和顾悠踏出宅院后,寻到一处安全之地,迫不及待地打开另一个储物袋查看。
“他要我们放的是什么东西啊?”顾悠拿出另一个储物袋里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
许怀希仔细观察了一下盒子,发现没有任何开口或按钮。
“看来只能回去问问韩千奕了。”许怀希说着,把盒子收了起来。
回去后,江老和韩千奕看着盒子面面相觑,满脸不可置信,“这东西他直接就给你们了?!”
“是啊,哪里不对?”许怀希纳闷,这不很正常吗。
江老听了这话有些卡壳,“江云他,很多疑……怎么可能第一面就相信你们。”
这简直就是……江老看着面前的盒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难道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
其实江云还是多疑的,只不过是在许怀希出其不意的答复下,被刺激的松懈下来。
堂堂城主之子韩千奕,成了小白脸,还要靠女人养,这搁谁听了不迷糊啊……
但这些江老和韩千奕不知道,许怀希和顾悠也没打算说,说什么啊?说出来那不没事找事吗?
她们也不想看韩千奕跳脚,于是两人丝毫不心虚,“能力使然,能力使然……”
“所以这盒子里装的什么?”许怀希疑惑的问。
韩千奕拿起盒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蚀骨虫。”
“蚀骨虫??”许怀希听说过这个,听说这种虫子可寄生于修士体内,然后逐渐变强,最终吞噬修士,代替修士活着。
可这种虫子因为太过离谱,明明早就被剿灭了。
“既然是蚀骨虫,为什么还要我们拿回来??”许怀希脑子一头雾水,这种危险的东西就应该离远些才对啊。
韩千奕没说话,他仔细端详上面的符文,眉头紧皱。
“这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封印术。”江老凑过来,若有所思地说。
许怀希和顾悠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发愁,这东西看起来就不简单。
“不管怎样,我们得小心处理。”韩千奕将盒子轻轻放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韩烟雨也来到了这里,她冲许怀希和顾悠点点头,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韩烟雨和他们一起紧紧盯着盒子。
突然道,“只要打开它,就知道答案了。”
许怀希心中莫名升起一个不可能的猜想来,“该不会……”
江老笑了笑,“你这丫头还挺聪明,现在的城主可能不是城主本人,而是被蚀骨虫吞噬代替的身体。”
“只要打开这个盒子,确定是不是蚀骨虫,我们就能知道答案。”韩千奕眼神坚定,手指微微轻颤着。
“蚀骨虫变成了城主!”顾悠震惊得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城主的异样?”
韩千奕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声音低沉地说道:“若不是有江云那个老家伙在背后操纵一切,又怎能如此顺利呢?他可是我父亲的军师,对我父亲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让蚀骨虫做什么,蚀骨虫便会照做不误。其他人又如何能够洞察其中的玄机呢?”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落寞,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美好时光,
“曾经,我父亲对我们二人一视同仁,从不偏袒任何一方。他不仅了解我们各自的志向,更给予我们充分的支持和鼓励。然而如今”
蚀骨虫或许能够模仿人类的外貌与姿态得惟妙惟肖,甚至可以以假乱真,然而无论如何,它都不可能完全复制出真实的情感体验。
毕竟,情感乃是人类内心世界的独特表达方式,是无法被简单模仿或复制的。
也许正因为这样,蚀骨虫才会绞尽脑汁地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逃避与韩千奕和韩烟雨见面。
它对韩烟雨说要让她专心修炼,而对韩千奕则声称自己讨厌他。但这些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
一个真正的父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开始厌恶自己的子女呢?
又怎会狠下心来不再见自己的孩子们一眼?
周围的人们或许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但对于关系最亲密的家人而言,这种变化又怎能逃过他们敏锐的目光?